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木偶戏
崎岖不平的山路，令人压抑的迷雾，一片死寂的城镇。
这是来到马洛威尔境内之后，罗恩最直观的感受。
顺着青石街道进入马洛威尔，浓得像棉絮的雾气便扑面而来，夹杂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很难闻，像是盛开的石楠花。
与气味一同扑面的，是微弱的灵能气息。
这雾气不是正常出现的，罗恩早就知道这一点。
但他并未曾预想过，其会与非法灵能者有关。
能够布置如此大面积的灵能迷雾，这件事隐藏在背后的人很强大。
甚至，能与他之前见过的菲利克斯.浮士德比肩。
“情况真糟糕啊......”
罗恩呢喃自语，打量着四周。
雾很厚，哪怕是以他超人的视力，也只能瞧见十步以内的东西。
小镇并没有断电，道路两旁的路灯仍旧在迷雾中散发着昏黄的光。
房屋中偶尔会闪过绰绰人影，身形扭曲，令人不寒而栗。
罗恩没有在意，sabbat头盔中配备的全频谱过滤器和战术扫描仪没有提示威胁，这些东西或许具备一定的攻击性，但并不足以造成困扰。
他只是继续往里走，快速穿过马洛威尔的大街小巷，奔着一切的源头费舍尔而去。
“你好，住店吗？”
经过一处旅店时，迷雾中传来了嘶哑的声音。
罗恩毫不犹豫调转枪口，扣动了扳机。
爆弹枪喷吐出火焰，子弹脱膛而出。
轰。
爆弹精准而优雅地将发出声音的生物炸得粉碎，碎肉和骨骼四散横飞。
罗恩走上前去，捻起半片碎块。这是暗红色的，没有半点水分，看着像是粗糙的树皮。
似乎，里边所有的水分、血液，都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抽干。
“会说话的干尸......”
罗恩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愤怒，“何等的异端！”
继续往马洛威尔中心进发，迷雾中的呼喊声也变得愈发多了起来。
“嘿，加油吗？今天特价。”
“早安，康恩先生。”
“亲爱的，今晚回来吃饭吗？”
“爸爸，妈妈。”
“博科，不许随地大小便！”
“汪汪汪！”
“......”
无数人影在迷雾之中晃动，不出意外，他们全都是干瘪的尸体。
这些尸体嘶喊着，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就像是，他们仍旧还活着一般。
但罗恩知道，他们确实已经死去很久了。
sabbat头盔中的红外设备显示，他们并没有正常人的体温。
而灵能也告诉他，这些干尸的灵魂早已消失无踪。
如今，这些不断重复着相同话语的东西，更像是一场荒谬的木偶戏，只留下执念，失去了智慧。
“亵渎，这是何等的亵渎！”罗恩喃喃自语，愤怒浮现在他那张天使般的面庞上。
突然。
所有的干尸都停下了口中的话语，他们空洞而无神的眼眶怔怔地看着罗恩的方向。
“你是谁？”
“你是谁？”
“我，又是谁？”
“乱，好乱，不要念了，我说......不要念了！”
“亚伯拉罕！你胆敢再次……不，你不是他，你身上没有他的味道。”
这些干尸异口同声，喉咙中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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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猛然举起爆弹枪，做好了战斗准备。
但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身前密密麻麻干尸在嘶吼过后，似乎又陷入了某种混沌的状态，它们蹒跚着脚步，嘻嘻索索地对着空气重复着生前的话语。
就像是之前降临在它们身上的意识已经离开，这些牵着线的木偶再度回归到混乱之中。
木偶......
罗恩思索着，他感觉自己抓住了整个事件的某些关键点。
但无论如何思考，有限的信息都不足以支撑他找到答案。
于是，在给予这些干尸一个体面而仁慈的死亡之后，他再度向着莫舍尔小镇进发了。
而就在罗恩离开后不久，随着雾气的翻涌，地上被链锯剑切割的碎肉开始聚合。
很快，马洛威尔之中，干尸们又游荡了起来。
它们不断重复着带有生前执念的话语，一遍，一遍，又一遍。
.............
这儿是被浓雾吞噬的三座聚居点之一，多卡小镇。
路牌歪歪扭扭地矗立在街边，没有亮灯。
作为第二个被吃掉的小镇，这儿的电力早已被不知名的力量切断。
与马洛威尔一样，这儿四处游荡着诡异的干尸。
它们同样嘻嘻索索地讲着什么，仿若断线的木偶。
卡滋卡滋。
踩踏枯枝的声音响起，路牌周围亮起了昏黄灯光，一队裹在黑袍之中的人出现在街角。
他们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身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奇怪武器。
有十字弩，有长剑，甚至还有橡木圆盾。
“昆西，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位于队伍中央的女人拉开兜帽，神情严肃。
“蕾切尔，我知道。”
被称作昆西的领头人同样拉开了兜帽，露出苍老的面庞。
他耸动着鼻翼，仔细识别着空气中的气味。
良久之后，再度开口：
“我们的猜测没错......那个东西回来了。”
“那个东西？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亚伯拉罕.范.海辛亲自动的手。”又有人拉下了兜帽，是黑人。
如果罗恩在这里，他一定能认出来，这家伙就是大名鼎鼎的刀锋战士。
不过，此刻这位声名鹊起的吸血鬼猎人似乎在队伍里的地位并不算太高。
昆西沉默片刻之后，用教训的语气开口：“别掉以轻心，它是不死的，无论被杀死多少次，都一定会再度归来。”
“哪怕剁成碎肉？”刀锋战士问。
“哪怕剁成碎肉。”昆西很肯定。
“可是......怎么会有东西拥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刀锋战士还想说些什么。
但蕾切尔开口了，为这场争辩定下了结论：“祖父确实将它杀死过，这毋庸置疑。继续前进吧，我们必须在它强大之前，再次杀死它。”
队伍陷入了沉默，他们继续朝着镇子中心进发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蕾切尔.范.海辛彻底步入迷雾之后。
在这三座小镇之中，那些游荡着的干尸同时停下了脚步。
它们的轮廓在迷雾中摇曳，它们的影子在地上拉长。
随着一阵阴风吹过，带动枯枝败叶发出沙沙的回响。
这些怪物露出了狰狞而又骇人的狂笑：
“亚伯拉罕，我，闻到了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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