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巨大进步
“如果你选了‘密语者’，我能实时的给你提供帮助，大大减少你承受风险的几率！
可你擅自改动了我们商量好的决定！”
老于勒气得不轻，瘦干的胸膛上下起伏。
从白天到夜晚，从警所到回到家的饭桌上，老于勒对莱利的诉斥不停。
莱利低垂头，顶着老于勒的唾沫抬起眼帘偷视桌子上满满的食物。
奶油蘑菇汤、三文鱼、磷虾，半条胳膊长的烤羊排，大块黑胡椒粒与迷迭草叶交错洒在横切刀口上，油滋滋的冒响。
势力婶婶说话虽然难听，厨艺没得说。
莱利咽口唾沫，向侧方瞟了一眼。
年纪五十的女人眼角有了鱼尾纹，皮肤淡黄，眼睛狭而且长。
这时候脸色平淡，仿佛没听到老于勒一直不停地话，手执刀叉将桌子上的烤羊排切割成大小均匀的长条。
几条纯肉的羊排均匀笔直地躺到盘子上，她将盘子推到一旁十四五岁的女孩面前。
女孩抬起头，与偷偷抬眼的莱利对视，偷偷吐了下舌头，扮鬼脸。
“于勒叔叔，‘研究员’是荆警长的推荐，我想不比‘密语者’差，甚至更好。”
莱利抓住干巴老头呼吸的空隙，抬头。
“‘密语者’虽然安全，但拥有它的人太多，没有竞争力，得不到上头看重。”
“狗屎，‘密语者’越多越证明他的安全，安全，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服用少见的序列魔药，就要承担更大的风险。
你是我哥哥唯一的儿子，也是格雷斯家唯一的儿子，你难道想让格雷斯家切断香烟和火焰吗……”老于勒一下更激动。
香火……莱利重新低下头，没敢反驳。
啪嗒——
莱利听见悦耳的敲击声，顺势抬起头。
五十岁的婶婶卢娜·科菲放下刀叉，不悦地扭头看向老于勒。
“于勒·格雷斯，你什么意思，嫌弃我没有给你生儿子？”
卢娜的嘴唇很薄，咬字又快又清晰，嘴唇开合间，白厉厉的牙齿一闪一闪。
“你如果想要儿子，我们离婚，红玫瑰街上的女郎争着抢着嫁给你……”
红玫瑰街是华租界外的一条风情街，紧挨着租界外缘，唯一的特色是穿很少衣物的站街女郎。
华租界禁止此类事物的存在，那些从事站街女郎希望得到华租界安定有序的环境，又被禁止进入。
所以紧挨着华租界开展业务，凭借近在咫尺的华租界的威慑，倒也减少了犯罪率和吃霸王餐的客人。
起初是几个人，后来发展成一整条红玫瑰街，走不到三步五步就有一位风情万种的女郎热情招呼。
“不，卢娜，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为莱利的未来发展感到不满……”
老于勒面对莱利的威势瞬间全无，轻声细语的向卢娜解释。
看向手执刀叉与烤羊排奋战的女孩，“艾蒂还在这里，不要吵架。”
“我怎么敢跟您吵架，您可是华租界的警员先生，周薪5镑的大人物，我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工作的女人……”
深刻体验过婶婶卢娜的阴阳怪气和利齿的莱利在心里默默为老于勒画了个十字。
在话题和注意力没有转移到自己身上之前，向自己盘子里捡了些食物，看了眼艾蒂，又向桌子上的羊排一瞥。
然后端着餐盘离开。
老于勒的家总共有三层，莱利毫无疑问地被安排在阁楼。
端着餐盘迈上楼梯，一踩就嘎吱嘎吱响的楼梯反常地没有发出声音。
莱利奇怪，向下看了一眼，楼梯和以往相比没有任何变化，仍然老旧，仍然耐用。
吝啬的卢娜婶婶不会把钱花在维修还未完全损坏，只是出了不影响使用的小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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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楼梯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问题。
莱利这才察觉到，服食过‘研究员’魔药后，感觉一直没变化的身体，好像轻了很多。
一步步走完楼梯，好几处应该在身体重量下呻吟的楼梯都没有发出声音。
艾蒂小口吃着饭，快速而又文雅地将盘子里的食物全部消灭。
扭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楼梯口，莱利早消失在楼梯拐角。
“爸爸，妈妈，我吃饱了。”艾蒂站起来。
老于勒与卢娜一面压倒的争吵中止，齐齐看向艾蒂，卢娜语声温和。
“亲爱的，要不要再来点蘑菇汤？”
“不了，妈妈。”艾蒂摇头，纤细的手指捏着餐盘端起，餐盘里原先的烤羊排吃了大半，艾蒂又重新将它填满。
黑胡椒粒与迷迭香的混合令羊排更诱人。
“我想拿些羊排到房间，作我晚间的夜宵。”
“没问题，亲爱的，你可以先上去，稍后我把它重新加热给你送上去。”
“我可以把它放在炉子旁边。”
艾蒂向两人行了一礼，“福兰德老师给我们留了一项生物学作业，我想今天晚上我不会再出房间。
晚安，爸爸，妈妈，明天见。”
“明天见。”
老于勒与卢娜先后回应，注视着艾蒂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消失在拐角。
“卢娜，我想我们是不是需要把楼梯修一下？”老于勒注意到艾蒂在踩到某几阶楼梯时异常小心。
“好啊，等你和莱利这个月的薪水发下来。”
从准备晚餐就开始等待的卢娜·科菲，终于如愿将话题引向了侄儿的薪水。
“莱利，于勒为了你花光了我们大部分积蓄，在你订婚之前，你的薪水承担家庭开支……”
卢娜看到莱利空空的座位。
“他什么时候走的？”
“也许就是刚才。”
于勒讪讪笑，没敢直接提对卢娜·科菲索要侄儿薪水的意见。
他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在恰当的时机再提出对这件事的不同看法。
艾蒂路过三楼自己的房间时没有停留，噔噔噔爬上通往阁楼的楼梯。
轻轻敲了两下，直接推门而进。
莱利用手帕轻轻蘸去嘴角的蘑菇汤汁，走过去接过艾蒂手里的餐盘。
“晚上好，艾蒂女士。”
“晚上好，莱利。”
艾蒂丝毫没有淑女形象的坐到桌子前，从杂乱的物事中，随手抽出一本《世界地理图册》
“莱利，你什么时候对地理感兴趣了？”
莱利嚼咽带着黑胡椒粒的烤羊排，声音还有些含糊。
“我对任何我不知道的事情总是保持好奇与敬畏。”
“我的学校有开设地理课程，如果你想看，我可以把我上课用的书籍借给你。”艾蒂哗啦啦翻着页。
“比起世界地理，我现在对华国地理更有兴趣，你有相关的图册或者书籍吗？”
“没有。”艾蒂合上图册，“不过我可以帮你去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查找，如果有可以给你借出来。”
“感谢。”
服食‘研究员’魔药后，莱利感觉自身虽然没有出现特殊能力，但种种基础能力都有上涨。
对身体的控制、五官触感、肌肉力量……最明显的是进食与消化。
一盘烤羊排顷刻消灭。
“这一周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有所改善吗？”
艾蒂突然来了精神，放下图册。
“你教我的东西很有用，肉眼可见的巨大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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