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道夫
马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手机传出来的声音，微微眯起双眼。
“恩？德里克？有什么事......”
但突然间，因为马可没有回应，对面似乎察觉到异常，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愧是老大吗，警觉性可以嘛。”
听着挂断的提示音，马可抬手看了眼手中的手机，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顺手翻找出已经存储下来的录音软件。
杀了三个人，不管这通电话拨打不拨打，目标总会知道枪手消失的事实，总会暴露，不如先取得目标的一些信息，便于他的确认和追杀。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实际上声音的重要性不亚于指纹。
和指纹一样，声音也包含着大量的个人生物信息，每个人类个体的声音波形其实都不同，这是来源于每个人的习惯，出声方式都不同。
根据语音四大要素，音高、音强、音长、音色等，一句话就可以分解出一百多个特征向量。
这就是和指纹一样重要性质的声纹，在有些国家声纹已经可以作为犯罪证据的一部分，这就能说明其重要性。
当然，他靠的自然不是机器分析，纹路，解剖等，而是靠人耳。
他重在确认目标，而不是在找什么所谓的犯罪证据。
虽然发声是通过声带震动，但是不同的发音方式以及对口腔鼻腔、上下颚咬合、嘴唇厚度肌肉运动的影响都不同，所以通过声音来确认目标，其实还挺好用的。
马可点击播放，把手机凑在耳边，进行确认手机对于这位老大的声音的还原度。
“喂？”
“恩？德里克？有什么事......”
“......”
“嗯，还行。”马可再次点击，再次听了第二次。
对于声音的还原，设备的影响还是很大，好在这部手机似乎是地下世界特制的，录音的功能虽然不能全部还原，但也八九不离十。
“还是阿尔巴尼亚语，这哥们到底惹了什么事？”
确认完录音，马可晃了晃头，想要沉浸进那脑海中的记忆风暴，但一接触依然感觉到乱七八糟的，全是原身的片段记忆，大多都是日常生活还有健身的记忆片段。
完全没有涉及到这件事的有关记忆。
“看来一时半会还吸收不完，只能知道我穿了一具强壮的身体。”马可拍了拍有些发胀的头，抬头看向右边。
他听到了一些动静，怕是清道夫来了。
前面大道上的右边远处路口，亮起了一道车灯，从远到近，一直在他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停在他的院子面前。
这又是一辆他认识的车型。
福特Transit，如果说自由美利坚那一辆最像面包车的车子，那还是当属这辆车。
也是清道夫这类群体最爱的车子之一，主要在于能装东西，开过来又显得低调隐秘。
看到先下车的人是一个晚上戴着一顶类似于渔夫帽，脸上皱纹遍布其中犹如深渊，一点都不起眼的瘦小老头。
马可从台阶上起身，一脸淡定拍拍屁股走了过去。
在他走过去的时候，随着瘦小老头下车，三个顶着一头亮眼光头的彪形大汉也跟着下车，跑到车尾去折腾东西，全程都不要人招呼，主动得一塌糊涂。
同一时间，瘦小老头看到身形高壮的马可时，扫了眼他身后的亮灯房子，微微挑眉，他来到马可面前，脱下渔夫帽子露出一头头发偏少，发色全白的头发，恭敬道。
“晚上好，先生，
老男孩清洁公司，查理为您服务。”
“晚上好，查理。”
看到这很有礼貌的老头，还有已经拿着各类清洁工具的光头彪形大汉，马可眼里闪过一道怀念的神色，夹杂着不知名的兴奋，这重活一世的滋味太爽了。
“原先我订的是什么服务？”
这话透露的信息显得突兀，但是瘦小老头查理像是不知道一样，笑道。
“先生，你原先订着只是一份简单的上菜服务，总共三道菜。”
“噢。”马可哦了一声，他大概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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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讲，就只是涉及于常规上的清洁，只需要把尸体弄走，把所有痕迹包括弹头这些打扫干净。
可以啊，杀了一名警探还是挺胸有成竹，看来原身也只是一个小卡拉米，对对方来说杀了就杀了。
脑海中大概闪过这道想法，马可掏出从枪手身上的三枚金币，看着微笑的查理：“我的胃口很大，原本的三道菜可能还不够，可以再增加两道菜吗？”
增加的两道菜自然是原身的父母，为什么要清理，他的想法很简单，第一这里的事情没有人知道，第二也可以让目标迟疑和缓冲一段漫长的时间，把他拖进枪手为什么消失了的问题身上。
为什么不报警，对于要复仇杀人的他，警局反而只是限制，怎么说呢，万一把仇人给惊得去别的国家躲着，那他后悔都来不及，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这里的死刑是停止执行状态。
要借助警局的力量追查目标？这就免了，按照目前掌握的信息和脑海里的片段记忆，追查目标或者仇人的下落对于他来说没有多大的困难。
至于事后要怎么解决父母失踪的问题，就顺驴下坡，反正这个国家因为公路旅游，失去联系并确认失踪的人那么多，不缺原身父母两个人。
通过脑海里的记忆团，马可能知道的事，原身父母的社交关系非常简单。
还有清道夫会不会暴露，他没有去想，除非清道夫想为了这点小事去死，一个行业有行业的规矩，其实都不用他动手，会有人去解决这件事。
再不济，他不要这层身份，重归地下世界也行，目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复活。
说着，把所有的想法在脑中过一遍的马可察言观色中，把两枚金币朝着查理递了过去。
一枚是应付之前枪手所订的服务，第二枚则是等于在这道服务上，再多了一份三道菜的服务。
他不是不懂规矩，只是不知道这平行世界的地下世界，其运行规则是不是也和前世一样。
显而易见的是，和前世没什么差别。
瘦小老头接过两枚金币之后，问都不问为什么，只是低头恭敬道。
“好的，先生，我们这就为您上菜。”
话音落下，其身后的光头彪形大汉，开始带着各种清洁工具走过马可的身边，朝着房子里走去。
上菜的服务从这里开始。
清道夫果然不愧是清道夫，虽然只有三个人，但分工却相当明确，一人负责血液上的清理，一人负责垃圾如弹壳，战斗之后的垃圾清理，一人负责生物信息上的处理。
行动上大开大合，动作非常麻利。
作为点菜的顾客，马可是相当满意。
……
一段时间过去。
眼看着两个清洁工，一人拿着收拾工具，两人左右肩膀上各扛着一具被膜团团包住的尸体陆续从房子里走出来。
又看着这些一脸平静的清洁工把一具又一具尸体整齐的搬进福特Transit里。
看着这些猛猛搞清洁的光头彪形大汉，不知怎的，马可就想到一句话。
呐，这就是专业！
“先生，五道菜已经上完。”一直静悄悄站在旁边的瘦小老头查理，捏着黑色的渔夫帽放在胸前。
“您要不要先检查一下菜可不可口？”
马可点了点头，在瘦小老头查理的陪同下，走进屋子里。
第一时间能知道的是，战斗的硝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清新的香味。
在这时候，马可更加能体会到“专业”这个词的含金量。
怎么叫专业，这就是专业！
在那些清洁工的清扫和整理下，玄关、还有走道，客厅里的尸体、血水，包括一些不可名状的碎块、弹壳、枪械甚至连着花瓶碎片等等这些被战斗波及到的战斗垃圾，都已经消失得无影踪。
重要的是，他们还把被移动过的茶几还有沙发都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如果去掉被战斗波及的坏家具，这里包括他这个专业人士都看不出曾经发生过枪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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