第9章:制弹高手
在贝贝的指引下,罗夏只开了半个钟头就到达小镇北边的山谷尽头。
此地已经脱离风塔的庇护,山谷中灰雾弥漫,视野模糊。
罗夏打开改装过的魔导车灯,两束锥形强光穿透浓雾,照见庞大的球状虫洞。
这时,身后传来汽笛声。
驾驶另一部改装车的普林斯也跟得上来,车上坐着哈姆、玛丽安和巴德尔。
罗夏再次发动喷气引擎,驾车径直穿过虫洞。
短暂的恍惚过后,发觉已经来到一片银白的世界。
盘旋的虫洞,就这么孤零零的漂浮在辽阔广袤的雪原之上,仿佛一盏不灭的提灯。
罗夏坐在驾驶席上,借着车灯照亮,遥望岭风呼啸的雪原,远处高低起伏的冰川和雪山,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感动。
一瞬间从热带传送到雪山,仿佛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或许只有在迷雾国度,才能体验到这样的奇遇。
滴滴——
“抵达新地图:兽乡大雪山!”
沙盘系统正在高速运转,贪婪收集周围环境中的信息。
随着信息的流入,罗夏的经验条也在缓缓上涨。
“哇喔!好冷啊!”
侯爵夫人收拢敞开的衣襟,把女儿搂在怀中,唯恐冻着小宝宝。
罗夏从储物袋里拽出毛毯,反手递过去。
打开车门,走进雪地,迎面吹来的寒风,仿佛无数小刀子割在脸上,丝丝生疼。
身后传来引擎声。
普林斯那辆车也穿越过来。
车门一开,三个大男孩便欢天喜地的冲出来,嗷嗷怪叫着在松软的雪地上打滚。
玛丽安最后一个下车,看着疯狂玩雪的同伴,满脸无奈。
“你们是没见过雪吗?至于这么兴奋……”
公主殿下嘴上矜持,嘲笑同伴幼稚,自己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骚动,团了个雪球,趁着罗夏背对自己,噗的一声拍在他后脑勺上。
罗夏甩了甩沾满雪花的头发,回头望向玛丽安。
公主殿下的俏脸冻得像红苹果,咬着唇,强忍着坏笑。
“很好玩儿是吧?你给我等着!”
罗夏抓起一把雪,团成雪球,狞笑着冲上去,做势要把雪球塞进她脖颈里。
玛丽安吓得尖叫一声,脚下陡然喷出汹涌气流,吹得雪花四散,腾空飞起。
“哈哈!我会飞!你抓不到我!”
风雪弥漫的夜空,回荡着银铃般的笑声。
罗夏丢下雪球,招呼普林斯他们过来帮忙,给车轮装上履带鞋。
迷雾国度也有类似液压千斤顶的工具,这是罗夏最熟悉的水系魔导器,理所当然的源自威普顿。
花了十来分钟,给两辆车都穿上鞋,下一步就是在雪地上测试。
罗夏和普林斯分别驾驶一辆穿上履带鞋的喷气车,在开阔的雪原上驰骋。
两尺厚的积雪,淹没大半個车轮,正常情况下根本无法行驶。
侯爵夫人发明的履带鞋,在这种环境下发挥出期待中的作用,特别是在爬雪坡的时候,居然还能维持30公里左右的时速。
行驶在光滑的冰面上,也没有打滑迹象。
实地测试结果表明,履带鞋和发动机改装后的防冻性能,都经受住了严寒的考验。
倒是侯爵夫人和她的女伴们,不知道是一时疏忽还是贪图美丽,没有穿上臃肿的防寒服,冻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怪可怜的。
侯爵小姐可没有亏待自己,小棉袄加上小皮草,手套、口罩、围巾、绒线帽,把自己裹的像个小皮球,在雪地上撒欢,贝贝只好追着她跑来跑去,仿佛在遛哈士奇。
眼瞅着夜色已深,罗夏把同伴都召回来,驾车原路返回可可镇。
看到艾蒂一直盯着车窗外,好像还在留恋雪地风光,伸手摸摸她的头:“明天咱们就回来,连玩七天雪,包你玩过瘾。”
“雪山没什么好玩的,最初的新鲜劲过去后,剩下的只有寂寞,寒冷……以及随时有可能将你吞噬的天灾和怪物。”
奥娜语调低沉,似乎回想起多年前在雪山中遭遇的那场噩梦。
回到旅馆,罗夏毫无睡意,就继续之前尚未完成的工作。
这段时间,他在研发两种高阶魔导炸弹。
第一种炸弹,罗夏效仿前世的同名武器,命名为“云爆弹。
这种炸弹的起爆过程分两个阶段。
第一次爆破威力较小,旨在将弹壳中的凝固燃料喷溅出去,均匀散布在空气中,与空气充分混合形成悬浮状态的气溶胶,如同一大片缓缓弥散的乳白色浓雾。
接着,整个雾团被引爆,形成一团迅速向四周膨胀的大火球,高温、高压和冲击波疯狂冲刷整个爆炸区,造成恐怖的杀伤。
第二种炸弹,罗夏没有可供参考的对象,纯粹是脑洞大开的成果,命名为“引力炸弹”。
他用多组高级魔导回路,反复堆叠,启动刹那生成一个针尖那么微小的虫洞。
这个微型虫洞很不稳定,从诞生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塌缩,短短数秒便彻底湮灭。
然而就在这短短数秒间,塌缩的虫洞释放出强大的引力场,疯狂拉扯周围的物质,通通吸引到爆破中心,聚集成一团。
强度不够的物质,在被虫洞拉扯过程中,将会遭到结构性损伤,变得支离破碎。
罗夏忙到深夜,总算搞定了“云爆弹”和“引力炸弹”的样品。
接下来用系统进行模拟测试,顺利通过。
实战测试就算了,附近没有合适的场地。
在人口密集的小镇上测试“云爆弹”或者“引力炸弹”,妥妥的恐怖分子行为,他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
滴滴——
如同罗夏期待的那样,成功造出两枚高级魔导炸弹,系统提示随之而来。
“完成支线任务:批量制造高级炸弹!”
“失去称号‘制弹达人(敏捷+2)’!”
“获得称号‘制弹高手(敏捷+3)’!”
……
制弹高手:当你展现真正的艺术,气氛变得焦灼,人们不分彼此!敏捷+3!
……
罗夏满足的打了个哈欠,收起工具箱,正打算洗漱入睡,忽然听见敲门声。
打开房门,不由一愣。
一身雪白丝绸睡衣的侯爵夫人,站在房门外,刚梳洗过的秀发,湿漉漉披在肩头,散发出令人神醉的香气,仿佛月下女神。
要不是她怀里抱着个萌娃,罗夏还真怕自己忍不住想歪……
“老师,这么晚来找我,出了什么事?”
“我和宝宝没事,有事的恐怕是奥娜……”
侯爵夫人熟练的把女儿递给罗夏抱着,进屋之后反手带上门,脸色严肃。
“刚才我哄宝宝睡觉,忽然听见隔壁客房有动静,似乎是奥娜在说梦话。”
“奥娜大姐平时有梦呓的习惯吗?”
“在我印象里,从来没有过!”阿佳妮担心的说,“自从回到故乡,她的精神状态就很不对劲,经常一个人发呆,看起来心事重重,这种精神状态最容易被梦魇趁虚而入……你说她刚才会不会是在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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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排除这种可能。”罗夏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奥娜大姐的意志力,寻常梦魇奈何不了她,就算做噩梦,只要及时苏醒,也不至于患上惊梦症。”
“刚才过来找你之前,我已经敲门把奥娜唤醒,她说睡不着,打算煮点咖啡喝。”
阿佳妮叹了口气,眉宇间带着忧色。
“这么一折腾,我也没有睡意了,越想越担心,过来找你,能不能开导一下奥娜?你是猎梦师,想来很擅长这种事。”
“如果奥娜大姐真的做了噩梦,我可以试着帮她解梦,然而解梦容易、心病难医,她要是不愿向我敞开心扉,终究还是隐患难除。”罗夏实话实说。
“总之先试一试,说不定她愿意跟你谈谈心事。”侯爵夫人微笑着鼓励道。
罗夏没做声,扭头望向墙面。
旅馆的间壁墙,隔音效果很好。
如果奥娜真的大声说梦话,声音透过墙壁传到阿佳妮耳朵里,自己这间客房也在奥娜隔壁,怎么连一丝动静都没听见呢?
罗夏换了个思路,目光落在艾蒂身上。
侯爵小姐从母亲怀中扭过头来,冲他扮了个鬼脸。
罗夏心领神会。
发现奥娜做梦的并不是阿佳妮,而是艾蒂这个对噩梦特别敏感的“安眠使者”兼“猎梦师”。
奥娜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阿佳妮刚才恐怕也不是真的听见了梦话,而是被怀中的大孝女催眠,以为自己隔着墙壁听见奥娜在梦呓。
罗夏忍着笑意,在小淘气屁股上拧一下。
“老师,你先去跟奥娜大姐打个招呼,让他换好衣服,然后我再进屋跟她聊,不然孤男寡女的,我怕她尴尬。”
“伱考虑的很周到。”侯爵夫人微微一笑,“实话告诉我,你对奥娜有没有那方面的感觉?我可以替你俩牵红线。”
罗夏先看了艾蒂一眼,摇头道:“老师,您大可不必操这份心,在我心里,只把奥娜当成自己的亲姐姐。”
阿佳妮本就是随口调侃,见他郑重表态,就不再提了。
艾蒂趴在罗夏怀里,悄悄发出心灵感应:
“亲爱的,你今天的立场还算端正,往后也要保持住!”
……
阿佳妮敲响奥娜的房门,两个女人嘀嘀咕咕了一阵,过后阿佳妮出来,神神秘秘的冲罗夏招手。
“奥娜问我,她是不是得睡在你身边,你才能潜入她的梦境?”
“没这个必要。”罗夏解释道,“奥娜姐清醒的时候,我照样可以查看她刚刚在床上做的梦,允许我进入她的卧室就够了,至于她本人是否处于入睡状态,甚至是否在场,都不重要。”
“嗯嗯!懂了!”阿佳妮缩回屋里,又跟女骑士交头接耳了一阵。
过后推门出来,对罗夏说:“奥娜勉强同意尝试一下你提供的梦境治疗,你小子可要对她温柔一点哦!”
罗夏无语。
很正经的事情,干嘛说的这么暧昧?
侯爵夫人想把女儿抱回来,却抱不得。
艾蒂像一块膏药似的黏在罗夏身上,连亲妈都不给抱。
阿佳妮拿自己这个任性的宝贝女儿没辙,只好辛苦罗夏一下,给奥娜解梦的同时顺带当保姆。
“我先回屋睡了,你忙吧,晚安。”
亲亲女儿的脸颊,侯爵夫人飘然而去。
罗夏抱着侯爵小姐,走进女骑士的卧室。
自己拉把椅子坐在床边,柔声问神色局促的奥娜:“大姐,刚才是不是做梦了?”
“好像是。”女骑士挠了挠短发,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回答:“已经记不得梦见什么,醒来以后,只能模糊回想起梦中的感受,那是一种既害怕又愤怒的感觉。”
“记不得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寻回遗失的梦境。”
罗夏从储物袋里取出梦索,缠在手腕上。
“奥娜姐,我是一个严格遵守职业道德的猎梦师,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保证只查看你的噩梦,绝不窥探你的隐私。”
奥娜瞪了他一眼,板着脸说:“我做人坦坦荡荡,从来没有阴暗心思,也没什么需要遮掩的梦境,你想看什么,随便看!”
“不可能吧?奥娜姐,你长这么大,连一场春梦都没做过?”
“啊?就算我没做过那种梦,又能怎样?”女骑士脸颊泛红,还在嘴硬。
“真可惜,你的人生不完整。”
“滚!!”
奥娜大姐再怎么豪爽也有点绷不住了,红着脸摔门而出。
艾蒂目送她逃离卧室,转身冲罗夏比出中指,满脸鄙夷:“凑流氓!”
“你懂什么,我是故意的!”罗夏把梦索的另一头缠在艾蒂手腕上,“这样才能把奥娜大姐赶走,如果她也待在屋里,怎么可能允许我带着你这个小宝宝连锁深潜?”
“喔……好像有点儿道理!”
艾蒂伸出一只小手,在男友肚皮上抚摸,仿佛在测量他肚子里究竟装了多少坏水。
……
虚伪之境,梦中的金甲虫旅馆。
罗夏睁开眼,与怀中女婴对视。
两人相视一笑,视线同时转向床铺。
床上重叠着密密麻麻的灰影,形貌各异。
金甲虫旅馆是可可镇的一家老店,过往三十年来住过这间客房的人,加起来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床上的每条虚影,都对应着一名旅客留下的一场旧梦。
罗夏和艾蒂迅速查看了一下,床上并没有奥娜的梦境。
“奥娜姐的梦,不在虚伪之境,已经沉降到了梦界更深的层次。”罗夏轻声说。
“这也正常,毕竟她完全记不得梦中的经历。”艾蒂平静地说。
人在虚伪之境做的梦,多是“清明梦”,醒来后,多少会保留一些梦中记忆,不至于连一丝印象都想不起。
奥娜没理由在这个问题上撒谎。
她说记不得梦中经历,就是真的记不得。
虽然记不得具体梦见了什么,但是梦境中受到的精神冲击更为真切,以至于从梦中惊醒之后,仍然感到莫名的害怕和愤怒。
有经验的猎梦师都知道,理性模糊但是情绪饱满的梦境,通常发生在“阴暗之境”!
虚伪之境是公共梦境,一间客房可以聚集过往无数旅客的旧梦。
阴暗之境是私人梦境,想潜入私人梦境,必须得有对应的媒介。
好比打开一扇门,必须拿到对应的钥匙。
做梦者的头发,就是最容易取得的钥匙。
罗夏将奥娜的一根发丝绑在梦索上,出神冥想,意识渐渐模糊。
再次睁眼时,他和艾蒂已经连锁潜入梦境更深的层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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