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胡同里丢鸡啦！
季鹤川坐在驶向东城的公交车上，目光随窗外的街景流转，心中回味着与老师的对话。
他今天对老师有所保留，并非出于欺骗，而是出于一种策略性的考虑。
直接暴露自己的困境，并非明智之举，那样只会显得自己无力，让老师感到是在替他擦屁股。
所以，他选择了更为谨慎的方式，先是对老师的生活和工作表示关心，为接下来的对话营造了一个和谐的氛围。
当老师提及工作变动时，他没有急于表现出自己的需求，而是通过问题的分析，巧妙地展示了自己的才华和潜力，无形中唤起了老师的惜才之心。
最终，无需他开口，老师便主动提出了帮助的建议。
季鹤川明白，老师即将赴新岗位，正需要可靠的左右手。
他在恰当的时机展示了自身的价值，让老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将他纳入新团队。
这样，他从被动变为主动，从求助者变成了被需要的人才。
这样的处理方式，让老师在帮助他时，感受到的是对他的重视，而非困扰。
这种求援的顺序和方法，直接影响到老师在帮助他时的感受。
直接求助或许能解决问题，但却可能损害季鹤川在老师心中的形象。
这并非是欺骗，而是一种更为圆融的处世之道。
即便日后老师得知全部真相，也只会更加赞赏他的聪明和成熟。
今天的事情过后，工作上的危机算是暂时平息了。
现在，是时候专心解决住房问题了。
季鹤川在公交车上沉思着，不觉间已到达目的地。他下车后，毫不犹豫地朝交道口派出所走去。
在距离派出所仅剩百米时，他四下张望，确认无人注意后，从脑海仓库中掏出一袋东西，快步朝派出所前进。
季鹤川走到门口，没等门卫问话，便递上香烟：“张所长在吗？”
“您是？”门卫接过香烟，打量着戴眼镜、温文尔雅的季鹤川。
“我和张所是同学，来取行李。”季鹤川回答。
“同学啊，所长提过你。”门卫点上烟，挥手让他进去：“所长还没下班，直接进去吧。”
“谢了！”
“不用谢！”
派出所由前后两院组成，此刻多数警察已下班，许多房间暗淡无光，一片寂静。
季鹤川曾来此办过事，对布局颇为熟悉。
他沿着办公区走了约十米，便见一间门敞灯亮的房间。他故意加重脚步，让房内之人能够听见。
“老张！”
“哎！”
张立习惯性的答应一声，立马反应过来不对。
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号称东城“小宋玉”的王八蛋，正站在门口坏笑的看着他。
“你小子找打是不是，也不看看这谁的地盘。”
张立说话间，总感觉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是哪不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季鹤川道：
“什么情况啊，我说怎么感觉不对，你怎么搞这出？”
季鹤川随意走进房间，想找个椅子坐下，可看着杂乱无处放脚的房间，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一边给张立发烟，一边嫌弃道：
“你这办公室，可真够糟蹋的，你就不能收拾收拾。”
张立接过季鹤川派的烟，毫无脸红的样子道：“所里全是一群公牲口，也没个母貂蝉给我收拾啊。”
“学校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那能一样吗，学校的时候大家都干净，那我也得干净着，在这，大家都邋遢，我一个人想干净，干净的过来吗！”
张立看着一身板正的白色衬衣，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整個人气质为之一变，显得温文尔雅，儒雅随和的季鹤川，摸不着头脑道：
“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什么情况啊？”
“怎么，不好啊？”季鹤川没有回话，反问了句。
张立听季鹤川问话，认真思索一阵，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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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看，爷们，就得有血性，我还是觉得你以前的形象好，显得杀气腾腾的，够硬！”
“我又不进你们口子，需要威慑坏分子，要杀气干嘛。”
见季鹤川这么说，张立意外道：“这么说工作下来了，最高珐？”
“最高珐的孙子最低珐，昌平秦家镇治安员。”季鹤川说完眉头一挑，嘚瑟道：“怎么样，这工作好吧？”
“还不够好，就应该把你发配去雪域支援，省的你祸害家乡广大妇女同志。”
“那伱可失算喽，雪域有阿诗玛。”
张立见季鹤川嘴上没个准，损了一句，尔后脸色认真道：“说真的，咋回事？”
见张立不信，季鹤川嘿嘿一笑，捏着一支烟放嘴里，拿出自己的都彭，叮的一声翻开盖子，打着火，深深吸了一口，这才斯条慢理说：
“分东直门，轧钢厂了。”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单位，比我们好。”张立看着季鹤川手里的打火机，好奇道：“哪来的？”
“查案啊，你管得着吗？”
“嗨，跟你说好话了。”
见张立实在好奇，季鹤川没好气的咕噜一嘴：“淘的。”
“淘的？呵，那你也帮我淘一个呗。”赵立显然不信，伸手就要拿过来看一看。
季鹤川躲着张立的手，将打火机重新放到衣服口袋里，瞪了张立一眼：
“可以啊，上潮藓淘去。”
“啥意思？”听季鹤川一杆子给自己支这么远，张立明显的不信。
“一志愿军，许是缺钱，正好碰到，就换给我了。”
“好运气，米国货？”
“珐国的。”
“唉，这不对呀，咱不是跟米国吗，这又哪来的珐国啊？”
“你这素质有问题，你毕业考试准抄别人了，今天教你个常识，咱们是跟联军打，这其中有好些米帝的鹰犬走狗。”
漏了屁股，张立满脸尴尬，搓着手给自己辩解道：
“这样啊，哈哈，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是内部选调的，三十好几的人了，跟你们这种正儿八经考上去的肯定有差距。”
张立这借口没错，季鹤川的母校，不仅招收应届生，也招收工捡珐系统内推荐的年轻干部，张立就是这么上的大学。
见顺不走季鹤川的打火机，张立也不尴尬，继续追问：“那当初就淘了这一个？”
“还有钱包，皮带。”
“都珐国货？”
“那可不。”
“多少钱？”
“十块。”
“那不贵。”
“要不是那天赶时间，我能磨到七块。”
“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上次去分局开会，见我们领导也有一个，不过那是米国的，叫什么炮什么的。”
“你是想说Zippo吧。”
“对对对，就这外文名，你说你这个跟我们领导的哪个好？”
季鹤川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张立，冷冷笑道：
“你说呢，我一个普通人的东西，怎么能跟你们领导比呢，肯定是你们领导的好啊。”
“我觉得也是。”
见张立越扯越远，季鹤川赶忙打住，看着桌上的一堆材料问道：
“怎么这么晚还加班，我来之前还以为你早就下班了。”
“先别说我，你怎么来这么迟，再晚来一点，我就收拾东西下班了。”张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问起了季鹤川。
“工作上的事，出了趟远门。”
听到季鹤川是有正事忙，张立就没多问，接着抱怨起自己的工作道：
“一天尽是一些鸡毛蒜皮，害的我又晚回家。”
“这是好事啊，证明你辖区治安好啊。”
“好什么，今年就你们胡同80号院子的杨大婶丢了一只鸡，害的我跑了一天。”
“抓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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