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是啥好梦啊!
吕律今天早上,纯属是到山上观山景。
在老兆附近找到的棒槌,只是把五品叶和四品叶的抬完,剩下更多的灯台子、二甲子都还没动。
下雨的缘故,他们不得不提前返回帐篷。
今天却是打算休息了。
雨水下得时间太长,到处湿淋淋的,棒槌也是吸足了水分,这样抬起来以后,打了封包子,也不利于保存,容易坏掉。
只希望今天天晴,好好晒上一天再来动手。
不过,也正因为下了大雨,时间下得还挺长,太阳出来后,水汽蒸腾,是比较好观山景的时候,吕律又哪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因此,一大早醒来,他跟张韶峰等人交代一声,背着半自动,骑着追风,领着元宝它们,就顺着山脊上了山。
林子间雾气蒙蒙,阳光透过树木枝叶间的缝隙洒落,能看到整片林子中缭绕的如同青烟的薄薄雾气。
偶尔被惊动的鸟儿,拍打着翅膀飞起来,蹬落满枝水滴,反倒让林中显得异常静谧。
一直到了山顶,爬上大树,吕律看着从身旁飘过的水雾,放眼山野到处白茫茫的雾气流过山顶,仿佛置身于云天之上。
他此刻的心情,很轻松,不仅仅是出来这几天的时间,收获不菲,更关键的是,前天留在锅盔山那边的痕迹,足以被这场大雨抹平了,不用再担心什么。
只是那帮子朝鲜族人玩火自焚而已。
云雾蒸腾,得有很长一段时间,那可不是有雾气蒸腾的地儿就适合棒槌生长,这得慢慢观望,所以,他一点走不急,爬到大树上后,就在粗大的枝桠上坐了下来,观望四周的时候,也静静地享受着徐徐山峰,在尽可能地将这些日子积累的身心疲惫给放空。
只是,看着这些水雾在山间流动,结合所知道的寻棒槌的法子,他一时间竟看得有些痴了,隐约中对山势地脉,有了更为直观清晰的把握,这是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说不出来,但确实在脑海中留下了清晰的印象。
张韶峰等人是轮流着守在帐篷那儿,有足够的休息,他可是连日来,一直没停歇过。
身为把头,没了他,几人即使进了山,也没有吕律这等善于发现的眼力,收获就可想而知了。
就这样,他一直在山上等了三个多小时,待云雾散得差不多了,仔细看了山景,然后选了三个可能性比较大的山崴子去看了植被和土壤,排除掉一个土质多以砂砾为主,显得很贫瘠,林间植被不够茂密的山崴子。
至于另外两个,其中一个林子间有不少石砬子,石头上到处布满青苔、石缝间铁线蕨、杂草丛生,有不少隐秘的沟沟坎坎。另一个则相对平缓,也是各种植被茂密。
在吕律看来,都是棒槌生长的好地方,尤其是石砬子多的那片山崴子里,给他的感觉,总有些不同寻常。
几十年前甚至更早前就被人抬过六品叶棒槌的地方,如果有小动物传播种子,散落的面积可能不小,就即使再找出六品叶棒槌,也不足为奇。
回到帐篷边的时候,只有陈秀清和张韶峰两人守着,一问才知道,赵永柯和梁康波出去打猎了,顺便借今天休息,准备再打点肉回来熏着备用。
吕律也不去管他们,跟陈秀清和张韶峰打了招呼,自己钻回帐篷里边,准备睡个“回笼觉”养神。
陈秀清和张韶峰自然没啥意见,见吕律进了帐篷,不过十多分钟,呼吸就变得匀称起来,两人唠嗑的声音都立马压下来,甚至把准备做饭的柴火都在更远些的位置重新起了一堆,就怕在帐篷门口熏到吕律。
元宝和几条狗子,在帐篷门口趴着,一条条像是约好一样,双脚长伸着,脑袋就枕在双腿上,享受着今天温和了许多的阳光。
临近中午的时候,赵永柯和梁康波返回,用根木棒,抬着一头百来斤的黄毛回来,还有两只跳猫子和三只野鸡。
见迎上来的张韶峰说吕律在睡觉,摆弄这些肉食的时候,也就放得远了一些。
他们将黄毛野猪的肉剔出来,一部分留着今天吃和喂狗以外,其它的则用木杈搭了个架子,把肉挂上去,周边用从树上折来的松枝覆盖着,进行烟熏保存。
至于野鸡和兔肉,直接就被几人剥皮去毛,打理干净后,兔肉架在火上烤着,野鸡肉则是直接用油炸过,然后炖上。
吕律是被元宝的叫声惊醒的。
他对元宝的叫声挺敏感,一听到立马就坐了起来,顺手抓着半自动走出蓬子。
反应同样敏锐的,还有张韶峰他们。
元宝一出声,就纷纷站了起来,背着的枪也抽出来抱着。
由不得他们不敏锐,单单是帐篷里放着的那些封包子里的棒槌,可就价值几万块钱了。
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消息走路,有人盯上了,那也麻烦。
等了几分钟后,顺着道槽沟里的河沟,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领着两个青壮走来。
三人都背着背篓,看他们的行头就知道是放山人。
相互间没有说话,他们只是警惕地看看吕律等人,又看看帐篷旁边早已经腐烂不堪的倒塌窝棚,就远远地走开了。
吕律也没有多想,他见张韶峰等人已经把饭做熟,自己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也就凑了过去,美美地把中午饭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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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几人听到山里传来压山时的喊山声,吕律能判断出,就是他所选的那个坡度比较平缓的山崴子。
他沉思了一下,眼看现在刚过中午没多久,干脆留下张韶峰看着帐篷,他则叫上其余几人进了山,先去把剩下的棒槌抬完,然后进行压山。
他怕耽搁下去,另外一个有着不少石砬子的山崴子轮不到自己。
一下午的忙活,把剩下的那些灯台子和二甲子抬完,又领着几人排棍儿。
第二天也是如此,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老兆所在的山崴子,一天下来,也就梁康波发现了一颗二甲子,然后顺势找到一棵四品叶和另外两棵二甲子,别的没啥收获。
第三天,吕律转移阵地,换到那片石砬子多的地方,压了一天山,一无所获。反倒是张韶峰,在石砬子缝隙中看到一棵和人参很像的植物,伸手去拨弄的时候,被一条一米多长的鸡脖子给咬了一下。
这玩意儿有毒,但是属于感染性中毒,而不是直接通过和牙齿连通的毒腺注射毒液,所以感染是有几率的,有可能会中毒,也有可能屁事儿没有。
吕律多少有些担心,还是提前下山,让张韶峰好好清洗伤口,用药水消毒处理,又让他吃了些抗过敏的药。
鸡脖子蛇这玩意儿被传得挺邪乎,吕律心里始终有些忐忑,于是问梁康波和赵永柯:“二哥三哥,你们知道这山里有啥解蛇毒的药不?”
两人都有很丰富的赶山经验,在这方面,应该多少都有些应对法子。
“鬼针草……”梁康波想都没想,就报出一种药物的名字。
这玩意儿,吕律熟悉,田间地头,山野之中,随处可见它们的影子,在很多地方成片开放,作为蜜蜂的粉源植物。
在地里边就是一种铲不完,灭不净的烦人植物。
尤其是开了花,种子成熟,能沾在人身上,弄都弄不干净。
不过,确实是一种清热解毒的好东西,平日里晒干了,也能直接用来泡水喝。
“我叫不来名字……但我阿玛说那种药解蛇毒挺好!我去找!”
赵永柯这个不善言语的汉子,直接起身,去附近搜寻。
梁康波和陈秀清也跟着起身,出去找药。
也就十多分钟后,梁康波带回来一些鬼针草的嫩叶,而赵永柯则带回来一把开着紫色花朵的植物。
吕律看得眼熟,却叫不出名字,反倒是陈秀清说了出来:“这是紫花地丁,我爸以前教我认过,确实是解蛇毒的好东西。”
这是一种形状像一根铁钉,头顶上开着几朵紫色小花的植物。
吕律接过来细细看了看,记住这种植物,也算是学到了新的知识。
关于能解蛇毒的比较厉害的,他所知道的只有一种,名叫白花蛇舌草,不过,那玩意儿,主要在南方,北方很少见。
既然两人都觉得有效,吕律在问过用法后,干脆就将两种植物拿去河里边洗了洗,回来后用刀柄在碗里磕成烂泥,揉了汁液让张韶峰喝了。
那苦涩滋味肯定不好受,张韶峰吃得直皱眉头。
为了稳妥起见,再难吃,他也忍着强咽下去。
至于碗中剩下的残渣,则被吕律割了块布条,将残渣敷在张韶峰被咬到的伤口上,用布包好。
也不知道是用的药起了作用,还是张韶峰就没有被感染,一晚上下来,张韶峰睡得挺安稳,看上去屁事儿没有。
但这总归是好事儿。
早上起来吃饭的时候,梁康波开口就问:“咱们今天去哪里找?”
“我总觉得昨天那片地方,有必要好好翻一下趟子,放山的时候遇到钱串子,那是好事儿啊,容易出好东西。”
吕律当即做了决定,前天观山景,到了那片地方的异样感觉,让他有些不舍。
不过,这么几天下来,他一直都没做任何询问——关于参帮成员每天做的梦,这也是观山景的一部分。
本就不打算守那些没必要的规矩,又加上这几天多有收获,所以吕律始终没问,昨天算是铩羽而归了,他打算今天问一下:“你们昨晚有没有谁做梦,梦到啥了?”
张韶峰和赵永柯摇摇头,表示没做梦。
梁康波倒是微微皱了下眉头:“梦好像是做了一个,不过醒来,始终记不太清楚,好像是洄龙屯的那几棵大柿子树,有个人在上边挂着……看不清容貌,也不知道年纪和男女,就看着是个又长又白的衣服,被风吹得摇来晃去的。”
吊死鬼?
这是做了噩梦啊!
面对这样的梦境,吕律也不知道该咋解释。
梁康波则是有些担心地问:“是不是不太吉利?”
吕律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今天上山,都小心点吧……清子呢?”
陈秀清被一问,脸色有些别扭。
“别跟我说又是燕子……”吕律一句话,逗得几人都笑了起来。
“不是不是……确实是个小姑娘,不过,她只是跟我说,让我赶紧下山……”陈秀清连连摆手。
小姑娘?让下山?
这两个梦,感觉都不是啥好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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