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穿过漩涡
罗雯很确定昨晚自己站在这儿，对马桶盖施魔咒时，隔板还不会变出黑洞。
而今天比起昨天，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她们带着跟随托里夫妇溜进过博物馆的鼠鼠。
现如今，老鼠兄弟究竟在里面遇到过什么恐怖的威胁，才会一死一伤，已经无从得知。
但其中侥幸活下来的老鼠弟弟却能为她们开启博物馆的大门。
虽然这只鼠鼠也马上就要死了。
老鼠二黑瘫在珊度手心里，脱落毛发的皮肤上长满黑斑，还发出一股不太新鲜的淡淡腐臭味。
就好像，它还没死掉，就已经开始腐烂。
它曾经蓬勃的生命力就像是被某种未知力量给凭空抽走，只剩下一点点意志撑着，让它能再苟延残喘片刻。
这种极端可怕的力量究竟是黑魔法，还是险恶的防卫陷阱，已经不再重要。
罗雯只想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老鼠现在算不算是为自己揭示过博物馆入口的秘密。
或者说，等到老鼠死后，她还能打开前往博物馆的漩涡通道吗？
漆黑漩涡后面藏着的，显然有极其凶险的东西。
这一点，从老鼠垂死挣扎的惨状就能看出来。
罗雯不打算同时押上两个人的命，只为揭晓没价值的谜团。
但到下次，即使罗雯还能把不显眼的小动物送进门前，托里夫妇还会像今天这样毫无防备吗？
莱拉彻底获救的希望，稍纵即逝。
但它也许就藏在门后的博物馆里，只要自己向前一步，就能逮在手中。
亲手赐予朋友最渴望的自由，这实在是件无比伟大的壮举。为此谨慎的涉险一回，也不能算不值得。
“珊度，我要交给你一个重大的任务。”
罗雯握起室友的手，肃然道，“你再召唤一个家养小精灵，让它送你回学校，带邓布利多教授过来。校长室的口令是覆盆子小布丁。”
“那你呢？”
“我到这个黑洞后面探探路，顺便等校长救我。”
话音没落，那只小老鼠又在珊度手里很凄惨的哀鸣，似乎在提醒两个女孩，它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不行不行！”珊度连忙惊叫着拽住她的衣袖：
“你要一个人闯过去？你不怕变得像我手里这只坏老鼠一样半死不活？”
“我怀疑博物馆被用类似赤胆忠心咒的保密手段所隐藏。”罗雯解释道，“老鼠很快就会死去，我要接替它，获知进入博物馆方法的秘密。”
“你肯定也会死掉。”珊度拈着已经开始翻白眼的老鼠的秃尾巴，把它吊起来，顾虑重重的说：“我怕校长来不及救你。”
“我没那么容易死掉……糟糕。”
罗雯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公厕隔板上的漩涡突然开始往中间萎缩，扭曲。前往博物馆的通道就要关闭。
她立刻纵身一跃，跳进漩涡另一侧宽阔的碎石路上，只听珊度在后面很遥远处惊慌又绝望的大叫一声。
五秒钟以后，碎石路中间突兀出现，浮在半空中的漩涡终于合拢消失，把两个女孩留在一栋孤零零的庞大螺壳形建筑前。
珊度门牙着地，趴在碎石小径上。
她的右手抬得高高的，指尖掐着一只死老鼠的尾巴。
远处是一望无边的浩瀚雪地，罗雯和珊度脚下带雪的碎石路延伸到螺旋形建筑门口的台阶前。
从下往上数的第三级台阶上，趴着老鼠二黑那只死去很久的亲哥哥僵硬的尸体。
老鼠脑袋朝外，两只小小的前爪扒着石阶边缘，浑身毛发也差不多掉得精光。
它已经被博物馆内部的神秘布置给弄伤，却没能跟上离开的托里夫妇，被带回对角巷。
台阶最上方，宽敞的黄铜大门顶端挂着一张牌匾，上面写着两行工整的字：
自然历史博物馆；对角巷第168号
“啊……我不该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罗雯伸手扶起珊度时，她捂着嘴，口齿不清的说，“我的门牙现在有点活动。”
“淡定，福报与灾祸总是一体两面，相互依存。”
罗雯劝慰道，“从另一个角度想，至少你不需要为换牙时，新牙顶不掉旧牙而发愁。”
“但我的门牙已经换过了。”珊度悲伤的说，“这两颗就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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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不约而同的在黑色漩涡消失的地方摸索起来。
她们已经成功抓准老鼠二黑即将死去的瞬间，穿过正在关闭的通道，来到被保密的博物馆大楼前。
现在只需要想办法回到对角巷，或者直接回霍格沃茨去找老邓，带他横扫大楼里的魑魅魍魉就好。
至少罗雯是这么想的。
假如被困在某个不认识的险境里，千万别乱闯，立刻原路返回才是最好的主意。
可惜的是，她们并不知道怎样打开连接博物馆与对角巷公共厕所的漩涡传送门。
罗雯并没读到过介绍这种传送门魔法的书。
放假之前她刚偷偷读完一本有关门钥匙的禁书，书上说，门钥匙是种附带“门托斯”魔咒的实体，可以携带多人进行两地往返传送。
按照书上的描述，用门钥匙旅行的感觉就像有不可阻挡的巨力把人强行拖走。因此这个需要她们自己跳过去的虚幻黑色漩涡也不是门钥匙。
况且，目前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包括英国都规定，门钥匙只能由魔法政府制造，并投放。
私自启用未经批准的门钥匙，会面临蹲大牢的结局。
介绍空间魔法的藏书在霍格沃茨图书馆里基本都被划入禁书，这不仅仅是出于尊重魔法部的禁令，同时也有这一类魔法过于复杂的因素。
能创造独立空间的无痕伸展咒，在这类魔法中已经算是很简单的了。
罗雯根本解析不明白她们刚刚跳过的漩涡，当然更想不出重新打开它的办法。
珊度两手掐腰，把罐头、树眼镜蛇、落伍者等等几个家养小精灵的名字全喊过一遍，命令他们来解救自家小主人。
但可惜的是，完全没效果。
家养小精灵的传送魔法能突破很多常规的幻影移形限制，但也并非无所不能。
昨天晚上，罐头甚至没法带她们跳过弗里家门口那些隐蔽措施，直接抵达古城堡。
罗雯往远处空旷的雪地走去，想观察下周围的地形，看看这儿到底是英国的哪个地区。
但她才走出去没多远，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又回到刚才漆黑漩涡消失的地方。
珊度直愣愣的看着闪现回来的罗雯：“你没法到远处去？”
“你也试一次。”罗雯还在坚持控制变量的中心思想。
见珊度刚迈出第七步，就立刻像被鞭子抽打过的陀螺，飞快的转起圈，也被传送回原位，罗雯就大致猜测到这座博物馆周边空间的情况。
像巫师和小精灵的幻影移形，以及门钥匙、折叠型无痕伸展咒，甚至也包括弗里家独特的私人飞路网，这些空间魔法生效时总会给人明显的异样感：不是挤压，就是推拽。
如今布设在博物馆周围，把远离大楼的参观人员送回原位的，可能才是真正的空间魔法。
之前她们跳过黑色漩涡时，没有承受明显的异样感，说明很可能没经过空间传送。
假如她的推测没跑偏的话，所谓自然历史博物馆，应该就被藏在对角巷的某个相对空旷处，只是入口被伪造成公共厕所，因此才挂着第168号的门牌。
这同时还能解释为何要布置送人回原位的空间魔法：远方的雪地只是假象。
如果参观博物馆的游客沿着假雪地一直往前走，就会撞到对角巷的另外一栋楼房上。
但只是提出猜测，可没法帮助她们脱困。
假如罗雯之前有认真学召唤咒的话，对准远处的楼房念“别墅飞来”，不知道能不能把自己扯过去。
毕竟运动是相对的。
两人待在碎石小径上，纷纷都没了逃出去的办法。
“我们最好到那栋大楼里躲着。假如有办法控制住那两个老蠢货，我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套出离开这儿的方法。”
罗雯摸摸长袍口袋。那里面的违法物品可不少。
“真的？那咱们快进去吧。”
罗雯带着有些六神无主的珊度踏上台阶，绕过死老鼠，来到博物馆恢宏阔气的黄铜大门前。
毕竟，托里夫妇说不定只是出门喝杯茶，半夜还要回来值班呢。
他们敢回来，那才叫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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