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透明的自我修养
“你写的？怕不是从哪个山野偷来的出尘逸士的大作吧。”
二姐一脸狐疑地盯着林觉意，诗的好坏她还是分辨得出来的，她只是不信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小道士竟然能写出这种连三妹都不曾写出过的东西。
林觉意脸不红心不跳地佯装出一副高人模样，他在山中闲来无事，与某位颇通山水画的师兄讨教了几分本事，至于唐寅兄的大作？反正这个时代还不知道有没有唐伯虎这号人物，他借来用用对方也不会告他。
“小道士，这桃花庵你不是画的我们盘丝洞底的若仙庵吗？难不成你修道的地方也有这样一棵缤纷桃树？”
林觉意只管点头，至于究竟是不是真有其事，让二姐自个儿想去就是了。
她眼下连盘丝岭都走不出，难道还能跑到方寸山去找祖师求证？
“方才在盘丝洞里，小道俯瞰见那株桃树就忍不住想起当年在山中清修的日子，灵感一动这首诗也就来了……”
“好啊，你这小牛鼻子，我算是琢磨出点味道出来了，你这家伙有点散仙本领，不去天上当个小官，把我这盘丝洞当成贫贱地方，成了你逍遥自在的避世之所了？”
对此，林觉意自然是矢口否认的，他只是想起前世的一些商家惯用的生意手段罢了。
这朱紫国的富户贵胄喜欢盘丝洞的降真纱，质量上乘是一个原因，多年来打造的口碑同样不可忽视，富户们之间总是不免互相攀比。
借着这个机会把桃花仙人的名头打出去，不仅给降真纱又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还能淡化红衣仙姥与玉梭这类谣言，一举两得。
“你是说让朱紫国的管事在卖布的时候打上这个名头？凭这首带点避世仙气的诗，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手段，也能平息那些刁民织户们眼红盘丝岭生意的嫉妒心。”
当林觉意将自己的想法托出一部分后，二姐认真思考一番后点点头。
最近她确实被山外来的刁民织户们牵扯了不少的注意，也不知道究竟有谁在背后编制出了红衣仙姥赏赐玉梭的谣言，她们盘丝洞织布靠的可是三妹还有那些利爪茧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不劳而获的美事？
若是把盘丝洞的降真纱打上个捏造出来的桃花仙人的名头，非但她能省心不少，说不定盘丝洞的金银流水也能富余许多。
“二小姐这么说是同意了？大方案敲定不假，细枝末节小道还需要和你商量商量，我再多句嘴，朱紫国那里的山外管事能不能靠得住？”
这盘丝洞中，朱家大姐主内，朱家二姐主外，林觉意自问比起这位带这些男儿性子的二姐，许多方面都有不如。
可她到底困居在这座盘丝岭，又没有什么神仙手段，朱紫国的风土人情远隔那么多里路，她能完全把控住？猪都不信。
何况他还计划着日后借着桃花仙人这个名头，借朱紫国盘出另一条商路。
养颜丹对妖精来说吃上几粒不妨事，反而能增补气血，驻颜润肌。
但凡人若是吃下却极有可能危害性命，肉体凡胎可承受不住这种程度的气血代谢。
不过若是稍微改改丹药的配方，磨成粉末外敷，效用与化妆品大差不差，比起如今市面上流行的粉黛胭脂可优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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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妖怪瞧不上眼，可流入人间各国，不出意外，这条财路绝对惹人艳羡。
“便依你说的，近来师伯那边开销愈甚，盘丝洞也有点入不敷出，我这里压力不小，希望你这法子能有用吧。”
二姐忍不住扶了扶发涨的眉心，师伯那里张口闭口就是修炼用的资源草药，换成人间白银就是天文数字，她同时要担负盘丝洞与黄花观两处地方的开销，其中要承担的压力旁人又怎能体会。
林觉意没经手那一本本的朱紫国与盘丝洞的账本簿子当然也理会不了，不过无意间的灵光一闪他倒是替二姐解决了个头疼的麻烦。
接下来的一月时间，除了最开始的几日他住在兰喜村盯着朱家大院的布庄，直到朱紫国的管事明白了他的吩咐要求以后才重新回了盘丝洞。
完成每天的修行功课之余，他打算拿来在人间流通的养颜丹下位养颜散，也已经问世。
过去在方寸山，祖师就曾说过他秉性虽然端正，天资也属上乘，独独压不住脑袋里稀奇古怪的想法，成日于丹道上鼓捣个不停。
他以前就弄出过不少稀奇古怪的偏门丹方，效用不一，其中垃圾居多，但也有一部分可取的丹方，养颜丹正是可取的一部分。
如今基于养颜丹，弄出个代替脂粉的养颜散对他而言不要太简单。
今儿个林觉意像往常一般打算使唤盘丝洞里的小妖精帮他去朱家大院跑趟腿，先不急着大规模铺货，放点点养颜散先在朱紫国试试水先。
只是唤了几次，嗓门也一次比一次提得高，平日里在他跟前随叫随到的小妖却像凭空消失了般。
他走到盘丝洞里稍稍开阔些的地带才发现今日的盘丝洞张灯结彩，不像过年时特有的热闹气氛，不过来来往往端着酒水肉食路过的小妖们无不明示着盘丝洞今日有场值得庆贺的宴会。
“麻烦先停停，洞里这是在做什么？最近有什么喜事值得这样大张旗鼓开宴会吗？”
林觉意随便拦下了头路过的蜻蜓精询问道，二姐前段时间不是还在叫苦入不敷出，这才过了不到一月就可以如此铺张了？
“小道爷啊？我还忙着送酒水去若仙庵，要是误了时辰待会二奶奶可得把我送进虫茧里去了，待会回来再与你细说。”
这蜻蜓精来去如风，看得出来二奶奶在洞中的小妖眼里颇具威名，但这可就苦了林觉意。
他在盘丝洞算不上人生地不熟，可有过照面交流的也就大姐二姐，眼下多半也忙于应酬，他已经瞥到不少巫山来的猪妖了。
没熟人领着自己，万一又弄出什么不愉快搅了主人家的宴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所以他几乎是与向洞底赴宴的妖怪们反着走，干脆去布庄瞧瞧，在不清楚百眼魔君会不会出席这宴会前，林觉意自己能低调就低调，他对自己的身份定位很准确。
当好盘丝洞的客人就行，在没有足够的掀桌子的资本前，小透明才能比显眼包活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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