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百年得运
枫林亭。
宁凤与楚宁在亭中对坐。
“说实话，本公主有些意外，楚公子会选择这里。”
“我也很意外四公主会选择这里。”
楚宁有些无奈，他特意选的第六个星球，结果加他一起有三人，这已经是接近平均数了。
早知道，他还不如去选紫气更浓郁的其他星球去。
只能说，这一次大家都很很稳，他都有些怀疑前面三个星球是不是没有人选择了，都一窝蜂的在后面几个星球。
“如果本公主没猜错的话，楚公子的目标应该不是皇运，不知楚公子之所求是？”
楚宁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他与宁凤即便不是敌人，但也绝对不是朋友，不可能告知对方自己的目的。
“那紫气真解，本公主只看到了一篇，准确的说是看到了半篇，只知道皇运可得，却不知道还有其他气运存在。”
宁凤眼睛眨了眨，一副楚楚可怜模样，楚宁不为所动，他要是信了宁凤这表情，那这么多年就白修炼了。
堂堂紫金王朝四公主，且还是化神强者，怎么都不可能是小白花。
“哎，在那宫殿中时间有限，我也看的不多。”
楚宁同样一脸遗憾表情，宁凤唇角抽了下，自己除非是傻子才会信楚宁这话。
自己在宫殿待了一天时间，看了紫气真解一篇半，而楚宁待的时间绝对比自己久，能够看到的内容也比自己多。
“楚公子既然不是要皇运，你我二人不如合作一番。”
宁凤也没指望能够从楚宁口中知道关于紫气真解更多的信息，她这次找楚宁，只是想要和楚宁进行合作。
“你是要我帮助李氏镇压各地叛军？”
“嗯，楚公子可愿意？”宁凤也不拐弯抹角，只要她和楚宁联手，那罗浮圣地的吕墨注定失败。
“我能有什么好处？”楚宁反问道。
“楚公子需要什么好处？”
楚宁笑的很灿烂：“我要成为当朝国师。”
听到楚宁的话，宁凤皱眉，这是什么要求？
当国师能有气运？
不可能。
国师在皇帝之下，不可能比得过皇运。
沉吟片刻，宁凤点头道：“可以，我会让镇北王亲自请你出山，给予国师之位。”
……
……
一个月后！
姬师带着学生前往长京城，镇北王带着百官亲自迎接，次日便是下诏姬师为国师，尊同皇帝。
也就在楚宁成为国师的次日，他那四位弟子所辅佐的郡城同时上书选择效忠于周朝。
北方震动，南方七雄也是震惊。
大周的格局再一次出现了变化，皇室的力量又一次站在了顶峰。
于此同时，姬师剩下的十七位学生，纷纷带兵征伐南方各郡，而姬师则是在京城创建了稷下学宫。
姬师，为学宫之宫长。
稷下学宫创办之后，面对整个大周进行招生，且不管是何背景，只要入了稷下学宫，便是学宫学生，受学宫保护，谁都不得伤害学宫学生。
开始一年，只有皇室掌控的区域有学生报名进入稷下学宫，直到第二年，银洋郡的郡守将自己的儿子给送到了稷下学宫来。
银洋郡的郡守之所以把儿子送往稷下学宫，是因为皇室军队已经快要打来了，而就在银洋郡儿子入稷下学宫一个月后，银洋郡被收回，银洋郡郡守满门抄斩。
有官员上书，银洋郡郡守之子也该处死，但上书的官员次日便是被罢免了官职，原因是姬师发话了。
学宫学生，得学宫庇护，谁都不得伤害。
此事之后，南方还未回归皇室的各郡势力，纷纷将自己的子女给送入到稷下学宫来，因为学宫除了会保护这些学生的安危，还不阻拦学生的去留。
第五年。
北方陈家一儿一女前往稷下学宫，轰动了整个长京城。
……
皇宫。
宁凤手指摩挲着露出水面的荷叶，裙摆垂在荷叶之上，被池水沾染浸湿，却仿似未觉。
她有些看不懂楚宁要做什么了。
紫金王朝公主出身的她，身份极其尊贵，从未接触过凡人国度，虽然从官职上来看，这些凡人国度和紫金王朝的官职没太大区别。
可紫金王朝的官职那靠的是实力，谁实力强谁的官职就大，但这凡人国度明显不是，凡人国度的官员，靠的是背后的势力还有是否能够得到皇室欣赏。
楚宁弄这么一个学宫，教授的并非修炼之道，到底意欲何为？
即便这些学生日后真的入朝为官了，但罢免也只是皇室的一句话而已。
这就是宁凤的短板所在，从出生开始，她就非凡人，并不知道凡人思考事情和处理事情的方式。
……
……
霸州陈家。
吕墨此刻也是在琢磨，他琢磨的事情和宁凤是一样的。
楚宁意欲何为？
早在七年前，楚宁创建稷下学宫之时，他就去见了楚宁，也得到了承诺，楚宁不会插手他和宁凤之间的皇运之争。
至于说楚宁培养的那些个学生，效忠皇室平定南方诸郡，那是楚宁与宁凤的交易，以此换得国师之位和稷下学宫的创建。
同样的，稷下学宫的学生，也不只是待在皇室区域，也可以前往北方，前往霸州，只要这些学生自己愿意。
为此，他特意吩咐陈家，不得对稷下学宫的学生进出进行阻拦。
而对于南方各郡的势力来说，稷下学宫也将是他们保留血脉的一个机会，几乎各郡都安排了自己的子女入学宫，且都是最为看重的子女。
不止是因为安全有保重，姬师的那二十一位学生，已经是证明了他们的能力，若是他们子女入学宫，也能跟随姬师学到领兵打仗，治理百姓的本事，将来学成归来，带领着家族继续扩充地盘。
稷下学宫创建第十五年。
整个周朝已经分成了三份势力，皇室李氏、北部陈家和南方诸郡联盟。
三方之间的战争也是暂时停止了，因为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而在这十五年来，最亮眼的便是从稷下学宫走出的一批批学生。
这些学生已经成为了三大势力中的中流砥柱。
南方诸郡原本是实力最弱的，但数位从稷下学宫毕业的郡守之子，联合起来进行了改革，将土地分给了穷苦百姓，且教育百姓们读书识字，充分调动了百姓们的积极性，凭借着南方区域的丰富粮食资源，以此与北部陈家交换了许多兵器，实力猛然攀升。
更因为南方联盟不像皇室和陈家是家天下，而是一个联盟，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才加入，整个稷下学宫的学生去南方联盟的最多。
十年时间，南方联盟无论是军事还是经济都超过了皇室和北方，而这得益于从稷下学宫走出的一位学生：黎阳。
黎阳变法。
黎阳到南方联盟担任副盟主的十年，大肆提升工匠和商人的地位，更改律法，最主要的是颁布了《权法》这本律书，表明了每一个南方联盟百姓的私人利益神圣不可侵犯。
若是有官员衙役，侵犯百姓私人利益，百姓可以奋起反击将其杀死。
这条律法刚出现时候，在整个南方联盟引起了轩然大波，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这律法能够通过，甚至都觉得黎阳有些异想天开，可随着几年前有一位衙役收税时候，未经同意闯入农户家里，被农户给杀了，农户被抓走，但很快便又被放了出来。
此事一出，所有人才确信这律法是真的，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哪怕是衙役，若没有得到联盟颁发的搜查令和逮捕令，不允许私自闯入百姓家中。
……
……
“老师，学生下一步可否推出三权之策？”
稷下学宫，楚宁面前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正是南方联盟的副盟主黎阳。
十年时间，黎阳带领着南方联盟成为了三大势力之首，同时黎阳在南方联盟的威望也是达到了无以复加。
在黎阳看来，眼下是推出三权分立的最好时机了。
“你这十年变革并未动到那些豪绅的根本利益，但三权之策就不一样了，有些操之过急了。”
楚宁微微摇头，任何国度文明的进步，前提是要伴随着生产力的进步，这些年他一直传授学生们关于治国之策，但说实话他自己也只能说个大概。
这还要感谢他前世历史学的不错，能够大概的说出国富论、资本论还有一些思想，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是点拨一下，更多的还是靠学生们自己去理解去探究。
稷下学宫每一年举办一次辩论，辩论之题由学生们自己提供，且会邀请已经毕业的学生前来参加，当年黎阳在南方联盟颁布律法，保护百姓私人财产的时候，在学宫里就引起了辩论。
《天人之辨》
《义与利之辨》
《百姓民智之辨》
……
可以说，稷下学宫的学生们一直在学习和寻找一条治国之道。
稷下学宫的学生都已经知道，这种皇朝的统治只是一时的，无论是哪一家担任皇帝，无论多开明，数代或者数十代过去之后，皇室只会越来越腐败，百姓日子会日益艰难。
所有学生都在思考着，如何延续一个皇朝的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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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权之策，便是黎阳在四年前，回稷下学宫演讲时候提出的概念。
皇权、官权、刑权分立。
按照黎阳的设想，治理天下的只能是官员，皇室不能插手具体事宜，但皇室有罢免官员之权，但这罢免需要得到大多数官员同意。
另外，为了防止官员贪污，专门设立刑罚部门，不受官员控制，任何抓捕、判刑，都由刑权部门来负责。
朝堂如此，下面地方郡城也是如此。
“老师，学生觉得现在条件已经成熟，李氏只要答应，依然可以保留皇权，而南方这些豪绅可以入朝堂担任官员，想来也不会反对。”
“既然你觉得可以了，那就去尝试吧。”
楚宁没有否定，任何路都需要尝试过才知道合不合适，他是修炼者，不是文明创造者，前世的一套在这里也不一定就适用。
……
黎阳离去后的第三天。
宁凤出现在了稷下学宫。
“你的学生找到了李真，愿意带着南方联盟正式臣服于皇室，但却要皇室重组朝堂，改朝堂为国府，建立民阁和刑阁，民阁负责治理天下，刑阁主管所有抓捕审判之事，民阁阁主和刑阁阁主品阶一样，国府负责颁布律法。”
“国府成员不得担任在民阁和刑阁中任职，但民阁阁主和刑阁阁主需要通过国府选举产生。”
宁凤看着楚宁，把镇北王李真，也就是现在的真武帝汇报的话，当着楚宁的面再说了一遍。
“楚宁，我很好奇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家接受这条件，依然是皇室，且有了南方联盟的归顺，实力大增可以北伐击败陈家完成真正的一统，那个时候你的皇运便是到手了。”
楚宁微微一笑，他相信宁凤会接受这条件，因为在宁凤心中周朝只是她获取皇运的一个工具，对于周朝百姓的死活，包括李家皇室的死活，宁凤根本不放在心上。
“虽然伱说的有道理，但不知道为何，本公主总感觉你在下一盘大棋。”
宁凤认真打量着楚宁，想要将楚宁给看透，可惜的是，楚宁脸上除了笑容，再无其他任何表情。
“李真那边我会让他同意，你可别转眼又和吕墨合作。”
宁凤轻哼了一声，飘然离去，楚宁和吕墨之间有合作她已经猜出来了，要不然的话，陈家当年不会派子女来稷下学宫的，且也不会允许稷下学宫的学生在泾河两侧肆意进出。
三个月后！
黎阳代表南方联盟与皇室签订协议，南方联盟回归周朝，效忠于皇室，而李真也颁布诏书，改组朝廷为国府，建立民阁和刑阁。
黎阳，担任第一任民阁阁主。
二皇子李进担任第一任刑阁阁主。
国府成员由南方各郡豪绅担任，同时确定军队不得插手地方任何事务，军队最高统帅由民阁阁主推荐，报国府大会通过方可上任。
不得不说，黎阳的利益分配很全面，在皇室心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周朝都是李家的，官员贪污就等于是侵吞李家财产，自然对此不会留情，且皇室要想坐得稳，就要在百姓心中留下好印象，自然不会侵犯百姓利益。
民阁阁主，可以任免一系列官员，负责治理天下，不需要对皇室负责，所有政策只需要在国府得到大多数人同意即可。
而对于南方豪绅来说，他们虽然无权，但却是国府的一员，他们决定着谁有资格担任阁主，民阁也不敢侵犯他们的利益，不敢惹得众怒。
新政颁布的第三年，在真武帝的同意下，在民阁阁主黎阳授权下，军部开始了对北部陈家的征伐。
集合了皇室和南方联盟的军事力量，陈家根本无力抵抗，不到两年时间，北伐军便是打到了霸州城下，陈家宣布无条件投降。
自此，周朝又一次完成了大一统，真武帝下诏改国号为周统。
周统元年。
周朝最高山，三道身影屹立在山巅。
吕墨一脸郁闷，这一次的皇运争夺，他是彻底的输了。
虽然他可以出手直接灭掉北伐军，可若是他这么做，就要面临着紫金王朝四公主和楚宁的联合镇压，他没有这个自信能够在这两人联手下活下来。
让吕墨郁闷的是，他不明白楚宁做这些是为了什么，皇运已经是落在了四公主手上来，这楚宁难不成是对四公主有意思，想要以此来讨好四公主？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修炼到化神境界，又哪是美色可以动摇的，且四公主身份特殊，紫金王朝不可能让四公主下嫁给楚宁的。
吕墨走了，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宁凤长裙飘飘，妙目对着楚宁轻眨：“楚公子，奴家可是也要走了，楚公子可有什么话要对奴家说？”
“好走不送。”
宁凤神情一滞，娇躯主动上前几步，红唇贴着楚宁面部，吐气如兰道：“若是楚公子需要的话，奴家也可以留下来陪楚公子的。”
“四公主，在下是有妇之夫，还请自重。”
宁凤：……
最后，宁凤也走了，带着一成的气运离开了。
“不是留下来陪我，是想要看看我到底求的是什么？”
楚宁太明白宁凤的心思，可别觉得宁凤这种女人弄点暧昧，就是对自己有心思，男人有时候就是过于自信了。
……
……
周统十二年。
黎阳病逝，长京城一片缟素，百姓哀悼，皇室下诏，全国为民阁阁主黎阳悼念三月。
在百姓们还沉浸于黎阳离世的悲痛中，周朝此刻却是暗流涌动。
三个月，新的民阁阁主迟迟未能选举产生，于此同时，刑阁突然大肆抓捕国府官员，拿出诸多国府官员贪污证据。
国府大换血，有一半成员被抓。
一个月后，新一任民阁阁主诞生，接受皇室册封，开始组建新一届的民阁官员。
然而新任民阁阁主上任不到一年，便是被国府召开大会罢免，与此一同罢免的还有刑阁阁主，几天后，周统帝退位，由其三子继承皇位。
这一场权力争斗，有多少腥风血雨，普通百姓不得而知，唯独稷下学宫依然超然于外，虽然没有参与任何权利争斗，可最后周统帝之所以会退位，传闻是因为姬师第一次出了学宫，前往皇宫与周统皇帝私聊了一个钟头。
次年，国府通过一项律法，民阁阁主每届五年，最多连任两届，每届最后一年国府可以推举出三位阁主候选人。
同时，刑阁进行改制，执法权归于民阁，只保留审判权，民阁下设缉拿司，缉拿违反周朝律法的百姓和官员，但最终是否定罪由刑阁根据国府通过的律法条例来决定。
刑阁不设阁主，只设四位副阁主，改为终生制，未违反周朝律法，民阁阁主乃至国府都无权撤销。
这些改变，普通百姓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但紧随着稷下学宫对外宣告，将在各郡开设学院，反倒是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
百姓们不关心政治，但也知道几乎所有的官老爷都是从稷下学宫出来的。
要当官，就要入稷下学宫。
无数百姓想方设法将自己的子女给送入稷下学宫，尤其是那些商人，虽然黎阳在世时候提高了他们的地位，可再有钱也没有当官有权来的爽。
稷下学宫在各郡开设学院，开设了四门学科，是由楚宁亲自编纂，分别是数学、物理、化学和语文。
……
……
一百年后。
周朝百姓又一次陷入悲痛当中。
稷下学宫首任院长，伟大的姬师仙逝了。
姬师，创建了稷下学宫，引领了周朝改制，同时创建稷下学院，创办报社，开启了民智。
自此，周朝再也不会有皇室复辟，因为所有百姓都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皇权神授，人人生而平等，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但这还不是姬师最大的功绩，姬师最大的功绩是点亮了周朝百姓的科学观，百姓们这才知道，原来要想庄稼收成好，有那么多的办法。
商业、农业、科技，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发展。
……
……
周朝最高山，楚宁身影站在山巅。
一百多年了，他在这个星球已经停留了百年之久，之所以这个时候离世，是因为他已经活的够久了，若是他还留在周朝，那就是最大的不科学。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楚宁双手结印，而随着他的手印变化，此刻整个周朝所有百姓，每一位百姓的头顶上方，都有一道紫气飘出，朝着山峰而来。
这些紫气或淡或浓，但数以亿计的紫气，当汇聚在山峰之巅，汇聚在他周遭的时候，却是铺天盖地。
这不是皇运，而是国运。
皇运，是一家之运。
国运，是一国百姓之气运。
前者只有一成，而后者却有五成。
楚宁施展藏运诀，身体不断吸收紫气。
三年之后，紫气吸收殆尽，楚宁眸子一抬，在他体内有一条紫龙幻化而出，化作真龙盘绕周遭。
ps：本来想展开详细写一下的，其实九灯挺喜欢看历史文的，可惜没有那个文化储备，借此过个历史文的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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