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创业计划启动
三人下了楼,用假身份找了个地方住下。
“两位兄弟,这次我要办个事,有個大人物的侄子人绑了票,你们得帮我救出来!”
不等周秉昆反应过来,涂志强急了,“老钟,这可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啊,咱俩都是良民,又不是吃这碗饭的,你这可找错人了!”
钟汉强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风门不讲究打打杀杀,这次的绑票也是门里的同行干的,为的是斗法,可不是打打杀杀!”
“你说这些,我们两个土老帽,更不懂啦,你就说咋办吧,能办咱俩就办,办不了明天咱俩走了就完事了!”
钟汉强这才道:“找人的事我来做,风水术里有寻人的法门,这块交给我,但是人家不可能毫无防备,最后救人的时候,还得请你们哥俩出手!”
周秉昆忽然插言道:“咋的,有喷子吗?”
“那没有,我师父跟我讲过,咱们这道门槛里头,不讲究枪林弹雨,都是玩的红花双棍那一套,考验的是真功夫!”
周秉昆结合刚才偷听到的消息,大概明白了这是咋回事,估计又是江湖门派内斗的事情,只要不动喷,那他的功夫没啥害怕的。
强子被留在店里看着东西,第二天周秉昆就和钟汉强到外面跑了一天。
这老货竟然也能说粤语,他自己说是他那死去的师父生前教的,估计这货还有一些秘密没说,这也很正常。
老钟做事还是很有章法的,先是和那个刘师叔的弟子取得了联系,对方三十多岁,是刘师叔到了这边后收的弟子,见了钟汉强也不太客气。
但是碍于师傅的面子,这个叫林更生的男人还是配合的告诉了一些信息。
风门的把戏并不是周秉昆所想象的那样完全是坑蒙拐骗,竟然也很有门道,只是凭借着有限的信息,钟汉强就很快锁定了对方的位置。
林更生也难以置信,他跟着自己的师父学了十多年,也没有这么高的造诣,这个北面来的死胖仔,难道就能轻易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事实证明了,钟汉强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胖子,风门的精髓被他深深掌握,很快他就带着周秉昆找上门去。
敌人也满脸吃惊,这是一处库房,里面都是些准备装上码头的货物,打包完毕,其中最大的一个里面,就装着董爵士妻子的侄子。
这倒霉孩子差点就被送到外面,遭受什么待遇自然也不用说了。
对面的风门子弟很讲江湖规矩,或许这才是旧江湖的法则,后世那种“本地棒棒太不讲礼貌”的情况,在这个时代还不流行。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剩下的就只有真刀真枪了。
对方十个人,但是能打的只有五个,周秉昆拿出林更生给他准备的十斤大刀,准备让王五爷的刀法再次闪耀这个时空。
对方也很光棍,非但没有一拥而上,反而是搞起了单打独斗,钟汉强解释说这就是风门的规矩。
让周秉昆吃惊的是,钟汉强竟然也“认领”了一个对手,两人打的有声有色。周秉昆的眼力尚在,老钟明显先前是扮猪吃老虎了。
剩下的四个人,在周秉昆的刀下没有能支撑住三分钟的,比马家堡子死去的王德发还不如。倒不是四人身手不好,而是周秉昆的怪力搭配上传承自乔致庸毕生所学的形意拳与大刀刀法太过凶猛。
比斗结束,钟汉强刚想说点什么,库房的门被猛烈的从外撞开,一辆卡车突兀驶入,五十多人从后面车厢跳下来,手里头刀枪棍棒无一不缺。
“老钟,这特么什么情况?”
不光周秉昆满腹疑问,对方的风门派系也糊涂了,自己没叫伏兵啊,哪冒出来的。
钟汉强吐了口吐沫,骂道:“一群废物,被人点了还不知道!昆子,这回拖累你了,对方肯定是冲着我风门来的,咱们并肩子杀出去!”
周秉昆黑了脸,这叫什么事,本来就是内部比武的事,这硬是搞成大规模械斗了!
对面一个小个子男人从人堆里走出来,戏谑道“姓李的,你们当年逐我出门,可曾想到有这么一天,今天我就让你们全部留在这,以后风门就是我说了算!”
周秉昆听不懂粤语,不解的看着钟汉强。
老钟无语道:“对面那个姓李的惹下的祸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家杀回来了,没说的,准备动手吧昆子,今天能活着出去,咱俩就是过命的交情!”
“不行咱们报景吧我说……”周秉昆还想挣扎一下,对面已经和姓李的吵了起来,顿时大打出手。
这群人下手真狠啊,完全是冲着要命来的,周秉昆认清了形势,用钟汉强的衣服擦了擦大刀,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操刀杀敌的机会……
具体的过程,周秉昆已经不愿意去回想,对方的凶狠程度远超想象,最后的场面为了不被和谐,也就只能停留在脑海中想象了。
放倒了二十多人后,风门这边姓李的也被砍的倒地不起,几个菜鸡倒了一半,剩下的几个跟着周秉昆和钟汉强,背对背列阵应敌。
对面那个小个子看到死伤惨重,气的三尸神暴跳,不顾代价的催着手下继续上前。
血战再起。
周秉昆的刀砍的都卷刃了,这辈子不修内家功夫,难免气力不济。好在对面也是强弩之末,谁也没好过谁。
杀到酣畅淋漓处,周秉昆眼睛看到地上一个记录出货量的钢笔静静丢在那,灵机一动,捡起钢笔拔了出来,笔尖寒光一闪。
乔致庸的飞镖功夫施展出来,对面小个子只觉眼睛一痛,一根钢笔已经稳准狠的插进了他的左眼之中。
“啊啊……”小个子惨叫一声,钟汉强看到大好良机,肥胖身躯不顾刀片撞了过去,一棍子敲击在小个子的头上,嘎巴一声闷响,小个子委顿在地,人事不省,眼见着有进气没出气了……
余众一看老大废了,士气大跌,发声喊开着货车跑了。
钟汉强这边也没了力气去追,只能强撑着收拾现场,残垣断壁的扔进卡车,钟汉强叫对面的兄弟一起帮忙,收拾妥当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
大难不死后,钟汉强的地位已经无从动摇。此后的十天里,钟汉强又象征性的完成了他们风门内部的一些考验后,终于从刘师叔那边获取了风门的传承秘术。
十天后,码头的轮渡上,周秉昆吊着膀子,挥手作别了岸上享受着众星捧月待遇的钟汉强。
那天晚上用力过度,膀子有些脱力没恢复过来,涂志强得知情况后吓了一跳,却又后悔没能亲身参与,被周秉昆骂了一顿,想起老婆在家等他,这才不磨叽了。
钟汉强这货接管了本地的风门堂口,凭借着他的出色能力,得到了弟兄们基本的认可,已经开始着手整顿。
眼下权力的过渡将近结束,此时的他看起来已经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中年胖子了。
在钟汉强的协助下,周秉昆带来的东西都顺利的脱了手,换成了大笔可观的资金,足以满足他后续的计划。
原本老钟许诺的钱,周秉昆没要,人情债比一次性付清的债,无疑更有效果。
返回吉春市的路上很是顺利,或许是最近动手的次数太多了,竟然让周秉昆找到了一点在上个世界上阵厮杀的感觉,血液深处的某些东西正在复苏。
他摇摇头,强行抑制住了这些不和谐的想法,转了几次车后,终于还是带着强子回到了家乡。
钟汉强的外甥和外甥女也被他带回来了,这两个货很显然没有通过钟汉强的考验,因此只能拜托周秉昆帮忙带回来了。
两人沮丧的坐上了回老家的车,失去了人生中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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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月余,家乡的样子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别人还以为周秉昆是去开学术交流会的,谁又能知道他浴血拼杀,搞风搞雨的艰难呢。
资金被藏了起来,又是一轮蛰伏。
……
一年后,随着南方开放步伐的加快,城市企业变革浪潮更加有力的在时代的河流中涌动起来,周秉昆站在潮头,敏锐的察觉到了时机的到来。
吉春市共乐区的几家工厂,眼下都出现了经营不善的情况。
这一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些商场上的应酬局,很多都安排在了聪福记,周秉昆看着服务员财物拿过来的白条,微微一笑。
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当生意已经不能用酒水应酬获取的时候,或许就是这些厂子衰亡的那一天了。
这天,周秉昆找了一处能够拨打港岛电话的地方,按照钟汉强留下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话筒里传来钟汉强低沉的声音,老家伙这段时间发迹了,一点火车上大呼小叫的样子都没有了,俨然成了上层社会的成功人士。
“秉昆兄弟,是不是约定好的事情可以办了?”
周秉昆道:“是的,老哥,兄弟的未来就靠你了,设备准备准备可以购置了,等我电话,随时起运!”
“没问题,兄弟,你帮了老哥哥的忙,老哥哥绝对不差事,我等你招呼!”
周秉昆放下了电话,这一刻他知道,他对钟汉强的那点襄助之情,也就只能到这了。
不过这也就够了,人情有存就有用,用光了再给就是!
……
第二天,周秉昆来到了家居市场,昨天晚上老婆郑娟说让他来买一台桌子,给儿子周聪当学习桌,小伙子个头长得很快,原本的那张桌子已经不合适了,每天晚上弓着腰写作业,就连周秉昆都看不下眼了。
过去的黑市,如今已经得到了正名,成为了一处正式的商贸市场,里面卖的产品五花八门,是过去那些年里人们做梦都想不到的额场景。
物质的逐渐富足,正让人们从应接不暇中获得对新时代的认同感,并且这种认同感还在时时刻刻的浸润着人们的心灵。
学习桌有很多,周秉昆甚至看到了一些来自南方的品牌,廉价的工业制成品,却远比本地工厂生产的手工产品显得更加“物美价廉”。
周秉昆父亲那个时代,家具都是请木匠手工打造的,老手艺人的水平自然不会差,但是这种以人工和技术水平为底气的产品,却在快速出货的工业流水线设备面前大败亏输。
周秉昆从善如流,在新产品的展柜里买了一件价格和质量都还不错的学习桌。
稍稍遗憾的就是还没有送货上门的服务,他只能自己骑着三轮平板车运回家里。
9岁多的小周聪看到了新的学习桌非常高兴,这孩子打小就不用大人操心,和表哥蔡诚钢、表姐蔡欢声是两个极端,周蓉的儿子女儿和他妈妈一样都是不安稳的,一点蔡晓光的稳重都没继承下来。
好在爹妈两个都是聪明人,蔡诚钢兄妹两个的智商也不低,所以虽然性格比较混不吝,但是学习成绩上还是不错。
周秉义家的独生女周北北也教育的很好,在外婆金月姬的培养下,打小就温文尔雅的像个小淑女,据说和郝冬梅小时候一样乖巧听话。
周家第三代孩子们的关系延续的很好,孩子们经常来周家暂住,周志刚就喜欢这些孙子辈的,那点退休金都快被几个小魔王掏空了,却还是稀罕不够。
对于儿女们的生活,周志刚早就不想干涉了,这三个孩子优秀的让他无从下手,尤其是小儿子秉昆,这家伙太能折腾了。
……
周秉昆确实还在折腾,他找来了肖国庆和孙赶超,这两个如今已经有了啤酒肚,天天陪着厂长应酬喝酒,肚子不大就怪了。
“秉昆啊,这日子啥时候是头啊,酒太难喝了,现在谁让我喝酒,我真想干他!”
肖国庆摩挲着肥成双层的下巴颏,跟好朋友抱怨着。
“好日子马上就到头,我问问啊,木材厂最近咋样啊,有啥业务没有?”
孙赶超不屑道:“有个屁的业务啊,原材料都收不上来了,木材车间都停了一个多月了,库房里挤压的货也不少,根本卖不出去!”
肖国庆也道:“你让我俩留意家具厂,也是一样啊我跟你说,没好到哪去!我听他们门卫说,家具厂快黄了,职工没事都往家里倒腾小件儿家具抵扣工资呢!”
周秉昆默默无语,良久才道:“好,明天你把厂里的领导请着,到聪福记吃饭,我请客,有些事情是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
摊牌的速度比周秉昆想象中的还要快,木材厂的赵厂长一看到周秉昆,认识啊!聪福记的老板嘛,但是为啥找他喝酒啊,心里有点糊涂。
不过大家都是商场酒场上应酬的老人物了,你敢请,我就敢喝啊!
莪都快倒闭了,一穷二白的,我怕你什么啊!
酒过三巡,周秉昆试探着问了问木材厂的经营情况,老赵立马一股脑的吐起了苦水!
“我惨啊秉昆,你是不知道,自打南方的家具卖过来之后,咱们本地的那个家具厂就完犊子了,根本卖不过人家!
他们卖不出去不要紧,连带着咱们木材厂也是一样跟着吃瓜落啊,上头订好的,咱们木材直接供给家具厂,他们都要黄了,你说咱们还能好到哪去啊!工资都快发不下去了!唉……”
“那咱们这厂子可不就要倒闭啦!”周秉昆一惊一乍的表演着拙劣的演技。
赵厂长一口喝尽杯中酒,豪迈道:“黄了就黄了吧,我也老了,正好退休回家抱孙子去!这是咱们吉春市倒闭的不知道第几个厂子了,我也不算是罪人!放在南方还有法子,咱们这却是没招了!”
周秉昆故作疑惑道:“您说的是什么法子,要是我能帮上忙,我肯定伸手!”
赵厂长醉眼朦胧,嘀咕道:“我听说啊,南方类似我们这种情况的,已经允许私人承包了,就咱们木材厂和家具厂这种规模的,也就十万块钱不到就能承包,自负盈亏,每年给厂里交够了钱,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啊……”周秉昆“惊呼”一声,“赵厂长,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动心呢,您看我要是承包咱们厂子,能不能整成?”
“你?”老赵一横眼睛,意思很明显,你有钱么!
肖国庆急忙解释,“厂长,我这个朋友可是大作家,稿费一大把,这些钱还是能拿出来的!”
老赵这才清醒一些,这事太大了,这几年他在酒桌上辗转腾挪,也没谈下这么大的买卖,没想到今天一顿饭,就遇到了转机。
不过这事情他做不了主,他虽然是厂长,但说话做事也不能大搞一言堂,这事往上要汇报给共乐区的领导部门,往下还要争取职工的建议,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拍板决定的!
再三和周秉昆确定了不是开玩笑,老赵坐不住了,今儿的酒喝的很到位,他准备走了,事情办起来,厂子才能有转机,周秉昆不是旁人,都是光字片的老户,不可能亏待厂里的工人,这一点肖国庆和孙赶超拍着胸脯保证了。
事已至此,周秉昆也图穷匕见,木材厂他可以承保,但是一事不烦二主,家具厂他也要了!
老赵张大了嘴:“你这是捅了金窝了啊,真有那么多钱咋的……”
周秉昆自信的一笑,为了这个计划,他早就开始谋划,苦心孤诣,南下粤港,铤而走险偷度,为的可不就是这一刻嘛!
一时之间,周秉昆豪情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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