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人情世故
另一边，赵小康把杜开送到了剧组安排给他的房间，正往回走呢，就接到了郭金宇打过来的电话。
“老赵，你这次做的很不错，杜开顾问对我们剧组的帮助太大了。等项目结束，奖金多给你一份。”
“嘿嘿。”
赵小康开心不已，心里同样对杜开的印象更好了：
“怎么样，我就说他那个‘侧面塑造’的小招式很厉害吧？”
“侧面塑造？”
郭金宇闻言，却是说出了一番令赵小康震惊的话：
“这哪是什么小招式？这是一个很有前景的新路子。”
“什么？”赵小康一愣，“有这么厉害吗？”
“当然啊！”
电话里，郭金宇的语气有些感慨：
“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观众已经和老一代人完全不一样了，以前观众们只要有东西看就很容易满足了，而现在年轻人不但对剧作质量有要求，还要有创意，而且喜欢关注一些特别的细节。”
赵小康连忙道：“郭导你详细说一说，我听不太明白。”
“我这么跟你说吧。”郭金宇深有感触的说道：“有时候，年轻观众们对一部剧的人生观、价值观什么的都不太感冒，但，他们却会因为某个不起眼的小细节而喜欢一部剧，比如因为主人公的一个小癖好而感到好奇、真实，觉得特有意思，而从头追到尾。”
“比方说之前有个恋综真人秀，阵容里不乏人气很高的小鲜肉和小仙女，但令人惊讶的是最令观众们津津乐道的根本不是他们的颜值，又或者是他们分分合合的恋爱，你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部剧最吸引观众的竟然是某个男嘉宾做饭！”
男嘉宾做饭？
这有什么好看的？
赵小康还真是有些想不明白。
难道是会烹饪的人更有吸引力？
“其实，观众们也不是想看这个男嘉宾做出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而是想看他做饭时频繁洗手的场景——打了个鸡蛋、洗下手；择了一下菜，洗手；把泡面调料包撕开，洗手；手不小心碰到了灶台，洗手……这些片段的播放量，比男女嘉宾互相表白的镜头，还要高，还要受欢迎，甚至上了热搜，引起无数网友的参与讨论，成为了热点话题。”
啊这……
赵小康懵了。
这还是我熟悉的娱乐影视圈吗？
做个饭而已，你洗多少次手啊？这么爱干净？我上厕所出来有时候都不洗手啊！
更关键的是，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观众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我不理解。”赵小康讷讷的摇着头，感觉三观都开裂了。
“我也不理解，但事实就是这样。”
对于这个话题，郭金宇貌似是已经思考很久了，此时谈起这个，交流欲望明显比较高，说的内容也比较多：
“现在年轻人的习惯和想法，与我们这些老头子已经不一样了。如果我们的作品里不体现他们所熟悉的生活细节，还是按照老一套制作套路，你觉得以后年轻人还会看我们的剧吗？”
“我有点明白了。”赵小康想起了杜开那些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细节片段。
比如，临死前想念故乡樱花、想念妈妈味增汤的阴柔大佐；
比如他塑造李云龙的‘意大利炮’，粗鲁俗人设定。
这些，都不太常规，和以往简单粗暴的影视制作方案大相径庭。
但，效果是真的好啊，让人物角色很有特性，很有记忆点，比常规剧作更趣味盎然。
他刚刚看了下新闻，一看到‘意大利’就情不自禁想起了李云龙……
简直有毒。
“所以啊。”
郭金宇总结道：
“这次，凭借着他给我们当顾问的机会，也许我也能从中借鉴点什么，应用到以后的作品中。也不知道我这个满脑子窠臼的老头子，还能学会这些新把戏不。”
最后，在苦笑自噱中，郭金宇挂断了电话。
只留下被震惊懵了的赵小康呆呆的站在酒店走廊。
“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他不停回味着郭金宇的话。
“听郭导的意思，杜开所擅长的这一点，正好符合了年轻人对未来观影喜好的新趋势？那不就是说，杜开，前途远大？”
“幸亏我和杜开关系好，以后他要是真起来了，我说不定还能去跟着他混。”
赵小康庆幸自己把自己和杜开的关系维系的很不错。
“糟了！”
突然，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我那天忘记给温茹一个角色了！”
当初他去《大刀斩日寇》剧组找杜开的时候，本来寻思顺路给温茹一个角色的。
但当时他所有心思都在杜开身上，后来又急着回来，就把这事给忘了。
“温茹近几年的影视剧资源都不好，接拍的都是些三流作品。也许她对加入我们剧组也有所倾向，但我全忘了，光记着把杜开邀请过来了。”
“杜开和温茹的夫妻关系非常好，他不会对这件事心怀芥蒂吧？”
赵小康有点犯嘀咕了。
不行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趁着剧组还没开机，演员角色还有调整的机会，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赵小康连忙转身，急匆匆朝杜开房间返回。
结果，刚走到这边，就看到杜开门口正有个人在暗搓搓的犹豫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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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身形彪悍，满脸横肉，看起来很不善的模样。
但此时却鬼鬼祟祟，一副不怀好心的猥琐模样。
“干什么的？”
赵小康走上前，厉声询问。
他在剧组可是高层，对下边的人也很有威严，一开口询问就跟教导处主任一样，让人情不自禁有点犯怵。
“啊？”
郑大年被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到了，一抬头看到迎面一个不怒自威的人正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心里顿时慌了。
因为他的确是不怀好意。
之前，他被杜开抢走了‘阴柔大佐’的角色；
然后，在王格虎的疏通下，他好不容易获得了《血色勋章》情报课课长的试镜机会，结果还没试镜呢就接到通知说试镜取消，角色被人选中了。
而这次，又是杜开！
又一个心仪的角色，被杜开从他手中夺走了。
好不容易才在王格虎的运作下给他在《血色勋章》中找了个‘日军司令部士兵小队长’的角色，这才有机会留在剧组。
从大佐变成普通士兵，这落差太大了，郑大年又气又愤，对杜开很有意见。
三番两次坏事，分明就是在针对我！
所以，他打听到杜开的房间，怒气冲冲找上门，想问问杜开到底什么意思。
但到了门口又犹豫了，害怕‘精神病’杜开一言不合就拿刀捅他，以至于一时之间走也不是进门也不是，在这里犹豫踱步，被刚好过来的赵小康当场逮捕。
心虚又慌乱的郑大年，被赵小康的威严目光盯的心里发虚，连忙找了个借口开溜：
“我找薛明，薛明哥不是这个房间吗？”他对赵小康说道。
“小明？你找错了，小明不在这个楼层。”
原来是走错路的。
赵小康就没在意，挥挥手把郑大年赶走了。看这人一副有求于人的模样，看来是想托关系要个角色？
“回头得跟手下的人说说，别什么人都乱往剧组招，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薛明是选角工作组中的一个普通组员，属于是赵小康下属的下属。
等郑大年彻底离开了，赵小康这才又摆出一副热情温和的笑容，敲响了杜开的房门。
……
郑大年回到了薛明的房间。
“怎么，没找到？”薛明看到郑大年满脸阴郁的模样。
郑大年闷闷不乐的摇头：“不是，找到了，但我没进去，在门口遇到个人很不客气的把我赶走了。”
“谁啊？”薛明连忙问。
郑大年是王格虎安排过来的，而王格虎是薛明的老相识，并且这次王格虎为了把郑大年安排进来也给薛明塞了不少好处。
薛明寻思自己得罩着郑大年。
就问了一下那个赶走郑大年人的模样。
“一个脾气看起来很叼的。”郑大年没好气的描述了一番赵小康的外貌。。
卧槽！
薛明听完描述，顿时吓了一跳。
“是赵哥，我们选角组的二把手，是我老板！你没得罪他吧？他脾气很不好惹的！”
“没有，我只说了一句话就被他赶走了。”郑大年没精打采，感觉自己这段时间怎么跟路边的野狗似的，谁路过都踢两脚。
“那就好，没惹到他就好。”薛明长舒了一口气，“对了，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我说走错了，我找薛明哥，他说小明不在那个楼层，还让我别乱走。”
“……”
薛明恶狠狠的看着郑大年，想打人。
你特么报我名干什么？
虽然赵小康在杜开、郭金宇面前很好说话，一副‘他很善’的样子，但他对下属，对陌生人，那可就不是这回事了。
选角工作组的普通组员，个个都怕他。
就连和他关系还算熟络的张志龙，在面对他的时候都恭恭敬敬，生怕惹怒他。
薛明是真的不想触碰到赵小康眉头，他这个工作干的很爽，油水很足，他可不想失业。
“不行，我得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薛明把郑大年赶走后，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连忙找同事打听了一下杜开。
然后，他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这个杜开，竟然这么牛比！郑大年不是说他就是个废物，只会啃老婆的小开吗？怎么连导演、杨召坤，都和他关系这么好？”
薛明傻眼了。
之前，郑大年跟他说过得罪温茹和杜开的事，他以为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才明白过来，郑大年这小子是光捡好听的说，不利于他的事一个字都没提。
就看杜开现在在剧组中的地位，刚一来酒店就被导演和杨召坤等人集体接见，征询他的意见……这种大佬咖位，是轻易能惹的？
“我还是找赵哥负荆请罪吧。”
薛明咬牙，犹豫了很久，最终做出了决定。
王格虎……不是我不罩着你的人，实在是我不想自身难保！
于是，他第一时间找到赵小康，把他所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详细叙述了一遍。
“赶走吧。”
赵小康听完后，轻描淡写的做出了处理方案：“我不想在剧组里见到他。”
“恩恩！”薛明猛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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