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硬气的贾蓉?
内务府,官厅之内。
陈淼坐在案首前,目光看着手中的信笺,眉头紧蹙,不满道:“折腾了半个月就查出这些东西来,能有什么用。”
查探贾珍作奸犯科的事情是吩咐下去了,可收集的却是强抢民女,强买强卖之类的事,这些事情在百姓之中是大事,但对于他们这些权贵而言,那就是芝麻点大的事情。
污人名声,好歹来点劲爆的,这些在权贵之中都屡见不鲜,拿这些事情来搞贾珍,伤不到根本,形同鸡肋。
厅下,冯锦一脸的苦相,委屈的说道:“殿下,时间仓促,只能先查到这些。”
陈淼闻言不可置否,半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能查到这些,也算是尽了心,确实不好苛责。
沉吟一声,陈淼道:“再给你们一些时间,让贾蓉好好查探,办不好这差事,本王先揭了你的皮。”
理是这个理,但该给的压力要给到,可不能让贾蓉和冯锦懈怠。
冯锦心下一怔,苦着张脸应道:“是,奴婢定会尽心尽力。”
陈淼见状想了想,提醒道:“冯锦,你告诉贾蓉,不要紧盯着这些小事,查查看贾珍那些贪赃枉法的事,例如卖官鬻爵之类的。”
官场腐败,为永康帝不喜,这种贪赃枉法的事情,才能引起重视,那陈淼就有把握夺了他的爵位。
强抢民女、强买强卖,官字两个口,谁又能说得清,到时扯扯皮,有个鸡毛用,还容易打草惊蛇。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命中要害。
冯锦闻言眼神一亮,当即便应了下来,谄媚道:“是,奴婢这就去通知贾蓉,让他从这方面下手。”
陈淼点了点头,起身而下,行至冯锦身前,目光看着半佝偻着身子的冯锦,抬手落在其肩头,道:“冯锦,好好为本王办差,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虽说这冯锦跟在陈淼身边的日子不长,不过所办的事情的确是既尽心尽力,又符合陈淼的心意,着实不错。
既然要马儿跑,那自然给喂足了草,画大饼充饥是必不可少,这是做领导的艺术。
冯锦神色激动,感恩戴德,忙不迭的跪伏在地,道:“能为殿下办差,是奴婢的福分,日后奴婢定为殿下鞠躬尽瘁。”
陈淼见状轻笑一声,也没放在心上,勉励了几句,便施施然的离去。
宁国公府,天香楼。
贾珍独自吃着闷酒,面容上已然有几分醉意,目光中闪烁着晦暗之色,怒喝道:“蓉哥儿呢,怎么还没过来,赶紧让他滚过来。”
近来,贾珍的心情可不好,原是对儿媳妇步步紧逼,计划已然周全,就等着彻底拿下儿媳妇,谁承想儿媳妇居然回娘家去了,这可让他有劲没地方使。
只是话也不是这么说,贾珍真要是想使劲,自有配凤、偕鸾、文鸳等几個小妾,她们一个个都有技艺傍身,还怕消不了贾珍的劲?
再者说了,那续弦尤氏正值青春年华,难道就不能满足?
然而男人面对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心痒难耐,贾珍此时的心只在那得意的儿媳妇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守在门外的小厮身子一个激灵,战战兢兢的回道:“老爷,已经遣人去请蓉大爷了。”
贾珍抬手就将酒盏砸了过去,怒道:“那就再去催。”
小厮被酒盏砸得生疼,可却不敢有任何的不满,忍着疼痛应道:“是,小的这就去,还请老爷稍后。”
正此时,贾蓉步履匆忙的走了过来,小厮见状,不由的心下一喜,忙禀道:“老爷,蓉大爷来了。”
贾蓉身子一顿,抬眸看了一眼那小厮,眼神中涌着一抹怒火,然而此时贾蓉却不是计较的时候,上前一步,在门口徘徊须臾,才神情忐忑的走了进来。
小厮心下缓了一口气,但又觉苦涩,这两父子都一个德行,真是不好伺候。
“哼,蓉大爷好大的派头啊!”
贾珍看着走进来的贾蓉,面色阴沉,目光中的怒火毫不遮掩,声音森然无比,好似眼前的不是儿子,而是仇人。
贾蓉身子瑟缩,腿都不由的打颤,心中涌上一股无与伦比的寒意,忙近得前去,心虚的不敢看贾珍,颤着声音道:“老爷让孩儿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自迎宾楼一行已过半月,这段日子来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查探贾珍的那些腌臜事,要是被发现了,没好果子吃。
贾珍凝视着贾蓉,目光阴鸷,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说道:“可卿回娘家有半月了,你去把她接回来。”
贾蓉闻言,心下一顿,脸上挤出笑容,说道:“老爷,岳父身体有恙,可卿回去照料,这一时半会的怕是....”
“砰”的一声。
贾珍怒拍几案,喝骂道:“可卿又不是大夫,她去了有什么用,让外人知道宁国公府的儿媳长住娘家,那才是笑话。”
贾蓉吓得一哆嗦,垂下脑袋不敢言语,心中却腹诽不已。
秦可卿住娘家是笑话,接回来让你觊觎就不是笑话了?这才是宁国公府更大的笑话,假正经的,打什么龌龊的心思以为他不知道?
只是知道归知道,贾蓉也无奈的很。
自迎宾楼一行回来后,秦可卿便借着其父秦业身体有恙的借口,躲避贾珍的逼迫,当日便回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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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蓉心知贾珍会因此迁怒于他,但他也没法子,谁让这是殿下的吩咐,不可不听。
说起来,贾蓉心中也无语,原以为殿下对秦可卿就是一时新鲜,谁承想倒是把自己的媳妇视若禁脔。
要是按贾蓉的脾性,让秦可卿安抚住这暴躁的贾珍,拖延一段时日,岂不是更好,何至于胆战心惊的。
贾珍冷眼斜睨一眼,见贾蓉瑟缩着不回话,当即就想打死这孽畜,只是想着轻重缓急,便耐下性子,说道:“行了,你持国公府的拜帖去宫里一趟,请太医去为你岳父诊治,回来的时候把可卿接回来。”
若不是公公不便接儿媳,于礼不合,哪里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这....”贾蓉面色复杂,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持拜帖请宫里的太医是不成问题,但把可卿接回来就难了。
“怎么,难办?”贾珍见状,瞪着贾蓉,眼神中透着熊熊怒火喝问起来,一副你敢拒绝就要你好看的模样。
贾蓉心下一惊,目光闪了闪,梗着脖子道:“老爷,岳父病重,可卿也是担心,让她留在岳父身边多照料几日,以尽孝道,也不用着急把人接回来,您说是不是。”
贾珍闻言,抬手就轮圆了巴掌,狠狠的朝着贾蓉扇了过去,怒骂道:“让你去你就去,再敢胡咧咧,老子打死伱这孽障。”
贾蓉倒吸一口凉气,脸颊火辣辣的,嘴角都不由的沁出一抹血丝。
他就知道躲不了这顿打,见怪不怪,就是贾珍吃了酒后,那力气就收敛不起来,每回都让他休养好几日才好见人。
打吧、打吧,等承袭了爵位,看你还能毫无顾忌的打我,拢共也没多少机会了。
贾珍发泄一番,见贾蓉还是默然不语,心下一顿,凝眸看向贾蓉的眼神中,带着几许的探究之色。
以往自己一巴掌下去,贾蓉就老实了,怎么这回居然还无动于衷起来了?硬气起来了?
虽不明白贾蓉突然的变化,但贾珍清楚的知道这是在忤逆自己,挑战他的权威,一时之间,心头的怒火“腾”的一下攀登到极致。
“来人,拿大棍来。”
贾蓉浑身一个激灵,心中震动不已,原以为就是挨一顿拳打脚踢,不曾想居然拿大棍打他,这是要自己的命吧!
贾珍一瞧贾蓉那瑟缩的模样,心中嗤笑,冷哼一声,道:“你去不去把可卿接回来。”
贾蓉闻言,心思转动,若是拳脚打他一顿倒是不怎么怕,但这都动家伙事了,还真是让人心惊肉跳。
只是自己真要是接回了秦可卿,殿下那儿定然会对自己不满,眼下正值关键之处,绝不能前功尽弃。
一边是殿下,一边是自己的父亲,总要得罪一头,两权相害取其轻,熬过这紧要关头,往后就可无忧。
总不至于打死自己吧!
念及此处,贾蓉心下一发狠,躬着颤颤巍巍的身子,道:“老爷,可卿要尽孝道,孩儿也不好多说什么。”
贾珍闻言,顿时气得目瞪口歪,怒视着贾蓉,语气森然道:“你这孽障好的很。”
正此时,小厮提着大棍小跑而来,贾珍也不等小厮说话,干脆利落的抢过大棒,毫不犹豫的便朝着贾蓉的肩膀处砸去。
“砰”的一声,大棒结结实实的打在贾蓉的肩头上,那痛彻心扉的感觉顿时湮没了贾蓉,狼哭鬼嚎,身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贾珍听着贾蓉那撕心裂肺的嚎叫,目光闪动,想着这到底是自己的种,心头有一丝的不忍,松了松握住大棒的手,沉声道:“先下去诊治,过后便把可卿接回来,如若不然,老子打死你。”
此时的贾蓉面容扭曲,他没想到贾珍居然下如此狠手,毫不留情,又见贾珍对自己的漠不关心,心头的火气涌了起来,肩头传来的剧痛让他失去了理智,斥声道:“可卿、可卿,就知道可卿,你藏着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
自己亲儿子痛苦不已,做父亲的居然只知道惦记儿媳妇,是人乎?
狗急了还跳墙,更别说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真要是不顾一切的要打死他,那他还有保护伞,怕个球囊顽意。
贾珍被贾蓉戳破心思,老脸一红,旋即想到这贾蓉居然敢忤逆顶撞于他,转而又升起了怒火,眼神阴鸷,横眉冷指道:“你以为老子真不敢打死你。”
贾蓉身子下意识的瑟缩一下,想到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便咬牙说道:“我是黉门监,天子门生,你不能对我动私刑。”
“哎呦,你还敢威胁老子,不过是捐来的顽意,你还当回事,还天子门生,你这狗玩意也配。”
朝堂官员对他宁国公府都得客客气气的,黉门监这种烂大街的东西,贾珍理都懒得理,居然还拿这个来威胁他。
越想越气的贾珍气血上头,握紧大棒猛地朝贾蓉的另一侧肩头挥了下去,怒道:“老子让你吠。”
贾蓉见状心下胆寒,恐惧之色涌上心头,下意识的就要避开,然而刚有所动作,扯到了肩膀处的伤口,痛得贾蓉身子一个趔趄,歪倒下去,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阴影迎面而下,一时只觉头骨炸裂,而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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