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什么样的存在
在这个时期，中专生以上毕业生的抢手状况，已经到达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就举个例：如果是北大文学系或者哲学系的毕业生，这时期一般会给三个选择——一个就是回老家，本地省政府。照顾那些比较恋家的大学生；一个就是留京城，稍微降一些级别，区政府吧。照顾那些想留在大城市里的大学生；另一个就是部委，像新华社什么的。照顾那些喜欢做事业的学生。让他们自己挑一个。
当然，后面还有十几家单位排着队呢。但一般大学生鸟都不鸟的。
其他大学生就稍稍差一些。大专生再差一些。中专生就更差。
但再怎么差，那也是抢手货啊！
就像石海所在的轧钢厂，他好像之前听说过，这次分配的大专生仅仅就2个，中专生7个？大学本科根本就没有，全部被总厂这群混蛋抢走了。气的厂领导破口大骂。
哦！差点儿忘了，上面还有冶金部呢。连总厂分到的也就是“残羹冷炙”。
到最后，只能另外抢到20多个高中生。全部中专待遇，干部编制。并不是不想要更多，而是抢不到啊！
可就算这样，今年应届毕业生的干部编制招工名额，轧钢厂才用掉了一半都不到。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轧钢厂的要求比较高。
而在外面的那些单位，根本不需要高中生，只要是初中生，直接就给干部编制。照样抢破了头。
比如：公安局。这几年就招收了大批初中生。后来许多都成为派出所所长、刑队队长这样的骨干。
需要注意：现在的初中、高中毕业生，他们和现在刚考进初中高中的学生，以后就是天壤之别的待遇。
就是因为物以稀为贵！
然而很有趣，其他地方都在抢中专生。但塘沽水产学校的毕业生，却出现了很尴尬的“滞销”？
应该都知道，像农牧林渔等专业的学生，国家是有优惠政策的，就是因为要分配到边远落后地区。但现在的边远落后地区，他们根本无法消化掉这些学生啊！
就像内地的某个地区，他们连淡水养殖都没有听说过，工具、设备、鱼苗等等，什么都没有？那么要水产专业的中专生干嘛用呢？有这样一个宝贵的干部编制，还不如要一个农业专业的中专生呢。或者来个兽医中专生也不错啊？
最后才会轮到水产专业。是不是这样？
这就让卢校长他们相当头疼。学校肯定希望为学生分配个好单位的。
“卢校长！你们还剩下多少学生，我们轧钢厂全包！”
“啊？”
“怎么？不相信我们？他们不要，我们全都要！”
“哦，哦哦！”
“……”
津门火车站广场上，石海大摇大摆的走向车站，他身后跟着四个忐忑不安的傻小子。
农牧林渔专业的学生，一般家庭条件都比较差。后来基本上也是这样。因此这几个傻小子都是乡巴佬打扮，浑身上下补丁，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都像进城打工的农民工似的。
甚至这四个人中间，还有一个肄业的。他名叫陶天阳。已经学到三年级，学习成绩相当优秀，就是因为父亲病故，只能中途辍学，准备回家种地养活家人。卢校长觉得相当可惜，就强烈推荐给了石海。
然而就在这时，就看到一个小个子突然窜了出来，他闷头猛跑，眼看着就要冲撞到石海。
石海飞起一脚，把那小个子直接踹飞。“啪”的一声，他平摔到7、8米以外的地面上。
……
石海头一转，手指着边上一个面相老实的年轻人：“你！带着他滚蛋！算你们运气好，否则老子就陪你们好好的玩玩。”
那年轻人脸上阴晴不定。犹豫了一会儿，连忙扶着小个子落荒而逃……
……
傻小子一脸震惊，周围人也都瞠目结舌。如此嚣张，这是遇到活土匪了吗？
直到进入车站，石海才收起空中的无人机。他低声对傻小子笑道：“看好身边的财物。注意小偷！”
“哦，哦哦！”
傻小子们对视一眼，他们似乎有些明白了，那几个人原来是小偷吗？
“车票收好。到京城后就给我，我会给你们报销。这包是吃的东西，你们就对付一顿。这20块钱算我借你们的，以后你们慢慢还。到咱们厂落脚后，总要添置些什么……”
石海表现的就是一个豪横，狗大户气息暴露无遗。
连那包吃的东西，都装有面包、肉包、卤肉等等。把那几个傻小子震撼的外焦里嫩。
等到火车启动，终于有个傻小子忍不住询问：“吴干事，你们轧钢厂待遇那么好吗？”
石海斜了一眼：“我们是京城！还是国营大厂！你们说呢？”
“哥，您可以为我们介绍一下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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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马马虎虎啦！一群老爷们在一起干活，连个女人都看不到。就是钱发的稍微多一点，东西发的稍微多一点。食堂那帮孙贼经常炒肉片？丫的连大排、走油肉都要抢……”
“哇
！”
“……”
一路凡尔赛。等到京城下车的时候，这几个傻小子已经被石海忽悠瘸了。
可是刚出了车站，也许说话的声音大了些，他们的话就被边上几个人听到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请牢记。突然之间，一个姑娘高声喊道：“快拦住他们呀！他们就是轧钢厂的。”
“卧槽！你们还敢来火车站？丫的敢抢我们六汽的人？”
“对！我们是齿轮厂的。你们特么的还敢自投罗网。”
“我们是……”
“你们轧钢厂……”
……
石海他们被团团围住。
这一刻，石海已经无法吐槽：招工办的那帮混蛋到底做了多少缺德事，居然让自己陷入到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同志们，同志们，大家冷静一些。”
“你丫的让我们冷静？你们轧钢厂人多的时候，为啥不知道冷静？”
“领导同志！有领导吗？我们聊几句？”
“我就是。你有屁快放。”
“你看看，都是为了工作，四海之内皆兄弟！”
“谁特么的和你们轧钢厂是兄弟？”
“听我说完好吗？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所以我们就要联合起来，做到资源互补……”
“资源互补？”
“对啊！我得到最新消息，就是……”
“……”
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在交谈了一会儿后，石海就和那几位领导谈笑风生。大家就像好兄弟一样，还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很亲热的握手道别……
“海子，以后到我们厂里玩。”
“也欢迎你们到我们轧钢厂！张哥、黄哥、咱们经常保持联系。”
“一定一定！”
“……”
……
这一刻，石海已经被惊为天人。在那几个傻小子眼中，他们的敬仰宛如滔滔黄河般连绵不绝。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其实真要说，也没有那么复杂。
因为石海已经观察到，在一片招工的狂热状态中，已经出现了几片不起眼的小乌云。
比如说：公私合营后，京城其实出现了大批的隐性失业。就像石海招收的那些少年一样；
再比如说：农村依然有大批富余劳动力。要不是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肯定会有大批农村人口涌入京城。唯一的障碍就是京城户口，或者京城户口的人担保。而大院的军属就恰好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还有：内地已经开始出现机构臃肿，没有那么多的编制，连应届学生都已经无法安置了。
而这样一个过程，肯定会从——内地贫困地区——内地富裕地区——城市——帝都魔都。肯定会有这样一个蔓延的过程。
所以说，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
多说一句：正因为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就需要更多的商品粮。亩产越多越好；也需要建设更多的工厂安置，钢铁肯定越多越好。
后来就……？
这里同样不讨论是与非，许多事同样也有前因后果的。
既然这样，那就把这些信息告诉给了那几个“大哥”。当然，肯定不会告诉给他们“时间不多”。反正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私人恩怨，还不如卖个人情呢。
坐上公交车，石海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轧钢厂。
然而就在门口登记的时候，一群招工办的孙贼就飞快跑来，人人都像饿狼似的：“海子，好兄弟，这几个中专生都是你找来的吗？”
“喂喂，别套近乎。这几个都是我的人。”
“客气啥？你的人不就是厂里的人吗？很好，我们丁处很快就会过来。”
“啥意思？啥意思？你们想倚势欺人？我们后勤处就那么好欺负的吗？你们特么的又想抢人吗？”
“兄弟，别说的那么难听嘛！轧钢厂会记得你的功劳，我们招工办也会感觉你的。哈哈哈！”
“卧槽！”
“……”
就这样，石海人还没有捂热，最后就被抢走了三个中专生。也就是害怕钢爷原地发飙，算是给了个面子，总算留下了陶天阳这个肄业生。
至于他们都是水产专业？这还是理由吗？
能招到中专生已经阿弥陀佛了。用哪里不是用？专业真的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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