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血流成潮是为了让花朵绽放吗？
门铃打断了碇真嗣的思考，他瞥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钟，发现这时才是五点出头的样子。
印象中，在天还没亮的这个时间点，应该不会有人来找他，不过今天的话有个变量……
合上笔记本，来到玄关处，懒得通过猫眼观察，真嗣直接打开了门。
“早上好，碇君。”
门外是面带微笑的加持良治。
“先进来吧。”真嗣后退两步让开了玄关的位置。
知道彼此都是更看重实质而非形式的人，真嗣便懒得跟他寒暄了：“这个时候来找我，是不是因为玛丽女士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正在换鞋，加持脸上的微笑淡去了：“你想的没错。我动用关系在欧洲支部发力，试图确认一下她的现状，结果却是玛丽女士的死讯很快就传遍了欧洲支部。”
真嗣领着他来到客厅，示意他坐下：“这么说来，你在欧洲的人脉暴露了吗？”
毫无风度地瘫坐在沙发上，加持良治露出了一张苦瓜脸：“与其说是我的人脉，不如说是玛丽女士的……不过既然她已经牺牲了的话，那么大概率她明面上的关系网是藏不住了。”
碇真嗣取了瓶饮用水放在了加持面前的矮桌上，自己也坐了下来：“包括加持先生你自己？”
加持良治沉重地点了点头：“恐怕是这样的。虽然我本来就是个掮客，不过这回好像被那边的人特别关照了。
再坏一点的话，可能我与你们的接触也已经在他们的观察之中了。”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虽是这么说着，不过碇真嗣依然一脸平静。
“本部这边倒是不必太担心，联合国军接管Nerv本部，目的之一就是为了避免Nerv内部的倾轧妨碍了正事。”
听了加持良治宽慰的话，碇真嗣反而心情有些沉重了。
联合国下场的契机是他在网上揭露了SEELE的种种。
他的行动得到了想要的成果，但先前同样在为对抗SEELE而努力的其他力量就成了替罪羊，这回玛丽女士遭劫，大概就是被当成了杀鸡儆猴的素材。
“其实，在你们的三人组里，碇君才是拿主意的那一个吧。”加持良治突然打断了真嗣的默哀。
收拾了心情，碇真嗣点点头：“是的，确实是这样。”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加持勉挤出一个笑容：
“果然，美里那家伙也就算了，之前律子的立场一直很可疑。
能折服他们两个转变阵营、站在你这边……看来大家还是小看你了。
我们的英雄。”
“成为现在的状况并非因为我的愿望是这样，而是时局本就如此。
在必须有人站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没能力，只能退下，结果凸出来的那个人恰好是我，仅此而已。”
“呵呵，原来是怀着这样的心情驾驶EVA的吗？”加持良治调侃道。
“既然同玛丽女士关系匪浅，那么加持先生也是知道内情的吧？
我的母亲希望我能活在一个平和的时代，所以她付出了一切去争取，将开启未来的钥匙交到了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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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为了母亲和我自己。既然已经成为了加持先生口中的英雄，那么我也不打算抛下这个责任，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我会努力的。”
“有碇君的表态，我就安心了……”顿了顿，加持说道，“我得离开一段时间。”
稍微放松下来的加持良治疲态尽显，看着这样他，碇真嗣问道：“是玛丽女士的事情吧？同美里小姐说了吗？”
“玛丽女士的葬礼我是不会错过的，而且还有些别的事情需要安排。至于美里那边，麻烦碇君代为转述吧。”说完，加持不禁露出苦笑。
沉默了数息，碇真嗣忽然开口：“玛丽女士是个怎样的人？”
“让我想想该怎么形容才好……”加持从口袋里取出了烟盒，取出一支点着了。
“这么说吧，在她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第二次冲击发生之前的世界……
同我和美里这样被过去所束缚的人不同，玛丽女士固然也时不时会怀念过往，但她是真切地活在当下的人。
虽然只比我大几岁，但她是我的前辈，是我的导师，是我的领路人。
既然现在她已经先我一步倒在了往明天的道路上，那么也该轮到我接过她的旗帜继续领着大家向前了。”
加持透露的信息并未出乎真嗣的预料。
前面也说过是“明面”的关系网暴露了——也就是说，这位玛丽女士依然还留存有部分较为隐秘的力量。
而加持良治去德国的这一行，除去参加葬礼，还得重新激活并整合这些力量。
“可惜了，若不是必须在东京圈待命，我该一起出席这次葬礼的。”
不只是想见这位母亲的好友的最后一面，也是不希望面前的加持良治折损在德国。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感觉还行，这位掮客意志坚定、手段灵活，是个优秀的执行者。
但既然他已经有了决心，那碇真嗣也不便挽留了。
把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加持站了起来：“有这份心意就好，我会多为你给她献一份花的。”
真嗣也站了起来，伸出了手：“那么，一路顺风。”
加持良治握住真嗣的手：“承你吉言……对了，美里那边就麻烦碇君帮我转述一下吧。”
“嗯，再见。”
“再见。”
松开手，最后又道了别，加持良治在碇真嗣的目送下关上了真嗣家的门。
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错过了可以从玛丽女士口中了解母亲的机会，碇真嗣很遗憾。
“形而上生物学。”
他不由得想起了这个名字古怪的学科。
六分仪源堂，碇唯，真希波·玛丽·伊兰崔亚斯……还有冬月耕造。
在Nerv系统内，曾经同属于京都大学生物系的他们都获取了一席之地……
经由青叶茂之手，将联系方式给了自己的冬月老师，在这一系列的事情当中，他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重新坐回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碇真嗣启动了邮箱。
“冬月老师，
初次与您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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