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推远
“砰！”门关上的瞬间房间内冒起一阵白烟，桃变回了原先的模样，原本正常的双手现在缠满了绷带，绷带一直缠进了袖子里。
庆幸她父母没有随时进她房间突击检查的习惯，她可以放心地用自己原来的样子。
在房间里断断续续地练习了四五个小时的三身术，消耗完体内全部查克拉的桃总算能满意地一头栽倒在床上。
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好，但桃没想到身体的恢复能力能好到这种程度。从里反锁的浴室里，她惊愕地看着双臂，昨天还是皮开肉绽的伤口今天居然就已经开始结痂了。
桃又看向镜子，镜中的自己扎着两个低马尾，有着一双与全家瞳色都不一样的黑色眼睛，以及和小樱及其相似的外貌。
上个星期不小心被秀一划的伤口此时以消失不见，贴近镜子细看也只能看到一个浅浅的淡粉色印子。
不愧是忍者，新陈代谢都是这么厉害的吗？尽管生活了几年，她还是忍不住感叹忍者的身体素质之高。
“咚咚咚！”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小桃你好了没，我约了井野去图书馆快要迟到了！”还没梳洗的小樱在外面敲着门。桃赶紧将解下来的绷带扔进垃圾桶里。
她将袖子放下，两只手缩进袖子里，开了门后与小樱擦肩而过，跑进自己的房间里。小樱看着桃的背影，感觉她有点着急。
糟了！刚跑回房，桃就意识到绷带和剪刀没拿，现在小樱还在浴室里，她跑过去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能祈祷着小樱没发现什么异常。
……
小樱哼着歌带上发带，在镜子前臭美一会准备上厕所，转身却发现马桶盖上的绷带和剪刀。
“咦？”她拿起绷带，她记得这是医用绷带，小时候她跑得太快摔跤双手磕破了皮妈妈就是用这种绷带给她包扎的。
她想起刚才匆忙出去的小桃，心里泛起了疑惑，她又往前一步想将剪刀拿起移走，却没看路撞翻了被桃慌忙间忘记踢到墙边的垃圾桶。
垃圾桶被踢倒，小樱蹲下去捏着鼻子打算收拾，但是最先引入眼帘的，确是一大团染血的绷带。
昨天突然开始自己洗的衣服，从回来就穿着的长袖，刚才她出门时的匆忙遮掩，以及现在在卫生间里发现的染血的绷带和剪刀……
几个片段在小樱的脑中闪现，她咬紧下唇，匆忙将垃圾桶收拾好后，就迫不及待地拿着绷带和剪刀去桃的房间。
她心急如焚，没有经过桃的同意就直接推开了她的房门。桃站在桌前，旁边她前阵子捡回来的胖鸟叽叽喳喳地叫着。
她此时撸起双手的袖子，正在擦碘酒，双臂上交横的伤疤触目惊心，这是还没经历过任务和生死的小樱看过的最严重的伤口。
桃没想到小樱会在这个时候进来，她面色平常，手却快速地放下两边的袖子：“小樱，有什么事吗？”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小樱，不能去打扰小桃修行哦，想玩的话去找其他好朋友吧。”小樱恍惚间听见了爸爸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她站在门前，桃站在桌前，两人之间不过几步的距离，不过小樱觉得她们间的距离隔得好远好远，而且无论她怎么奔跑，都只能看着她的背影。
“为什么要修炼成这个样子？”她一脸愤怒地质问，“小桃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虽然不知道她是去做了什么，但是看到绷带上接连不断的血迹小樱能肯定过程肯定十分痛苦。
“是不是你那个师父对你做了什么？”她突然想到了修介。
桃有点头疼，她能理解小樱在心疼她，但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这件事跟修介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修炼不小心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桃越这么说，小樱越觉得是修介的错：“小桃你不要袒护他，我曾经听妈妈说过，那个大叔村子里的人都不怎么喜欢他，他讨厌三代爷爷，老是和他作对，而且性格古怪……”
“我说过了，跟修介老师没有关系！”被最近一连串事情搞得心情乱糟糟的桃忍不住喊道，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后，又不觉降低了声音，“是我还想变得更强，所以才……”
小樱想到早出晚归的桃，修行到脸色发白每天不是弯着腰就是红着脸回来的桃，能够沉下心练习一下午手里剑的桃和修炼到满身是伤还要继续的她……
她今天本来出了图书馆还要去书店买最新一期的少女漫画，去新开的小店品尝章鱼烧，和井野一起去摘花顺便去买最新款的指甲油。
两天前因为凯老师上课而激发出的修行热情在回家后就烟消云散，因为晚上和妈妈坐在电视机前吃夜宵看电视剧已经整个人胖了一点。
她一方面享受着如今的生活，一方面唾弃还不想去修行只知道享乐的自己，两者间的矛盾在看到桃的绷带时达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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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握紧双拳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
“什么、什么？”桃没有跟上小樱的思维，小樱从她修炼似乎跑到了其他方面。
“明明现在已经是年级里最厉害的了，难道这还不够吗？”她又出声道。
桃默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和现在不谙世事的小樱去解释自己眼中的世界，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讲述自己想法。
“爸爸不让我平时找你玩……”她说道，还不等面露错愕的桃开口询问，她又接着道，“我在学校里其实是想找过你玩得，可是你似乎整天不是在写作业就是在学习，我怕过去打扰到你。”
“周末的时候因为不能找你问题目所以只能去找井野去图书馆里自学……”
“小樱，我……”桃手足无措地看着面前眼泪流下来的小樱，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突然意识她为了修炼已经很久没和家人好好聊过天了。
“这么拼命地修炼有什么用？”她发泄似的喊道，“再怎么修炼也会达到终点的时候，短短十几年的忍者生涯根本不可能达到三代爷爷那样的成就。”
像是一根刺突然扎进了心里，逼得桃需要直面自己一直想忽略掉的问题。
“好了……”
“现在拼命的修炼，到了二十多岁身体变成你师父那样脆弱都做不成忍者的样子，然而极限最多就是当几年的上忍。”她用着名为语言的武器攻击着桃。
“这样做到底值得吗，就算变得那么强又有什么用，老了还不是会变成修介大叔现在的样子，孤苦伶仃被周围人笑话。”
“放弃自己的身体，放弃和别人交流，一门心思地铺在修行上……”她吸着鼻子闭着眼睛哭道，“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喂，我们找个是时间比一场吧。”她满心欢喜地想找佐助君说话的时候，却听见佐助君插着口袋对小桃说道。
小桃是佐助君第一个愿意主动开口说话的女生，也是全校唯一的一个。
她擦去脸上眼泪，崩溃地大喊道：“小桃你已经能够引起佐助君的注意了，你做到了无论我怎么努力多做不到的事情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那么努力。”
她的最后一句话化作最锋利的一把刀，直刺桃的心脏。
“因为我是个胆小鬼。”清冷沙哑的声音在空气归于沉寂的时候响起。小樱抬头，愕然发现桃不知道什么也哭了，但她的表情依然平静，仿佛没意识自己在哭。
“我害怕再回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推下楼梯，上厕所会被人从上浇凉水的经历。”她看着小樱用着平淡的语气说道。
“我害怕在遇到选择的时候自己会因为价值不够变成被抛弃的选项。”
“我害怕我在遇到其他人误解的时候不能保护好自己。”
“我害怕我会因为自己不够强而失去一切。”
似乎是感觉到脸颊有点湿了，她用手擦擦，然后带上钥匙朝着门外走去，留下还没从她的答案里回过神来的小樱。
“绷带的事情你想不想告诉爸爸妈妈都随你，还有，我一点都不喜欢宇智波佐助，你要是不想我和他说话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他。”
“至于你说的我以后的样子。”桃回过头，露出了一个笑容，“你放心，比起像修介老师一样呆在家里，我想我会死在任务中或者战场上。”
她走出家门，外面阳光灿烂，她的心情却比以往更要糟糕。她靠着墙慢慢地坐下来。
小樱后面说的那些话虽然很戳心，但是她已经习惯了被这么看待，能够忍受，爬个山就好了。重要的是前面的。
直到小樱喊出来的这一刻，她才明白了一件早该明白的事情。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或是在意过她的家人们。不知道为什么和小樱说那种话的春野兆，因为爸爸的命令不能来找自己玩被自己忽略的小樱……
她回到家后从来都没在晚饭或是休息时询问过他们过得怎么样，工作累不累，上学有没有没听懂需要帮忙的地方。
她一直都用自以为的方式去与他们说话，却从来都没认真地和他们好好交流过。
“我能感觉到你现在很伤心。”黑绝突然道，“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伤心？”
它又接着道：“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分析并且帮你剥离那些肤浅无用的感情和羁绊，你清楚的，你只有一个没有一点实用性的我，没有像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那样的……外挂？而强者的代价就是要舍弃这些没有用处的情绪和感情。”
“……我觉得我好没用。”桃擦擦又出来的眼泪答道，“我总会搞砸一切，无论是友情还是亲情，我总会将想靠近我的人越推越远，但是我不想这样做。”
“你这样是正确的。”黑绝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能相信的，唯有自己，这是我的信条，这句话同时也适用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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