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章 潇湘馆为什么种竹子
接前文说完了沁芳亭,就说到了林黛玉的住所潇湘馆,按文中表面故事,大观园是为元妃省亲所建。
元妃走后,就让家里的姐妹住进了大观园,在分房的时候,林黛玉是第一个选的,而且只有她和宝玉有资格选,黛玉当仁不让的选了潇湘馆,我们这回要说的就是这个大观园的正室。
先看原文,我们注意作者和脂批的用词。
于是出亭过池,一山一石,一花一木,莫不着意观览。【庚辰双行夹批:浑写两句,已见经行处愈远,更至北一路矣。】
脂批在这里提醒:从沁芳亭往北走很远,才到了潇湘馆,也就是北京了。
忽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众人都道:“好个所在!”【庚辰侧批:此方可为颦儿之居。】
于是大家进入,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庚辰双行夹批:不犯超手游廊。】
不犯抄手游廊,就是不重复前文写林黛玉进贾府时写的“抄手游廊”一句,因为这两句写的都是北京的皇宫,两句其实写的是一个地方。
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上面小小两三间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
后院墙下忽开一隙,得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这里的开沟还原了紫禁城的护城河,紫禁城护城河的上源自西北长河,引水向东南与转河、金水河、通惠河、坝河及“六海”接通,是一条流动的护城河。
贾政笑道:“这一处还罢了。【庚辰侧批:一处。】若能月夜坐此窗下读书,不枉虚生一世。”
贾政代表文官集团,他说的能在紫禁城办公读书,那就是文官们的终极梦想,所以说“不枉虚生一世”。
说毕,看着宝玉,唬的宝玉忙垂了头。【庚辰双行夹批:点一笔。】众客忙用话开释,【庚辰双行夹批:客不可不有。】
又说道:“此处的匾该题四个字。”
贾政笑问:“哪四字?”一个道是“淇水遗风。”
这个典故里的淇水就是淇河,诗经中就有淇水汤汤的句子,商朝的首都就曾建在淇水之侧,包括后来纣王的鹿台,淇水象朝歌的护城河一样守护着它的安全。
后来武王伐纣,纣王在淇水边的鹿台自焚殉国,也与黛玉隐射的崇祯皇帝结局相似,用的是淇水护卫商朝国都来隐喻二者的相似。
贾政道:“俗。”【庚辰双行夹批:余亦如此。】又一个是“睢园遗迹”。
贾政道:“也俗。”贾珍笑道:“还是宝兄弟拟一个来。”【庚辰眉批:又换一章法。壬午春。】
“睢园遗迹”的典故是西汉初年汉文帝封他的儿子刘武于大梁,后刘武在睢阳城内大兴土木,修建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园林,睢园内的景色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
这就是暗示了潇湘馆隐喻的紫禁城来历,明初朱元璋封他的儿子朱棣于北平,后朱棣靖难称帝,在北京大兴土木,建造了辉煌的紫禁城,这个过程与睢园来历几乎一样。
贾政道:“他未曾作,先要议论人家的好歹,可见就是个轻薄人。”【庚辰侧批:知子者莫如父。】
众客道:“议论的极是,其奈他何。”贾政道:“休如此纵了他。”
因命他道:“今日任你狂为乱道,先设议论来,然后方许你作。【庚辰双行夹批:又一格式,不然,不独死板,且亦大失严父素体。】
方才众人说的,可有使得的?”
宝玉见问,答道:“都似不妥。”【庚辰双行夹批:明知是故意要他搬驳议论,落得肆行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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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冷笑道:“怎么不妥?”宝玉道:“这是第一处行幸之处,必须颂圣方可。
前文在说贾元春的隐射时,说过她的出生就是在朱棣迁都北京之日开始算起,所以宝玉说这里是元妃第一处行幸之处。
若用四字的匾,又有古人现成的,何必再作。”贾政道:“难道‘淇水’‘睢园’不是古人的?”
宝玉道:“这太板腐了。莫若‘有凤来仪’四字。”
【庚辰双行夹批:果然,妙在双关暗合。】
众人都哄然叫妙。贾政点头道:“畜生,畜生,可谓‘管窥蠡测’矣。”
这里有一句“管窥蠡测”,我们看一下它的意思。
管:竹管。窥:从孔隙里看。蠡:贝壳做的瓢。测:测量。从竹管孔里看天,用贝壳制的瓢测量海水。指看到的、量到的只是很小一部分。比喻对事物的观察和了解十分狭窄、片面,见识短浅。
作者实际是在暗示我们,我们看大观园都只是见识短浅的只看到一点点表面而已。
因命:“再题一联来。”宝玉便念道:
宝鼎茶闲烟尚绿,【庚辰双行夹批:“尚”字妙极!不必说竹,然恰恰是竹中精舍。】
幽窗棋罢指犹凉。【庚辰双行夹批:“犹”字妙!“尚绿”、“犹凉”四字,便如置身于森森万竿之中。】
贾政摇头说道:“也未见长。”说毕,引众人出来。
到此作者写潇湘馆就告一段落了,我们先说对联,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
宝鼎代指皇权,也就是皇宫所在。
这里表面是指煮茶的器具,在寒冷的地方用鼎煮茶时,炭火和蒸汽就像绿烟一样,下棋时手指会感觉到手指冷,这里却说茶闲棋罢指犹凉,更显寒意。
所以潇湘馆的气候与惜春的暖香坞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气候,学过中国地理的应该都可以分辨。
大观园一个小小的园林也不可能包含了南北不同地区的气候特征。这种下棋时手指感觉寒凉的真实感受,也不可能是作者凭空想象出来的,一定是亲身经历过,才会写出这种贴近现实的句子。
作者在这种极其细微之处,通过冷暖的不同,来体现大观园里气候的差异,就是在暗示读者大观园的特殊。
潇湘馆题为“有凤来仪”,就是指元春将要入住,这里的凤就是指元春。
所以潇湘馆就种满竹子,因为相传凤就是吃竹实的,即竹子的果实。竹子开花结果之后,凤才会降临竹园,否则竹子不结果,凤就不会出现。
凤的出现被认为是一种祥瑞,但是对于竹子来说,却恰恰相反。
竹子开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那么竹子何时才会开花呢?
因为中国地处北半球,一片竹林因为向往阳光的原因,都是向南发展的,这样它们可以照到更多的阳光。
如果我们长时间的观察就会发现,竹林南边的竹笋出的多,北面出的少,竹林的本能就就拼命往南移动。
当她往南去的路被堵死以后,她就不能长出新的竹子,这样重复尝试以后,整片竹林就会改变繁殖方式,变成开花结果,而开花的代价就是整片竹林全部死亡,这样竹林才会开花结果。
潇湘馆就和竹林一样,也就是开花结果即意味着死亡,崇祯朝廷在最后阶段准备南迁南京,但是遭到重重阻碍,无法向南京迁城,最后的结果也是死亡了,农民军攻破了北京城。
书中的元春省亲正是在崇祯朝廷灭亡之时,所以说有凤来仪之时就是潇湘馆的死亡之时。
脂批指的双关暗合,第一关就是凤指元春,第二关即指元春来时,即有凤来时即湘妃竹开花死亡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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