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难以驱散的阴霾
“傅局长，你们那边的伪人事件，好像闹得挺大啊。”
视频发出去的当晚，周志豪便来到了警局。
“中校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傅仁龙呵呵地笑了笑。
“呵。”
周志豪冷哼了一声，说道：“这是国家大事，不是个人私事，我们当然得关注。”
“呵呵。”
傅仁龙笑而不语。
话是这么说，但自从上一次警局大会召开之后，各地都在优先处理突发的灵异事件，探寻诡异的特性。
线上视频会也是每周召开一次，交流各自的驱鬼经验。
而因为他们分局的优异表现，落木市在会上得到了表彰，被列为了重点关注地区，
不仅获得了更多的资金支持，科研方未来若是研制出什么有用的驱鬼装备，都会优先供给他们试用。
而他也被提拔为诡异复苏专案组组长，可以调动其他分局的警力，地位仅在总局长之下。
等到日后特事局正式组建起来，他还有机会去争上一争。
而这一切必须要归功于程博涵。
他的直播节目做得很好，内容普适性强，受欢迎程度高，对恐怖的程度把控性好，有助于民众消除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的手机是一部不可多得的灵器，在诡界都能把信号传出来，目前仅此一家，想模仿都模仿不来。
所以，现在全国的警方都在盯着他的官号，周志豪收到消息的速度当然快。
“我看你们人手也紧张，没法完成全面的布控，让平民去当眼线也太危险了。
刚好我们的部队没撤走，可以分出人来帮忙布控。”周志豪说道。
“嚯？”
傅仁龙挑了挑眉，然后笑道：“可以啊。”
伪人的战力未知，可能并不一定有诡界里的那个黑人厉害。
但他麻烦就麻烦在可以随时调换身份，天然会给人一种在人多的地方都不安全的危机感。
要是没法快速破案，让他杀了太多人，这种危机感会极度放大，让对民众对对抗诡异的信心形成巨大冲击。
如果有军方加入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那好，你们圈好可疑区域，我可以让我的兵到下水道进行全面的搜索。”周志豪说道。
昨夜演练的失败，让上级对他感到非常失望。
他需要一次立功来挽回自己的颜面。
不过傅仁龙想了想，却还是否定了这个提议：“不能这么来，你们得听我指挥，甚至不能随意使用武器。”
“什么意思？你们不会还想让程博涵和昨晚那个小道士来吧？”
周志豪皱起了眉头，不满道：“他们对付幽灵鬼魅是挺厉害，但伪人并非灵体，在这方面我们才是专业人士。”
“你应该看过煌国各地的驱鬼报告，目前大部分区域的驱鬼行动进展都相当困难，伤亡数字达到了三位数，不少基层的警察都扛不住恐惧而提出离职。
这也是上头急着让你们进行武器试验的原因，没有足够强大的火力，你们自己都会缺乏安全感。”
傅仁龙冷静分析，然后解释道：“我们现在搞直播驱鬼，目的就不仅仅在于消灭，更在于探索规律，给未来打下基础，给民众、也给你们弥补那份缺失的安全感。
要是连一头伪人都要表现出兴师动众，火力覆盖才能战胜的样子，那就失去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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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
周志豪很想反驳，但却一时语塞。
他心底知道，傅仁龙说的是对的。
昨晚的军备实验幸存了三名战士，他们事后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创伤，严重的甚至出现了幻觉。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心理素质差。
他们的心理素质，在清扫底层小鬼的时候就已经体现出来了，最后对付强大的厉鬼，也硬是顶着压力杀了出来。
真正让他们崩溃的，是在战友被厉鬼附身时，他们不得不对战友扣动扳机的那种绝望。
人心都是肉长的，
有过误杀经历的士兵很大概率都会因为自责，从而患上PTSD。
更别说他们杀的是共同训练、共同出任务的战友。
继续握着枪，他们就会想到自己的罪恶，更会害怕下次出任务的时候，是不是还会陷入对战友开枪的境地。
所以，他们对武器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排斥心理，已经当不成兵了。
而这种阴霾，其实也笼罩在当晚的所有亲历者心中。
周志豪也一样。
他无话可说，只得板着脸道：“他的直播我也不是没看过，总是在危险的边缘来回试探。我是怕他太过自大，玩脱了。
这样对我们都没好处。”
“那家伙从小跟鬼长大，又被关了两年精神病院，做事方式肯定异于常人，你跟我在这急也没用。”
傅仁龙无奈地摊手，然后道：“不过从这几次的案子的表现来看，他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不会轻易置自己于死地的。
我相信他，他将成为世界上最好的驱鬼专家。”
周志豪皱着眉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道：“我先回去了，我等会让手下来跟你对接，工作你直接对他安排。”
“行。”
傅仁龙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了办公室。
许久后，他才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因为表现得突出，程博涵可没少被人盯上。
来挖人的；来挖黑料的；甚至打起诡手机主意，用身份来施压，想逼他把诡手机上交给国家的。
他一个小小的分局长，为了把这些大佬怼回去，也是想尽了办法。
还好程博涵也争气，给他拿到特事局预备局长的名额，不然他可能还真顶不住压力了。
“呼……”
傅仁龙走到了窗边，看着外边的绿树，轻叹道：“你可千万要顶住压力啊。”
……
“如果我们之中每一百个人，就可能会有一个随时可能吃人的伪人，你说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趴在天台的栏杆前，程博涵看着远方马路上拥挤的下班人潮，若有所思。
李怀英想了想，说道：“大概就是……一觉醒来，全世界黑人多了十倍这样？”
程博涵：“……”
虽然这肯定不是那么一个事，但仔细想了想……
一个是用爪子杀，一个是枪杀。
一个是藏在人群之中会很难找出来，另一个本身就组成了人群……
好像确实没什么区别。
“哦。”
程博涵忽然抬起头，眼神里有一瞬间的顿悟。
他知道该怎么分辨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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