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Knock,Knock
大火冲天，热浪已经逼到了楼顶，因劳累疲困睡着的孩子，闭着眼，小小的身体不时抽搐，不时咳嗽，脸上表情痛苦像是做恶梦被魇住。
而大人眼神绝望，无助地抱着怀里的孩子摇着晃着哄着，嘴里还时不时祷告两声上帝。
此时无论东西南北，灼热所带来的窒息感正在加剧。
空气被热浪逼到了空中。
他们的咳嗽越来越严重了。
确实，现在唯有天上面的主能救他们了。
或许天使也行。
哪怕这是一位羽翼黑色的天使。
原先领头做着祷告的金斯太太，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她在教堂里当了五十年的唱诗班钢琴手。
死亡在她眼里只是去往天堂拜谒主、天父的门票。
她是那么的虔诚，以至于在看到那道身影的第一时间，脑海里就浮现出但丁神曲里，那位高贵且黑暗的存在。
“路西斐尔！”
黑色的哑光面具在战斗中，缺失了一块，这导致罗夏的下颌暴露在了空气中。
原本罗夏身上的气质，是偏执且极端的。
尤其是在一连串的杀戮中，他也察觉到那股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黑暗，与哥谭市上空阴郁且连绵的天空一样凝结。
就连身边的阿尔弗雷德与卢修斯也察觉到他的改变。
他们以为是复仇让少爷变成了现在模样，但是乔-齐尔已死，他却越陷越深。
这不是自我怀疑，罗夏从未如此坚定过自己所做下的事。
但是气质的改变，会不断影响着周围人。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黑暗骑士勋章】
在绝望中的人们，看到他的第一眼，不再是害怕，而是希望。
他身上的战斗痕迹，甚至就连他身上的血腥味儿，都成了一位骑士向外展示的荣耀。
孩子的眼睛不会骗人，罗夏清楚地看见，他们眼中那份好奇，那份依赖。
而不再是害怕。
一股被认可的温暖，在罗夏心中缓缓流淌。
这是之前的他得不到的，他曾经在街头审判过一个猥亵儿童的罪犯，他让那个畜生有了血的教训。
他没收了对方的作案工具，让他像条狗一样在污水里求饶。
但是周围人看他的目光，就连那位被救下孩子的目光，孩子母亲的目光，都是恐惧，还有被深藏起来的厌恶。
他被视作异类，视作疯子。
但是罗夏不在乎！
而现在，一切都变了，当那份温暖流经心底的同时，一行淡泪也随即消逝在夜雨之中。
【黑暗骑士勋章】
【能力二解锁：蜕变】
【身体素质全方位蜕变，这是一个漫长且长期的过程，恪守你的誓言，骑士，因为接下来你的任何动摇，都会让蜕变中途停止】
【相反，恪守它到生命的尽头，你会让敌人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一股温暖包裹着罗夏，缓缓驱散着他的疲惫。
力量再次回到了身体里面，就连先前在列车上，被塔利亚用长刀砍伤的手臂，都在缓慢地恢复。
那道散发着蓝光的盔甲镜面下，是一双再次坚毅的眼睛。
“所有人，向我靠拢，先给孩子机会，让我来带你们出去！”
罗夏的到来，让绝望的人群再次拥有了希望。
一个父亲，将手里的孩子高高举起，那是一个惊惶的小女孩，她似乎有着呼吸类的疾病，基本每呼吸几下，都要用一个小白瓶朝喉咙喷一次。
但是这个父亲没有因为焦急而向前挤，他只是奋力向上托举着他的孩子。
跟身前众多父母一样。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孩子唯一的机会，脚下的楼层正在发烫，一些人的鞋底都开始有了融化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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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夏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半分迟疑，他拆开一支钩索枪，幸好盔甲的表面在一开始就设计了滑扣。
这原先是挂武器的地方。
但此刻挂上了钩索枪的细钢丝，在他的示意下，父母将孩子的衣服紧紧系上去。
哪怕系的地方疼得他们大哭，都不松手。
而罗夏手里抱着，身上挂着，披风卷着，他身上一下子挂了七个孩子。
然后他举着钩索枪朝戈登那栋楼的楼顶发射过去。
“呲！铿。”
钩爪牢牢固定，接着就是一趟又一趟。
直到所有人都被罗夏送到屋顶，而当他最后将一位举着十字架的老太太放下的时候。
她看着罗夏的背影，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路西斐尔！我知道是你，你降临人间，是为指引你的信徒吗？”
“不要忘记，你曾是主最钟爱的孩子！”
罗夏只当她是在胡言乱语，他与戈登并肩站在一起，而远处，那栋公寓彻底被火焰吞噬，一些木质家具与楼道里的铁门扭曲着变形着发出声响。
犹如涂了圣油的巨人尸体在火中哀嚎。
这里是普通人居住的北区，今晚最大的威胁，就是火灾跟混乱。
但当他们即将坠入地狱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展开双翼，救他们于危难之中。
罗夏不曾停歇，他奔赴着一个又一个楼顶，还有那些趁机作乱的人，也被他顺手镇压。
他的惩罚立竿见影，因为那些趁机作乱的罪犯，没有一个会看到明早的太阳。
混乱被有效制止。
而富人们居住的南区，以及东区的市政厅，今晚碰到的威胁，却是街道上那些被警察局局长基里安-洛布调过来保护他们的条子。
这些条子们都疯了。
当他们吸入第一口恐惧毒气的时候，就把枪口调转对准了那些躲在高楼大厦，以及豪华别墅里的有钱人。
就像是在这些条子的内心，这些有钱人才是什么恐惧的怪物一样。
枪声没停过。
而作为警察局局长的基里安-洛布，此时躲在GCPD大楼的办公室里。
他这里的情况更特殊，因为从一开始大楼里是有不少警察在的，但是今晚的哥谭危机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机会。
一个连任的机会，谁不想在警察局局长的位子上一直坐下去？
但他平日里没什么功绩，反而是与黑帮之间的不清不楚，与罗马人的交易，他把哥谭弄得满是乌烟瘴气。
甚至于黑门监狱里关押的罪犯，大多只是不听话的家伙，而真正作恶的却在外面逍遥。
所以他把身边的警察都派了出去，次要打击罪犯，重点保护富人，这样未来到了换届的时候，就有人继续支持他了。
富人的支持，比那些普通人的选票有用多了。
基里安-洛布一开始想得倒挺美的，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开始脱离了他的掌控。
那些他派出去的警察刚走下大楼，又都得了失心疯似的回来，只不过这回他们眼睛通红，嘴里不断叫骂嘶吼着，然后疯狂拿枪砸门。
基里安-洛布捂着耳朵，肥硕的身躯躲在办公桌下面。
幸好他及时反锁了大门，否则……窗外哥谭市地狱般的景象，让他肝儿都在颤。
今晚，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
过了半晌，外面好像没了动静，基里安满脸是汗地抬头望去——
“Knock，Knock.”
“是谁在那儿？”他壮着胆子问道。
而房门外，一个惨白至极的笑容缓缓拉向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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