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植物大战阴尸
窗外的天色亮起来，但还没完全亮的时候，珊度拖着散乱的脚步回到宿舍，刚好遇见正穿外套准备起床的莱拉。
“你一定是我和罗雯的新室友吧？”
她扶着门框虚弱的问。
在得到后者肯定后，珊度又露出她一贯的那副大智若愚的表情：
“昨天我就看到宿舍里多出一张床。要是没有新室友过来住，它们为啥要把自己变到这儿来呢？”
“不瞒我说，你看上去就像给六个街区送过冰激凌一样。”莱拉也打了个哈欠：
“你该不会像我和罗雯一样也吃坏了肚子，半夜里跑去盥洗室吧。”
“？？”
珊度吃惊地望着她：“你该不会是一位预言家……等等，罗雯怎么了？”
“不过是因结交新朋友而心喜难耐，稍不留神多喝几杯伤到肠胃而已。”
罗雯从后面走进寝室。她的脸色倒是没有珊度那么不堪，因为裹着绷带根本就看不出来。
“原来这次只是吃坏东西啊。”珊度缓缓呼出一口气来：
“真是虚惊一场，我还以为你又把飞天扫帚变小咽进肚子里了呢。对了，你俩都打算干啥去？”
“想去图书馆长长见识。”莱拉很诚恳的说。
“那咱们仨一块去图书馆学习？”
“我再去趟厕所，待会到图书馆找你们。”
罗雯捂着肚子急匆匆的走出宿舍：
“根据我之前的经验，同一件坏事很少重复两次以上。”
莱拉现在突然觉得，从前自己到处流浪时吃什么都要钱的日子好像也不算太难熬。
因为这座城堡里的学生，好像都拿食品安全不太当回事。
至于现在……
从听到罗雯要过一会才能陪她去图书馆打盹开始，珊度学习的热情就先消掉八分半。
她懒洋洋的往床上一倒，顺势闭上眼睛：
“我先眯一小会，等罗雯回来再喊我起来吧……对了，你叫什么呀？”
“莱拉。”
“我叫珊度弗里，平时叫我珊度就行。我家是种地的，爸爸在开一家饭店……呼呼。”
珊度迷迷糊糊的做了遍粗略的自我介绍。这期间，莱拉一直安静的站在窗边看外面的湖水。
“睡吧，这里不会有人打扰你。”她说，
“但在睡觉之前你能告诉我，霍格沃茨图书馆里都有什么好书吗？”
“好……好书？！”
一到推书环节，珊度立刻就不困了：
“我打赌你肯定没看过洛哈特今年的新书，《和阴尸一起吃豌豆》！周五那天我本来想重温一遍它的情节，写的实在是太精彩啦！”
“这么精彩吗，说来听听？”
莱拉假装自己对书名真的产生了兴趣。
“剧情大概是这样的。十一年前正是神秘人声望如日中天的时代，那时年轻的洛哈特作为神秘人的反对者，孤身一人闯入他的老巢，结果身中诅咒，浑身变得像阴尸一样浮肿，没了知觉。
等洛哈特再醒过来，你猜怎么着？”她没注意到莱拉不知从何时开始黯淡下来的眼神，继续往下讲着：
“他发现自己被悍不畏死的阴尸群裹挟着，要去进攻一位草药学家的庄园。那个院子里种着会喷射豆子的豌豆苗，草药学家靠它们多次打退阴尸群的攻势。
面对绝境，洛哈特突然有了主意：他建议阴尸们用铁门和水桶遮住身体发起进攻，因为草药学家的植物只会往阴尸的脑袋和手臂上招呼豌豆粒。
阴尸群采用这个战术以后取得了很大战果，它们越来越信任洛哈特。直到阴尸整群出动的前一天，洛哈特终于找到机会逃离尸群，恢复他的本来面目。他让草药学家在庄园种植会吸引铁器的磁铁蘑菇，成功把失去防具的阴尸群全部歼灭……怎么样，剧情是不是跌宕又起伏？”
“呃。”
莱拉一向是不喜欢打扰别人兴致的，除非那件说给她听的事实在太无聊。
“喂喂，你怎么走啦，是不喜欢听吗？”珊度躺在床上远远的喊道。
“肯定不是，我走是因为太想立刻看看你描述的那本书。”
虽然她这功夫连书名都没记住，但她好歹知道了那是本三流作者写出来的厕纸。
花掉一点时间避坑，对学习正经东西总归也是有帮助的。
……
城堡三楼半废弃的盥洗室有时连续几天都不见有人靠近，更没什么小巫师选择在这如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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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干净的厕所不是打扫最勤的那一间，而是用得最少的那一间。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只是在会用清洁咒的巫师这里不适用罢了。
罗雯这会正绕着盥洗室中间的一圈洗手池子走来走去，若有所思。
“又来？给你送纸来啦。”
桃金娘顶着一卷厕纸从墙壁另一端，不知哪间屋子里飘过来。
“虽然还是很难理解你能让看得见摸得着的卷纸穿墙而过，但我这次用不上它。”
罗雯自信地拍拍胸脯：
“我曾经吃过比那腐烂得更厉害的，区区两百年的酒根本不至于让我再吐第二回……呕。”
她转身往洗手池里吐了一大股黑色泡沫。
“呕，我打赌那桶酒里培养着某种超级细菌……”
桃金娘把脑袋探进罗雯体内好奇地瞧瞧。
“哎呦，你的胃已经全都坏死掉了，还是快点交代遗言吧，嘿嘿。”
桃金娘尽可能让她的喜悦没有过多显现在脸上：
“等你变成幽灵以后，咱俩就能一起占领这间女厕所啦。”
“我在想，”
罗雯皱着眉很严肃的说。
“既然幽灵给活人下诊断这么方便，霍格沃茨为何不请你们当校医呢？”
“这就是你的遗言？因为我们不愿意，就这么简单。”桃金娘脱口而出。
“我们幽灵只会选择停留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或者偶尔经过曾经过过的地方。那会让我们感受到一种虚假的温暖，就好像……我们还活着一样。”她用很委屈的语气说。
这位五十多年前的老学姐正是在这里殒命的。不知为什么，最能令她感到温暖的地方不是学院休息室，而是一间没人进的厕所。
“罗雯，你是第二个见过我一面之后还愿意回来见我的女生，所以我很愿意向你分享我居住的马桶。总之……就是……”
桃金娘的脸意外的有点红起来：
“你可不可以……告诉庞弗雷女士你选择保守治疗？”
“要不这样，我们做个约定。”
罗雯扯下几块厕纸，团成貌似有点隔音效果的纸团，一个接一个塞进水池上方的蛇形水龙头里：
“以后你每天都要警惕这些水龙头是否有发出奇怪的、像爬行声一样的水响。作为回报，这次我就不去校医院看病。”
“好耶！”
桃金娘举双手同意。
毕竟在她看来，只要每天听听水管子响就能收获一个小小幽灵当同居室友，划算得很呐。
一人一鬼（某种意义上说是两个“鬼”）愉快的达成了交易，至于她们有没有心怀鬼胎……实在难说。
“那我先走一步，祝我们后会有期。”
罗雯强绷笑意，离开桃金娘的盥洗室往楼下，斯莱特林地牢的方向走。
昨晚喝下去的那些古怪的白兰地基本全被她吐了个干净。人和人的体质是不同的，以罗雯此时浑身舒畅的程度，一口气上拉文克劳塔楼，都不用眨眼睛。
至于胃的问题，鬼知道桃金娘是怎么瞧的？
这种学都没念利索的幽灵就算愿意当校医，老邓头也不见得敢让他们给学生开刀吧？
桃金娘这种水平的校医看学生脚趾头发黑，估计能直接来一句脚趾坏死，建议截肢保腿。
砍完脚丫子之后拿去解剖，结论是脚没事，袜子没洗好掉色了。
忽悠这个整天只会发呆和撵人的幽灵去防范斯莱特林密室里的蛇怪，那简直是，划算得很呐。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哪怕再笨的幽灵也有反应过味的那一天。等桃金娘发现自己总也不死，她必然会慢慢懒得继续监视水管。
两个破纸团对水龙头里识别蛇佬腔的魔法结构能起到的隔音作用可能微乎其微。改天还是要用这段争取来的时间差，学一个正经的隔音魔咒。
……
盥洗室里，桃金娘被冥冥之中的念叨弄得打了个喷嚏。
“阿嚏！今天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快五十年没着凉过。”
她飘到洗手池旁边，两手环耳，开始仔细听墙里水管的动静。
这罗雯倒也真是奇怪。水管子里没有水响，那还能有什么？
难道还能有蛇在阴暗扭曲的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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