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后天晚上见
一轮淡淡的弯月悬于夜空，时隐时现，月光几近于无。
寒风吹拂，干枯的枝丫左摇右晃。
昏黄的路灯下，消瘦的树影孤零零的。
街道几乎没有行人，太冷了，而且年节将至，很多人准备着回老家。
偶尔有车辆呼啸而过，除了留下一片声响，再无他物。
爱奇异大厦八楼，穿着一身黄色长款羽绒衣的曾继明站在窗前，静静望着外边的街道。
和内地绝大多数公司一样，快到年节了，公司各项计划都要放缓，须等年后重新启动。
最近几天爱奇异大厦安静许多，除了综艺部比较忙，其他部门都已经进入休养状态，除了他们综艺部，没有人加班了。
到了夜晚，爱奇异大厦就显得格外空阔。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谢景辉领着三名爱奇异的年轻女员工，三名十七八岁的女高中生快步走了过来。
“经理，我们来了。”
曾继明转身，满脸微笑，“辛苦大家了，等会儿给你们发红包，请你们吃宵夜。”
话落，他收敛了笑容，挥了挥手，“走吧，我们去看片室。”
《偶像练习生》第一期已经剪辑完成，曾继明打算亲自看看这部综艺的质量。
若是质量不错，他便多投一些资源宣传，若是质量不行，那就让其静悄悄地扑街。
两名金星娱乐的制片人回到了弯弯，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说《偶像练习生》抄袭了《模范棒棒糖》和《黑涩会美眉》。
这让《偶像练习生》再次被网友大骂，业内亦是嘲讽为主。
片刻后，他们八人来到了看片室，接着便开始观看《偶像练习生》。
他们每个人身前都有一张小桌子，一支笔，一张白纸，便是让他们看完之后，写下对这部综艺的观后感。
曾继明和谢景辉就不用说，两个人是综艺部领导层，自然需要学习研究。
考虑到《偶像练习生》目标市场是小女生，因此邀请过来的都是年轻女生。
谢景辉刚刚坐下来，便拿起一瓶水，随后灌了一大半。
他和曾继明坐在最前面，六名女生坐在他俩后边。
谢景辉望向大屏幕的时候，余光可以瞥到旁边的曾继明。
他喝完水后，便不时用余光观察曾继明。
作为综艺部的小组长，他一向与曾继明保持一致。
曾继明眯起了眼睛，双手抱胸，身体靠后，皱起了眉头，绷紧了脸……
这是不满意吗？
谢景辉观察到曾继明的状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的情况下，《偶像练习生》还能拿到宣传资源吗？
《偶像练习生》一期足足有一百三十分钟，八个人看完后，都伸了伸懒腰，随后便开始写对《偶像练习生》的观后感。
谢景辉想了想，评了一个五十分，接着写下了几点不满意的地方。
剪辑太乱，节奏不好，练习生选手实力不行，太吵闹，江常安的点评很无趣，练习生们的吐槽评论非常无聊。
整体是一档非常不入流的综艺，连陈汉典主持的《爱go了没》都不如。
写完后，谢景辉起身，注意到其他人都写完了，便收集起来，全部交给曾继明。
“行了，你们去外边休息吧。”
六名女生看了看曾继明，随后离开了，出了看片室，她们才露出笑容，低声讨论刚刚的综艺。
谢景辉关上房门，来到了曾继明旁边，轻声道：“领导，这次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信了江常安，这家伙根本不行。”
曾继明看了眼谢景辉，缓缓说道：“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跟我说江常安的综艺前所未有，一定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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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辉苦笑点头，“我经验太浅了。”
曾继明没有接话，他看完了《偶像练习生》第一期，心情不太好。
他觉得不够流畅，台上练习生表演的时候，给台下练习生的镜头太多了。
另外这群练习生实力不行，唱歌不突出，跳舞一般。
现在国内那么多音综和歌手选秀节目，实力派太多了，他担心观众不喜欢。
他随后看到了谢景辉的评价，面无表情翻过去了，接着看下一位评价。
“九十分，这是我看过最有趣的选秀综艺，舞台炫酷，节奏好，台下练习生的点评很有趣，他们就像是我的嘴替，江常安非常帅，李现，肖沾也帅。”
曾继明看到这张评价，微微一愣，随后观看下一位评价。
“八十五分，非常有趣的综艺，我看到了哥哥们为了成为练习生的努力，还有紧张的心态，好多哥哥们都非常帅气，欧濠的舞蹈很棒，我非常喜欢，江常安也很帅。”
这……
真的有趣吗？
这两位的评分太高了吧？
曾继明接着翻看下一位的评价。
“八十五分，江常安非常帅，声音好听，舞台炫酷，哥哥们一起跳舞，气势非凡，真的好好看，大家在台下的评价，吐槽也很有意思，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档选秀节目，非常期待下一期。”
曾继明忽然感觉有些脸热，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接着查看，前面三个是女高中生，后面三个是综艺部的年轻女员工，这三位都是给八十分，都是说哥哥们很帅气，在舞台上魅力很大。
六名女生的评分竟然全部都在八十分以上。
而自己和谢景辉都是给了五十分。
曾继明看完后，双手搭在桌子上，沉默不语。
谢景辉立在旁边，并没有偷看女生们的评分，见曾继明不说话，心中更加忐忑。
“景辉，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觉得《偶像练习生》第一期只有五十分吗？还是说你是看我脸色，故意给低分？”
谢景辉闻言，急忙说道：“经理，我没有看你脸色，我就是觉得不太行，五十分的水平。”
“是吗？”
谢景辉感觉曾继明话里有话，不确定要不要改变态度，想了想，还是坚持刚刚的看法，“经理，这就是我的想法。”
曾继明点了点桌子，叹了一口气，“你啊，老了。”
谢景辉啊的一声，不解望了过去。
曾继明将手中的几张纸递给谢景辉，“你看看年轻人的想法吧。”
谢景辉看得很快，看到六名女生给予这么高的评价，即振奋又担忧。
振奋《偶像练习生》很受女生欢迎，担忧曾继明怀疑他的审美。
他全程参与《偶像练习生》第一期的制作，他心中其实给七十五分，不过刚刚为了与领导观念一致，给了五十分。
“经理，我……我一定好好学习，保持年轻的心态。”
曾继明站了起来，“我年龄大了，跟不上时代，情有可原，没想到你不到三十岁，心态观念这么陈旧。
景辉，好好反省吧，千万不要被年轻人抛弃。”
曾继明随后便离开了，出了看片室。
外边等待的六名女生正叽叽喳喳讨论《偶像练习生》，她们显然都喜欢这一档综艺。
“唉，我老了，难怪最近在床上不行了，身体老了，心态也老了。”
曾继明感慨不已，想到家中娇妻不到三十，不禁有些担忧。
谢景辉此时匆匆追了出来，“经理，一切按照计划运行吗？”
曾继明挺直腰背，大步朝前行去，肯定说道：“对，后天晚上八点，《偶像练习生》正式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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