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虚空索敌张提督
都说文曲星老爷和下贱武臣，但武臣下贱自有下贱的好处。
就比如说让王崇古老爷子气愤的这件事，真就打我屁股不打你屁股呗！
不管是真是假，你张臣的小身板能承受住政治风波？到最后这口锅还不是老夫我的，挨收拾的还不是老夫我。
而万一要是真的……你张臣是非死不可，我王崇古也得跟着你去菜市口斩首弃市，家人流放边关。
收到张臣的报告，王崇古立即强压怒气……好吧他老人家压不住怒气的回文，核心思想就一条。
扬州这边我替你盯着，金陵这边又不眼瞎，李骁想干什么一定会阻止。倒是你张臣，别给我浪，别给我整幺蛾子，凤阳有危险给我冲冲冲的救，心无旁骛的救。
凤阳皇陵要真被李华梅刨了，老夫拿你项上人头是问！
处理完这件事，王崇古他老人家依然蛋疼。又有哪边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还不是尤继先这兔崽子，什么九边悍将威震边关，派去江西跟李雪芝对打，至今为止就赢了一场收复浮梁，其余全被李雪芝暴打到死。大将阵亡，江西明军胆丧，刑介是叫苦不迭。
王崇古奇了怪了，怎么感觉李雪芝比李华梅这丫头还要难对付？
…………
平平安安的几日就这样过去，直到3月30日，坐镇扬州的张臣接到盱眙知县的急报。
“女寇大队人马水陆并进，绕城而过，众不下十万，正向凤阳进军！”
张臣拍案而起：“果然不出某家所料！下一步定是那镇江李骁白衣渡江，偷袭扬州！”
崔显芳从旁提醒道：“提督，督师军令在此……”
张臣一怔，胡子拉碴的唇角微张，只是稍稍点头。
“督师言之有理，凤阳毕竟关键，不可不防。”
念头一转，张臣对崔显芳耳语道：“某还是绝对女寇目标是扬州城，某率扬泰镇两万兵马出动，佯装是去增援凤阳，实则伏于天长等待。李骁若是来犯，你只需坚守扬州三日，三日过后某必至城下。到时你只见城西三道狼烟升空，便一齐杀出击败李骁！”
“末将领命！”
安排好一切，张臣这才点集麾下兵马，大张旗鼓的出城支援。
扬州到天长，距离是百里之遥，张臣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白天出发晚上就进了县城，静候李骁上钩。
要是有心灵感应，李骁当真想说，哥们你找错对手了。
3月31日，张臣耐心等待，没等来李骁咬饵，却等来了临淮知县的求援信使。
“提督！提督！女寇帐下逆贼尤世贤领贼众数万攻打临淮，临淮已然支撑不了多久，求提督发兵驰援呐！”
张臣看过求援信，虎目中生出疑惑。
“某且问你，凤阳如何了？”
“小人不知。”
“嗯？！”
“小人确实不知，贼寇宛若神兵天降，突然兵临城下县中无人能有预料。若非前几日有刁民不缴朝饷被缉，伙同其余刁民劫牢救人，知县老爷严令盘查过往行人，不然县中已然失了。”
张臣又道：“你可见过尤世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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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没见过，小人是听知县老爷说得，但小人识字，城外有贼人扛着尤字旗。”
“……带他下去。”
信使走后，左右部将纷纷开口。
“提督，看着样子像是真事儿啊。”
“是呀提督，前有盱眙后是临淮，看那信使模样不像是在说谎。”
“提督，倘若……倘若有个万一是真的，俺们长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呀。”
张臣踌躇片刻，当即下达军令，全军向定远方向靠拢。
快到中午，明军提前饱食一顿出发，打算经来安县、滁州城，出清流关翻过大山，犹犹豫豫的行军走着。从天长到来安全程一百二十里，对比从扬州闪击到天长的战绩，张臣4月2日才到来安县，临近傍晚才进滁州城。
滁州知州倒会做人，知道张臣张提督一路辛苦，特意摆宴接风洗尘，长袖善舞的宾主尽欢。
4月3日一早，张臣正准备出发，忽然闻报清流关押来一个鬼鬼祟祟的嫌疑份子，吵闹着自己是凤阳求援使者，要见王崇古，要见叶梦熊，要见张臣。
人是自然而然提到张臣面前，求援信也送到张臣手上，张臣就低头这么一看……
中都留守太监or凤阳知府：救命救命！队友呢救一下！玛德连凤阳都不救，你们是队友还是虫豸！小心我重拳出击，让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们陪葬！陪葬！陪葬啊！
求援信内容很简短，但看得张臣冷汗下来了，惊恐交加。各种求援骂人的话，各种威胁求援的话，各种李华梅十几万几十万大军攻打城快丢了的急迫……张臣显然已经没有了从容，尤其是留守太监和知府的印章全在信纸上。
张臣强迫自己冷静：“女寇有多少人马？”
“旌旗遮天蔽日，贼寇多如蝼蚁，一眼望不到边际。”
“你是怎么逃出来报信的？”
“小的是爬水沟爬出来的。”
“女寇何日围城？”
“三月三十日。”
“……围城贼寇里可有精骑？”
“有！马队众多，尽皆高头大马！”
张臣急忙令道：“传令各军火速出发，驰援凤阳！快！”
顿了顿又道：“再遣人报与督师处和李兵宪处，遣兵将驰援！”
张臣火速行动，两万明军放弃粮草辎重踏出清流关，一口气冲到池河东岸。稍作休整张臣渡过池河，向定远城前进，决定主力人马进入定远城休整，自己亲率少量家丁亲兵骑兵奔向凤阳，了解最新情况。
此时已然4月3日中午，明军长途行军，早已人困马乏……
…………
与此同时，定远城北濠塘山上，李华梅正在享用小鱼干。
“官军还没有来吗？”
“上午时候官军在池河东岸休整，官军若是不休整，脚程来算快了。”
杨雄英话音刚落，只见一骑探马驰来。
“报！官军距此只余二十里！”
李华梅目光一凝：“行动！”
杨雄英当即跨上战马，家丁镇骑兵奔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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