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反应
先不说别人家听到这个消息后，引起了多大的轰动，就说此刻的昌武侯府，却一片喜庆热闹的景象。
昌武侯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除了那些男人都有自己的事外，几乎上下老少们都出动了，一同陪着王太夫人看戏，就连那些丫头婆子，也在一旁凑热闹，去去晦气，沾沾喜气。
虽然有些人觉得，昌武侯夫人死了没多久，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设宴吃酒听戏，实在不妥，当然，他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要注意影响不是？但是，既然这是太夫人的命令，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反正天塌了也有高个的顶着呢！他们担心什么。
厅前的戏台上，正唱着，写楚汉相争，韩信的故事，此时，他们正好看到韩信胯下受辱那一出，众人看得都十分投入，脸上不由露出义愤填膺之色，就连王太夫人，虽然早已经看过这出戏了，还是忍不住叹息道：“韩将军英雄盖世，竟然还要受这等小人侮辱，真是太让人唏嘘了。不过，依我看来，韩将军并非胆怯，而是一种睿智。”
陶氏在一旁听到，不由笑着恭维道：“老太太说得对极了，若是没有这胯下之辱，韩信也未必会有将来的成就。照我说，那韩将军若是心狠有些，也不未必就杀了不这屠夫还有这些恶少，偏偏他选择了忍受胯下之辱，真非常人所能及。”
“还是老太太厉害，看个戏就能说出这么多道理，我们可受教了。”
其他人也纷纷凑趣恭维，太夫人听了心里高兴，脸上的笑容也越越多了。
王姨娘也在旁边，她现在怀孕已经快七个月了，肚子已经很大了，她自认胎养得极好，又不是第一次怀孕，倒是也用那么紧张，何况，她养胎养了那么久，早就无聊了，便也跟过来看戏。
此时也说道：“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老太太就是我们府里顶梁柱，定心丸，只要老太太安好，我们心里就踏实，好像什么都不用怕。”
其他人纷纷应是，恭维地太夫人越高兴了，顿时觉得自己的还是以前的那个说一不二的老太君。
就在众人喜气洋洋之际，外院大管家孙洪明突然求见。
听到丫头的禀报声，众人脸上的笑容不由顿了一下。
王太夫人稍稍收敛了笑意，问道：“到底生了什么大事，竟然让孙管家亲自过来？”
孙管家就是孙嬷嬷的儿子。
此时，孙嬷嬷也在旁边，听到此言，脸上不由带上了一丝忧虑，因为她很了解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肯定是生了什么大事。
只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王太夫人想了想说道：“让她进来吧！”
这么多人在场，又是家里的大管家，女眷倒是不用回避。
孙洪明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长相端正，平时又十分沉稳，这大管家之位才会落到他身上，但此刻，他的神色看起来却带了一丝震惊和慌乱。
他进来之后，立即跪了下来叩头，说道：“给老太太请安。”
王太夫人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妙了，不由从坐榻上直起身子，急忙问道：“快说，生了什么事？”
此刻，除了外面的戏台上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戏之外，花厅里却静的落针可闻，根本没有人说话，都盯着孙洪明。
孙洪明不敢抬头，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他是知道内情的，或者说，在场所有人都是知道内情的，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说了实情，会生什么事。
但是，他又不能不说，便依旧跪在地上，略显艰难地说道：“老太太，就在刚才，灵璧侯府接到了陛下的圣旨。”
“什么？！”一听这话，太夫人立即从坐榻上站起身来，一脸的惊怒和紧张之色，因为她几乎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她还是存着一丝侥幸问道：“那圣旨是给谁？上面说了什么？”
其他人也比她好不了多少，惊疑不定地看着孙洪明。
孙洪明破罐子破摔，直接说道：“圣旨是给灵璧侯反而外甥女苏氏的……”
还没等他说完，太夫人的脸色就唰地一下子白了，她伸手捂住自己的性胸口，脸色已经扭曲起来，咬牙问道：“莫非她要被接进宫了？”
除了这一点，她是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谁知道，孙洪明却急忙否认道：“不，不是。”
“不是？”太夫人闻言微微一顿，脸色又缓和了许多，又是欢喜又是不敢置信，喃喃说道：“我就知道，肯定不是接她进宫封妃的旨意，她哪有那么好命？宫里的娘娘是人人都能做的吗？”
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进宫的旨意，一切都好说。
王姨娘更是笑道：“孙管家，你可真是吓死我们了，既然不是要进宫了，你这么惊慌做什么？害得我们也跟着一起提心吊胆的。”
陶氏也道：“就是，孙管家你一向稳重，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了？我们倒是不要紧，若是惊到老太太怎么办？”
孙嬷嬷也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
“好了，你们也别怪他，或许是真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王太夫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又重新坐下来劝道，但她却也没让孙管家起来，只淡淡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洪明牵动嘴角，苦涩地说道：“回老太太，苏氏……苏氏被封了正一品楚国夫人，还赐了金印，御赐宅邸一座，良田百顷，金银……”
“什么？！”话未说完，他的话就被太夫人给硬生生地打断了。
此时，王太夫人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十倍百倍，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孙洪明，似乎想要吃了他一般，咬牙切齿地说道：“楚国夫人？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若是进宫了，岂不是要跟四妃平起平坐？
何况，她还有着四妃都没有的圣宠，若是……若是她向皇帝进一句谗言，那他们昌武侯府岂不是要……
王太夫人想到这里，心脏骤然一缩，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竟是单手捂着胸口，脸色铁青地晕了过去。
陶氏刚从不敢置信中回过神来，突然见到晕倒了，不由大惊，立即凑过去喊道：“老太太……老太太……快醒醒……来人呐，老太太晕倒了，快去请太医……”
厅里一下子慌乱起来，但因为受惊过度，此刻还没有完全回神，根本不像平时一样井然有序，互相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王姨娘也慌了，不止是听到这个消息慌了，就是太夫人晕倒这件事，也让她心底彻底慌了起来。
她心里明白的很，太夫人是她在侯府的靠山，如果她死了，她在侯府的地位一定会大不如前，何况，她刚听到苏婉被封为楚国夫人的消息，心神剧震，心里顿时惊恐无比。她其实比太夫人更害怕，谁让苏婉离开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呢？她觉得，苏婉一定恨死自己了，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如果太夫人再倒下了，可就没有人会护着她了。
至于侯爷，她可不敢指望，因为她知道，侯爷心里，必定是怨着她的，如果不是她，苏婉又怎么会离开侯府？她也不确定，到时候会不会帮她。
因为震惊、惧怕、担忧等各种情绪交织，继续起伏过大，王姨娘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隐隐疼了起来。
但是，看到太夫人晕倒了，她还是焦急地站起身来，想走过去看看情况。
谁知道现在屋子里乱的很，几乎所有人都没了她章法，那些婆子丫鬟们被指使地团团转，其中一个丫头听了吩咐正要转身跑开时，竟然丫头撞到了凑上前的王姨娘，一下子将王姨娘撞到在地。
王姨娘肚子一阵剧痛，立即觉得有一股热热的东西从下流了出来，王姨娘惊得脸色雪白，不由大叫痛呼起来。
“快……快救我……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撞到她的那个丫头，几乎被惊呆了，听到王姨娘的痛呼才回过神来，但是，她回过神来不是第一时间去将王姨娘扶起来，而是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飞一般地逃走了，气得王姨娘肚子更痛了。
所幸，她的丫头还在旁边伺候，一边上前去扶她，一边喊道：“不好了，姨娘被人撞到了，快去请太医……”
厅堂里越乱了起来。
最后还是霍渊及时赶了回来，才算镇住了这群惊慌失措的女人。
太医很快就赶来了，一个是太夫人惯用的太医，一个就是擅长妇产科的郝太医。
太夫人年纪大了，原本就有些心疾，之前又一直卧病在床，身体早就大不如前，如今，受惊过度，后来又怒极攻心，情绪起伏过大，这才引了病症，晕了过去。这次更是雪上加霜，就算醒过来，恐怕身体也无法恢复成以前那样了。
至于王姨娘，则是当场就动了，早产。
霍渊立即让人请了产婆，王姨娘倒是顺利生下了孩子，没有造成一尸两命。这孩子还不到七个月就生了下来，郝太医告诉霍渊，这个孩子怕是养不活。
王姨娘听到这话，还没有喘口气，就晕了过去。
霍渊听到郝太医这话，沉默了很久很久。
就在昌武侯府焦头烂额、鸡飞狗跳的时候，大长公主府也没比他们好多少。
或者说，寿宁大长公主简直比王太夫人更堵心，气得脸都扭曲了。
这都是第几次了，每当她计划着除掉苏婉的时候，她总是能化险为夷，甚至，这次，她还没动手呢，她就被皇帝封了什么楚国夫人。
她虽然是大长公主，但也是英国公夫人，这么一来，那个贱人岂不是跟她同等级了。
最重要的是，她还极受圣宠，御赐金印，宅院，比起她这个大长公主来，也丝毫不差，甚至犹有过之。她就算是当初圣眷最浓的时候也没有受过这等恩宠。
除了震惊愤怒之外，甚至她心里也起了一丝恐惧之意。
她现在可不敢说，陛下不把苏婉当回事了。
若是真得不当一回事，陛下岂会对她如此上心？甚至还将她安排的如此妥当？
她可是看出来了，陛下让她留在宫外，绝对不是腻烦了她，根本就是在保护她。
这种恩宠，绝对不是以前的那些宠妃可比的，就是珍嫔最受宠爱时，陛下也不曾如此迁就她。
若是这样下去那还得了，她敢打赌，等那个小贱人认为时机到了，一定会撺掇皇上对付她的。到时候，就算她是皇帝的姑姑又如何，照样得向她低头认错。
也不知那贱人到底凭什么得到陛下如此另眼相看？
寿宁大长公主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
她已经无法忍受下去了，虽然她明白，显德帝不是长情之人，苏婉走早晚会失宠，但是，她却无法人受到苏婉失宠的那一天，只要多活一天，她心里就难受一天。
所幸，她手里还握有苏婉的把柄，足以致命。
只要运作得当，拆穿苏婉的身份，陛下再多的宠爱，也会化为乌有。
只是现在，她到底不敢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对付苏婉了，就是对付她，也得把自己摘干净，免得陛下将来恼羞成怒，迁怒于她。
曹嬷嬷此时的神色，有些惧怕也有些慌乱，犹豫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问道：“殿下，我们现在还要对付小……楚国夫人吗？”
虽然苏婉是正一品昌武侯夫人的时候，她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对她痛下杀手，而现在，苏婉成了一品国夫人，她却忍不住心生惶恐，犹豫惧怕，虽然同是一品，态度却截然不同，因为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以前的苏婉虽然是昌武侯夫人，但是，她遭到厌弃，又没有后台，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但是现在，苏婉可是皇帝的女人，皇帝亲封的楚国夫人，身上又有圣眷，又岂是普通的诰命可比的？
曹嬷嬷就算再忠心，再肆无忌惮，也不敢藐视皇权，对皇权，还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万一激怒了陛下，就算大长公主也救不了她。不止是她，就连她的家人，都得受到连累，大长公主都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这让她心里不得不惧怕，不得不犹豫。
她问这话本是想让大长公主打消对付苏婉的念头，谁知道寿宁大长公主却冷笑一声：“为什么不？计划照旧，如今时机正好呢！”
“殿下？”曹嬷嬷惊呼道。
“一切有本宫担着呢，你怕什么？”寿宁大长公主嗤笑道，“何况，又不是我们亲自出面，还有赵氏这个替死鬼呢！留着小苏氏，才是真正的养虎为患，等她将来成长起来，必定后患无穷，所以，我们也不得不冒险一次了。”
听到这里，曹嬷嬷眼中的惊恐也渐渐消退了，虽然心里依旧有些忌惮，但还是说道：“殿下说得对，错过这一次，怕是以后再也没机会除掉她了，奴婢一定会尽快安排的。”
寿宁大长公主这才露出满意之色，说道：“如今，小苏氏被封为楚国夫人，必定会引起轰动，若是在这时候突然曝出来小苏氏其实就是以前的昌武侯夫人，你说到时候会怎么样？所以，根本不用我们动手，陛下知道这件事后，就算碍于颜面帮助小苏氏，但心里也绝对彻底厌弃了她。”
“殿下英明。”曹嬷嬷赞道，但随即，她又皱了下眉头道：“殿下，您说陛下会不会早就知道小苏氏的身份了？”
“不，这不可能！”寿宁大长公主立即反驳道，“陛下若是早知道，还会宠幸她？滑天下之大稽，陛下肯定是不知情的。”
尽管如此说，寿宁大长公主的眼中却起了一丝惊惧之色，要知道显德帝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若真是那样的话，那就实在太可怕了，她根本就不想去想这种可能。
“曹嬷嬷，你亲自去见赵氏，让她去灵璧侯府大闹一番，闹得越大越好，无论如何，都得让小苏氏坦诚自己的身份，否则，她儿子的性命就别想要了。”寿宁大长公主狠狠地吩咐道。
她就不相信，以他儿子的性命做威胁，那赵氏还敢不乖乖听话？
“殿下放心，奴婢已经派人将赵氏接到府中了，奴婢马上就去见她。”曹嬷嬷说道。
寿宁大长公主点了点头，挥手道：“你下去吧，本宫要休息一会儿。”
赵氏此时，就待在大长公主府的一间客房里。
她今天早上，突然就被人松苏宅接到了这里，本来她是不想来的，但是那人用文哥儿的性命威胁她，她不得不独自一人跟她们来了。
谁知道，竟然被接到了大长公主府。
寿宁大长公主的权势，赵氏自然是知道的，她并不知道大长公主被圣上训斥一事，只道她依旧权势滔天，对她依旧跟往常一样极为敬畏，根本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能够比得上的。
就算从文哥儿的口中，知道了大长公主曾经对自己的女儿做下的那些事，心里对她十分怨恨，但却这远远比不上她对大长公主的恐惧，何况，现在文哥儿的性命还在她手中，她甚至连一丝怨恨都不敢表现出来，看起来十分老实。
曹嬷嬷过来的时候，赵氏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见到曹嬷嬷，便立即紧张地站了起来，惶恐地看着她。
曹嬷嬷打量了一下赵氏，现赵氏虽然神色不安，但是气色还是不错的，根本不像一个得了肺痨的病人，穿戴的虽然还不如公主府的二等丫头，但也十分不错，至少比以前那副穷酸样好多了。
听说，还是小苏氏特意给赵氏请了一位神医治病，如今看来，效果的确不错。
曹嬷嬷这样想着，便对赵氏露出一个和善的笑脸，说道：“你不要太紧张，我找你，只是想要跟你说几句话而已。”
说着，便在座坐了下来，又让赵氏坐下，让丫头们上茶点。
赵氏诚惶诚恐地坐下了，却有些坐立难安，忐忑不安年底看着曹嬷嬷。
曹嬷嬷见到赵氏对自己如此敬畏，心里感到十分得意。
这可是楚国夫人的亲生母亲，她向自己低头，不就代表了楚国夫人也在向她低头，她顿时觉得心里爽快无比。
不过，她还是记挂着心里的正事，连忙收敛了表情，说道：“赵夫人，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其实，我这次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要让你帮忙。”
赵氏一听这话，立即就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儿子他……”
“夫人的儿子没事，现在还在善书院呢？只不过，我怕夫人托词不来，这次让她们说了个谎，夫人不会怪罪我吧？”曹嬷嬷说道。
赵氏立即摇头道：“当然不会。”
知道儿子没事，她就彻底放心了，神色也轻松了不少，略显为难地说道：“能帮到大长公主殿下，我自然高兴。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妇人，又能帮你们什么忙呢？”
曹嬷嬷有些惊讶，问道：“赵夫人您答应了？”
她以为赵氏就是为了以前的事，也不该答应他们才是。
她都已经决定要威胁她了，没想到，她连问都没问，就表示要帮助大长公主，难道她不应该恨大长公主吗？
赵氏看出她的惊讶，不由解释道：“大长公主虽然对婉姐儿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她同样也帮助了我们，不但让文哥儿去上学，还特意请了太医为我治病，否则，我恐怕早就死了，文哥儿也不会有现在的机遇。若真论起来，还是我们欠大长公主的比较多，所以，大长公主若是有事，尽管吩咐。”
赵氏是真得这么想的，就算一开始她也十分愤怒，也恨大长公主如此无情对待自己的女儿，但大长公主的确对她又恩，严格说起来，她还欠大长公主一条命。何况，她听来的事情，到底没有亲生经历来得深刻，再加上她打心底畏惧大长公主，自然就无法挺直腰板恨她了，相反，她对大长公主的恨意反而越来越低。
曹嬷嬷笑了起来，“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也不过了。”
顿了顿，她道：“赵夫人，你可知道，你的女儿其实还没有死？”
“什么？”赵氏吃惊地看着她，“这不可能，昌武侯府明明已经将人给下葬了。”
难道那个邪祟会邪术，所以又活了过来？想到这里，赵氏不由打了个寒颤。
曹嬷嬷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具体原因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你的女儿现在还活着就是了。”
“那她现在在哪儿？”赵氏急忙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惊恐之色，她有些害怕对方来找自己。
曹嬷嬷也不以为意，缓缓说道：“她现在改头换面，成了灵璧侯夫人的外甥女。”
“什么？这怎么可能？”赵氏震惊无比地看着她，满脸不敢置信。
关于灵璧侯夫人外甥女的消息，她还是听过一些的，方婶有时出去买菜串门时，也会听到一些所谓的宫廷秘闻，陛下宠幸灵璧侯夫人外甥女的事情，早就传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方婶听到什么八卦传言，回来之后便说给她听，好让她解闷，所以，她自然知道这件事。
现在曹嬷嬷竟然说，灵璧侯夫人的外甥女，竟然是她的女儿，她如何不震惊？
那岂不是说，她的女儿，成了皇帝的女人？
“我没有骗你，她的确是你的女儿，她一直都没死。”曹嬷嬷说道，“她如今不但得到了皇帝的宠幸，就在刚才，她还被封为了正一品的楚国夫人。”
赵氏的满脸复杂，除了震惊之外，还有点恐惧，有点骄傲，更多的却是惊喜。
当然，她现在想得更多的就是，如果楚国夫人真得是她女儿的话，将来让她跟陛下说一句，文哥儿将来什么样的大官做不得？但她又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是邪祟，那肯定是有些本事的，起死回生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这件事是真的。
她倒是没想过苏婉会拒绝她。
在她看来，对方用的是自己女儿的身体，她以前对自己那么孝顺，那么听自己的话，那就说明，她还是有些良知，她对自己感到愧疚，想要报答自己，既然如此，她提个小小的要求，也不过分吧？
就因为苏婉对她太好了，让她认为这种好是理所当然，即便苏婉成了楚国夫人，她也对她生不起什么敬畏来。
赵氏无论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人际关系都十分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心思，很容易就能被人看穿心思，曹嬷嬷如此精明的人物，又岂能看不出赵氏在想什么？
必有心里嗤笑，这赵氏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人家也不知道认不认她呢！
但是，她现在需要赵氏帮忙，心里就算嘲笑她，也不好显露出来，便说道：“赵夫人，你可想重新认回楚国夫人？陛下有多宠爱楚国夫人，你应该也听说过，若是将来楚国夫人剩下皇子，便是做个贵妃也使得。如果你重新将她认回来，到时候你就是贵妃的母亲，你的儿子就是国舅，你们苏家岂不是要飞黄腾达了？还是说，你希望让灵璧侯府占了这个大便宜？你不是最希望看到苏家达起来吗？”
“我……”赵氏对此很是心动，她几乎立即就要答应了，但是想到灵璧侯府，她还是忍不住退缩了，摇头道：“不行不行，我只是一介妇人，岂能争得过灵璧侯府？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让婉姐儿认我的。”
曹嬷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怎么这么傻！你管灵璧侯府做什么？只要你女儿肯认你，谁又能挡得住？还是说，你怕你女儿她不肯认你？”
赵氏听到这话，顿时急了，立即反驳道：“不可能的，婉姐儿是我女儿，又那么孝顺，怎么可能不认我？”
“这就对了，那你还怕什么？”曹嬷嬷说道。
赵氏犹豫了一下，又问道：“灵璧侯夫人的外甥女，真得是我女儿？”
“千真万确，你就是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我们殿下才是。”曹嬷嬷说道，“我们殿下知道以前得罪了楚国夫人，所以，特意想向她卖个好，促成你们母女相认，到时候，还务必请赵夫人在楚国夫人面前，替我们殿下美言几句才是。”
说着，曹嬷嬷还起身特意向赵氏行了一礼。
赵氏连忙站起身来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嬷嬷请起，我如何当得起，如果婉姐儿真得肯认我的话，我肯定会帮殿下美言几句的，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那老奴就先替殿下谢过赵夫人了。”曹嬷嬷说道。
赵氏连忙又客气了一番。
曹嬷嬷这才笑道：“我们殿下说了，为了避免赵夫人您临时反悔，所以，在您跟楚国夫人未相认之前，就先将苏文少爷接到大长公主府住几天，等您什么时候认回了楚国夫人，再让你们母子团聚不迟。最重要的是，殿下不想让人知道是她促成的这件事，还望夫人一定要守口如瓶，千万不要泄露了口风，否则，我们也不敢保证苏文少爷会怎么样。”
赵氏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
灵璧侯府。
一众女眷都在灵璧侯夫人这里说话，众星捧月般的围着苏婉，一个个地都向她道喜。
世子夫人余氏说道：“表妹打算什么时候搬进楚国夫人府？”
苏婉还未回答，灵璧侯夫人就笑着问道：“你又有什么打算？”
“还是太太懂我！”余氏大笑道，“婉表妹这么大的喜事，我们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怎么也该设宴大肆庆祝一番，再请一些夫人小姐过来，想必那些人都对表妹好奇的很，表妹也趁机多认识一些人，以后人际往来也就容易了。”
灵璧侯夫人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及是，的确该设宴庆祝一番，否则，倒让人觉得我们不懂规矩，或者对圣上心存不满了呢？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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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惯例了，╮（╯▽╰）╭，啦啦啦我是不守时的小行家。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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