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引力炸弹
轰！！
爆炸中心地带，闪烁着扭曲的光芒，一枚针尖大的微型虫洞，在诞生之初就急剧崩溃。
以虫洞所在的位置为中心，空间引力急剧增强，将周围的冰雪全都疯狂拉扯过去。
远处观望的众人，也都受到引力场拉扯，猝不及防踉跄前冲，纷纷扑倒在地，啃了满嘴雪。
幸而罗夏早就提醒他们站远一点，受到的引力作用不算太强烈，跌倒之后与地面的摩擦力增大，手脚并用扒地制动，勉强稳住重心。
就连喷汽车也被炸弹爆发刹那产生的强劲引力拉扯，其中一台不由自主向前滑行，另一台被侯爵夫人提前踩住刹车，停在原地微微颤动。
好在引力炸弹的效果只持续了短短数秒，微型虫洞彻底湮灭之后，引力就消失了。
罗夏从雪坑里钻出来，发觉同伴大多跟自己一样趴在雪地上，脸上惊魂未定。
原本抛锚在百步之外的两辆改装车，其中空车向前滑行十多米，另一辆纹丝不动。
侯爵夫人开门下车，抱着女儿凹出个优雅雍容的造型，仿佛有意反衬众人的狼狈。
这种时候还要臭美，罗夏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老师的虚荣心。
通过这次实地测试，罗夏还发现，同样被低估的还有自己研发的引力炸弹。
周围百尺之内，积雪都被搜刮一空，裸露出坚硬的冻土层，围绕起爆点，堆积成一座十来米高的雪丘。
尽管过程略有瑕疵，罗夏这颗引力炸弹，终究还是达成了迅速扫清障碍的目的。
原本堵塞在冰川下方的碎冰和积雪，也被引力炸弹吸附过去，敞开一条明显带有人工挖掘痕迹的隧道。
顺着隧道走到尽头，罗夏发现一座冰窟。
从冰壁上的裂痕来看，明显发生过塌方事故。
六个人形生物，裹着兽皮躺在洞窟中，似乎是在睡梦中被坍塌的碎冰活埋，被罗夏挖出来的时候，尸体早就僵硬了。
贝贝和奥娜钻进冰窟，帮罗夏把六具尸体都拖出洞外，立刻引来众人围观。
揭开尸体身上包裹的狼皮斗篷，露出雪白的毛发。
试着扯了一下才发现，这些白色长毛就是长在死人身上的，而非什么皮草大衣。
死者全都赤着双脚，巨大的脚掌与之前大家发现的脚印正相符，包裹着厚厚的角质层，似乎赤脚走在冰雪上也不怕冻伤。
大家原本以为，留下巨大脚印的生物，必定是身材魁梧的巨人！
然而看到尸体才发现，这种生物非但算不得巨人，身高甚至还比不上人类。
脚长半米多，个头不到一米五，反差过于强烈，若非亲眼目睹，简直难以置信。
直到此时，罗夏才恍然醒悟，难怪自己和其他同伴推测雪地上的脚印来自巨人时，奥娜和贝贝在旁边笑个不停。
奥娜出生在可可镇，从小听了不知多少关于雪山怪物的故事，还曾亲自进山狩猎。
贝贝就更不用说了，本身就属于传说中的“雪山怪物”之一。
姑姪俩一看到脚印，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听见同伴煞有介事的讨论巨人，盲人摸象，才会觉得好笑。
“这是居住在雪山上的变异野人，叫做雪怪，俗称大脚怪。”
奥娜向同伴介绍那些尸体的来头。
“雪怪的个头不高，但是生有一对奇大的脚板，在雪地上留下的足迹，经常被不了解内情的人错当成巨人的脚印。”
“这双大脚有助于他们在松软的雪地上徒步行走，还能充当雪橇。”
说着，奥娜指向雪怪尸体的手臂。
“相比咱们人类的身材比例，雪怪的手臂显得特别长，双臂自然下垂，中指尖可以摸到脚踝骨，看起来就像长臂猿。”
“强壮的长臂，除了在搏斗中具有优势，还能作为滑雪杖，配合巨大的脚板，在雪地上快速滑行。”
“据说，按照雪怪一族的风俗，雄性雪怪脚板越大、胳膊越长就越有魅力，好比人类当中的美男子，更易赢得异性欢心，有机会繁育出更多的子孙后代。”
罗夏注意到，雪怪身上除了粗糙的狼皮斗篷，唯一的服饰就是脸上的面具。
面具就是一块白色毛毡，织布材料很可能来自雪怪自身的长毛，没有装饰性图案，只挖开两個窟窿，露出眼睛。
出于好奇，他揭开一具尸体脸上的面具，露出雪怪的真面目。
浑身白毛的雪怪，脸孔竟然漆黑无毛，五官相比人类，更接近猿猴。
黑色脸皮上，隐约可见蜘蛛形状的刺青，应该是这支雪怪部落崇拜的图腾。
“雪怪的白毛，在雪地中是很好的伪装，但是他们的面孔肤色发黑，与雪地的色差很明显。”
“所以外出狩猎时总是戴上白色面具，遮挡自己的黑脸庞，避免暴露行踪。”
听了奥娜的解释，罗夏深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忽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奥娜大姐，这些雪怪集体死在冰窟里，是被冻死的吗？”
奥娜轻轻摇头：“雪怪不怕冷，光着身子躺在雪地上也冻不死，他们是被塌方的碎冰和积雪压在身上，活活憋死在洞里。”
“既然不怕冷，为什么还要钻进危险的冰窟，直接躺在平坦的雪地上睡觉，岂不是更方便？”哈姆诧异的问。
“雪怪是不怕冷，可他们怕灰雾啊！”
奥娜叹了口气，似乎对雪怪的遭遇兴起一丝同情。
“咱们人类狩猎队，野外宿营时，为免吸入灰雾，被梦魇趁虚而入，帐篷里必须点一炉安眠香。”
“每晚一支安眠香，单单这笔费用就不是普通家庭负担得起的。”
“为了省钱，通常会支一顶大帐篷，或者挖个大雪洞，狩猎队合宿，轮流守夜。”
“当初老爸带我来大雪山狩猎的时候，夜里在野外就是这样扎营的。”
“雪怪一族没有安眠香可用，晚上只能挖掘冰窟，封闭洞口，钻进去睡觉。”
“其实不止雪怪，雪山上的野蛮民族，大多采用这种方式躲避灰雾，以及伴随灰雾而来的噩梦侵扰。”
“想想就知道，这种宿营方式并不可靠，灰雾多多少少还是会透过冰雪渗透进来，无法彻底杜绝噩梦。”
“封闭的洞窟在阻挡灰雾渗透的同时也会阻碍空气流通，待久了就会感到气闷。”
“如果在洞中点火取暖，空气消耗更快，在睡梦中死于窒息或者煤烟中毒的情况屡有发生。”
“雪怪天生抗寒，不用在洞里生火取暖，但也需要呼吸维生，睡在封闭的冰窟中，死于缺氧，或者被塌方的冰雪掩埋，活活憋死在洞窟中，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众人饶有兴致地听奥娜讲述雪怪的风俗，哈姆还一边听一边记笔记，显得很敬业。
与此同时，罗夏收到系统提示。
滴滴——
“关于雪怪的情报完备度上升，获得经验200点！”
罗夏看了一下自己的经验条，离升级已经很近了。
正在查看系统面板，耳畔突然传来惊呼。
扭头一瞧，贝贝手里握着匕首，已经剖开一具雪怪尸体的胸膛，剖出一颗沾血的苍白魔核，散发出丝丝寒意。
罗夏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带寒冷属性的中级魔核。
贝贝剖出魔核，还不满足，正试图将雪怪布满白色长毛的皮革整个剥下来。
雪怪虽然不是人类，毕竟是人形生物。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挥舞锋利的匕首，熟练的剥“人皮”，看起来着实有些惊悚。
哈姆、普林斯、玛丽安和巴德尔，城里来的年轻人哪见过这种血腥场面，禁不住大惊小怪。
奥娜对他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报以嗤笑，拔出匕首，也加入收割战利品的行列。
除了魔核和皮革，雪怪身上还有一样好东西，就是眼球。
雪怪的眼球天生自带魔导回路，以视线为媒介释放魔力。
与雪怪对视的生物，如果意志力不够强，就会产生身陷冰窟、浑身冻僵的幻觉，甚至会被活活冻死。
看到奥娜用尖刀把雪怪的眼球挖出来，众人禁不住直起鸡皮疙瘩。
“这也太残忍了……”普林斯皱眉嘀咕。
这与他期待中的王道热血冒险，画风偏差有点大。
“只是剥皮挖眼，你们就觉得太残忍？”
奥娜随手擦掉匕首上的血迹，淡淡地说：
“如果你们看到雪怪是如何对待人类的，才晓得什么叫残忍。”
罗夏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奥娜是对的。
雪怪吃人不是秘密，吃相更谈不上文雅。
在雪怪眼中，人类是跟猪狗一样的猎物，哪怕人类看起来与他们的外形颇为相似，也不会手下留情。
猎物就是猎物，是否具有人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提供多大价值。
雪怪身上剥下来的毛皮，柔软保暖，是比熊皮更高档的皮草原料。
雪怪的眼球，硬如同水晶，可以作为炼金和附魔的材料，价值不菲。
罗夏很快就克服了心理障碍，过去帮奥娜和贝贝捆扎雪怪毛皮，装进车斗。
……
雪山深处，沿缓坡生长着一片针叶树林。
松树枝头落满积雪，仿佛洁白的伞盖，沐浴午后阳光，呈现出近乎丝绸的质感。
寂静的林间突然传来野兽咆哮，紧接着是清脆的枪声。
砰！！
五倍增压弹击穿猎物脖颈，带着一抹血光嵌入树干。
松枝震颤，纷飞的积雪伴随血腥气在林间缓缓弥散。
枝头洒落的阳光穿过宛如烟尘的细雪，在林间形成一道道扭动的光柱，明暗交错，光影迷离，如梦似幻。
两辆改装车，并排停在林间空地。
罗夏披着白底灰纹的雪地迷彩斗篷，跪坐在其中一辆车的车斗中，手持秘银杖。
咔嚓！
充当枪托的手杖握柄旋转半圈，银色外壳敞开装弹口，罗夏从腰间摸出六枚子弹，从容压入弹仓。
自制的秘银风之杖，结构类似气步枪，弹仓可容纳六枚子弹。
铅弹质地偏软，弹道性能不佳。
罗夏改用铜壳钢芯弹，更能发挥出高倍增压弹的穿甲特性。
对面百米远处，林间俯卧着一具尸体。
浑身长满白色硬刺，看起来像一只大如野猪的刺猬。
苔原豪猪，俗称雪猪，又名“雪球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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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针叶林地是雪猪的主要栖息地，掘穴为巢，以松子、植物根茎、霜地衣为食，偶尔遇见活物，也不介意开荤。
在雪猪的食谱上，霜地衣的地位很重要。
这是寒带苔原特有的变异植物，确切的说不能算“植物”，而是藻类和真菌共生的复合体。
霜叶森林的积雪下，附着在冻土上的霜地衣并不罕见，其真菌部分富含致幻成分，可以作为炼金药材，提炼出强效致幻剂。
雪猪拱开积雪，啃吃霜地衣，饱餐过后药劲发作，如同磕嗨了的瘾君子，一个个狂性大发，敢于主动攻击比自己体型更大的对手。
比如路过此地的改装车。
没错，是雪猪先动的手！
可可镇播种节的祭品清单上，雪猪属于档次最低的一类。
四头雪猪才抵得上一只雪怪，含有致幻毒素的雪猪肉也不适合正派人食用，名义上禁止公开贩售。
罗夏一行的狩猎目标是独眼白蛇，不想在雪猪身上浪费时间。
无奈天不遂人愿，磕大了的雪猪好似爱装逼的小流氓，你越退让，它们就越嘚瑟！
喷气车的引擎轰鸣，惊动了林间雪猪群。
一个个醉眼猩红，嗷嗷叫着扑上来，试图截停闯进自家地盘的铁壳怪兽。
罗夏和普林斯各自驾驶一辆改装车，在树木稀疏的林间穿行。
看见大刺猬似的怪兽迎面撞过来，本能地踩下刹车。
嘭嘭两声，与车头保险杠亲密接触的两只雪猪当场被撞飞，血流满面，倒地哀鸣。
雪猪是标准的群居动物，一大家子沾亲带故。看到同伴被铁皮怪物打伤，愤怒的围上来，埋头狂拱。
雪猪的战斗方式很朴素，凭着一身尖刺猪突猛进，撞击对手的同时造成穿刺伤害。
雪猪身上的骨质尖刺，不足以扎穿钢板覆盖的车身，一阵猛烈撞击，只造成些许划痕，自己身上的骨刺反而折断了不少。
罗夏本以为，能够有惊无险的驾车冲破猪群围攻，然而车头突如其来的侧倾，伴随着嗤嗤漏气声，使他不得不踩下刹车。
车胎侧方缺乏履带保护的部位被扎穿，下车更换轮胎之前，先得赶走这群烦人的大刺猬。
“小猪猪，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勇哦？”
罗夏摇开车窗，朝窗外丢出一颗闪光弹。
轰！
强光爆发，刺痛群猪眼球，尖叫着仓惶逃窜。
受惊的雪猪群并没有放弃围攻狩猎队，当林间的光照转暗，刺痛的感觉消退，它们又红着眼睛围拢上来。
这群蠢猪自己找死，那就没办法了，只好先解决它们，再继续赶路。
车门敞开，奥娜、贝贝、普林斯和玛丽安跳了下去，各自亮出武器，猎杀雪猪。
奥娜手中巨剑名为“狂风”，属于高等风之刃。
女骑士双手握剑横扫，剑刃甩出一道呼啸的风刃，在空中凝聚成月牙状冲击波。
对面两头雪猪很不走运的站成一条直线，相继被奥娜的剑气贯穿，唰唰两声，分尸四块。
贝贝站在奥娜身旁，在身材高挑健美的女骑士映衬下，愈发显得娇小柔弱。
别看年纪小，个头矮，她的实力可不差，下车时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柄“水之钳”，熟练地套在右臂上。
罗夏曾在奥娜和卡洛的梦境中见过这种造型奇特的武器，印象深刻。
看到贝贝亮出水之钳，立刻联想到卡洛。
既然贝贝是卡洛的女儿，这支水之钳多半是她父亲的遗物。
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卡洛生前是一位身材魁伟的青年，个头将近两米高，与他身材相称的水之钳，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来说未免太大、太沉了。
贝贝的水之钳，最初看起来的确尺寸不合身，然而当她把臂铠套在纤细的胳膊上，银色臂铠居然自动收缩，与她的右臂紧密结合，与臂铠相连的液压钳，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直到与贝贝的体型匹配。
罗夏好歹也是高级鉴定师兼高级镶嵌师，从未见过这种怪事，不由挑起眉梢。
仔细观察贝贝的水之钳，的确是银色的金属制品，然而金属的弹性怎么可能达到如此夸张的程度，可大可小，可松可紧，简直就像柔软的胶皮套！
怀着好奇，罗夏继续观察贝贝。
小雪女勇猛的冲向一头雪猪，抡起闭合的钳子当铁锤，朝猪头上敲下去。
嘭的一声，血花飞溅！
强壮的雪猪，被小女孩当场击倒，血流满面，昏死过去。
贝贝双手分别握住一根钳柄，嘁哩喀喳剪断雪猪脖颈附近的尖刺。
排除倒刺妨碍，张开锋利的钳口，咔嚓一下，精准剪断雪猪气管。
干净利落的手法，堪比外科手术，可见这小丫头平日里没少杀猪。
娇小的雪妖精，尖耳朵抖动，听见林间动静，陡然转身挥舞右臂！
钢钳呼啸着飞出去，然而并未脱离贝贝的控制，握柄与右手之间连着一条钢链。
飞钳射入密林，击倒一头潜伏的雪猪。
贝贝甩动锁链，将液压钳当流星锤使，抡的呼呼作响，不断朝雪猪头上招呼，揍得它们头破血流，倒地哀嚎。
林间突然传来咻咻破风声！
两支白色弩矢射在贝贝身上，立刻激发银色光膜，尚未刺破肌肤就被弹开。
罗夏认出这是魔导图腾“发条之轮”的特效“动能制御”，替贝贝吸收了箭矢的动能，储存在体内，可用于紧急加速。
白色箭矢就是雪猪身上的骨刺。
雪猪族群当中，只有少数变异个体可以将身上的骨刺作为箭矢发射出去。
随着林间混战的持续，越来越多雪猪被吸引过来，加入围攻狩猎队的行列，其中包括个别会发射骨刺的变异种，给众人带来不小的压力。
普林斯举起风之盾，抵挡迎面射来的骨刺。
玛丽安挥剑引爆空气，冲击波吹散飞矢。
罗夏掏出一颗云爆弹，想了想又塞回去。
未经测试的高级魔导炸弹，还是不要乱丢为好，万一误伤同伴就尴尬了。
换了一颗中级“烟火弹”，罗夏朝变异雪猪聚集的林地扔过去。
爆炸刹那先迸发出强烈的闪光，继而喷出滚滚浓烟，转眼便将那片林地笼罩起来。
强光致盲再加上浓烟熏呛，变异野猪睁不开眼，痛苦地咳嗽连连。
罗夏举杖瞄准浓烟弥漫的林地，看到逃窜出来的雪猪就开枪狙击。
砰砰砰！
砰砰砰！
不管普通雪猪还是变异种，挨上一发五倍增压弹，都是当场秒杀。
罗夏打空一只弹夹，就没再继续开枪了。
变异雪猪数量很少，几乎都被杀光了，普通雪猪等级太低，杀再多也拿不到经验。
战场上的局势已经被己方控制，罗夏觉得没必要浪费秘银杖的能量和子弹。
这时，松林深处又传来野兽的嚎叫。
听起来像雪猪，但更为洪亮，霸气凛然！
罗夏早就听说，雪猪族群的首领很厉害，可可镇的居民称其为“雪球大王”，算是霜叶森林地区最强大的怪物。
他守在车上，保持警戒，留存秘银杖魔核能量，主要目的就是防备雪猪首领。
听到震耳生疼的咆哮，心知大的要来了！
吼声来自山坡顶上，穿林扩散，震得枝头积雪簌簌飘落。
罗夏从车斗里站起身，借着林间昏暗的光线，凝眸遥望山坡那边。
大如水牛的雪猪之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正在山坡上奔跑。
长满肥膘的臃肿身躯，如同一颗大肉球，遍布体表的骨刺随着肥肉一起颤动。
这只大肥猪看起来有点憨，不像多厉害的样子。
然而罗夏不敢轻敌，抓起一把穿甲弹，逐一压入弹仓。
雪球大王爬到山坡最高处，小短腿似乎绊了一下，跌倒在地，顺着山脊向下翻滚。
沿途的积雪，都被它吸附在身上，如同活生生的雪球，翻滚的同时变得愈发庞大。
转眼之间，雪球大王浑身都被积雪包裹，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雪球直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大！
所过之处，地面轰鸣颤抖，不止积雪，受到撞击的树木也被连根拔起，吸附在雪球上，成为这颗巨大球体的一部分！
自然界的雪球，不可能有如此变态的吸附力。
雪猪的首领之所以被称为“雪球大王”，就是因为这种变异生物在翻滚的时候，魔力透过体表骨刺渗透出来，形成引力场。
罗夏一边观察迅速膨胀的大雪球，同时启动沙盘系统，测算雪球的体积和引力。
系统计算的结果显示，雪球大王辐射的引力场与其体积正相关，随着它越滚越大，引力场也不断增强。
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当雪球大王从山坡上翻滚下来，迫近罗夏等人所在的这片林间空地时，雪球的直径将会超过十米！
与之相比，人类形同老鼠，喷汽车不过是大一点的铁皮玩具，难逃被碾碎的下场！
罗夏这辆车，前轮胎被扎破，现在想开车逃跑也来不及，只能设法阻止雪球冲击！
掏出一颗引力炸弹，在手里掂了掂，打算来个以毒攻毒，利用炸弹爆发刹那释放出的强大引力场，破坏迎面滚来的大雪球。
还没等他出手，前方突然闪出一条娇小的身影，赫然是贝贝，迎着轰鸣翻滚、势不可挡的巨大雪球，毫无惧色的冲了上去！
飞奔的同时，贝贝激活魔导图腾，将之前储备的动能释放出来，如同一道闪电！
变故来的太快，众人都来不及阻止贝贝，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小姑娘冲向大雪球。
巨大的体型差距，使她这一鲁莽行为看起来就像教科书般标准的螳臂挡车。
然而就在下一瞬，令人跌破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冲向山坡的小雪女，背后突然涌现魔力光辉！
继“发条之轮”之后，第二枚魔导图腾也被激活，无限分形的雪花图案，在女孩背上缓缓旋转。
与此同时，贝贝的身躯急剧膨胀。
转眼之间，就从身高一米三的女童，化身为一尊超过五米高的女巨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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