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成王败寇
我答应和李钢蛋一起喝酒，完全是不加任何思考的本能。事后，又隐隐觉得自己太鲁莽冒失。
以我俩这剑拔弩张的关系，在一起喝酒可能不太合适。
不过，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再爽约。
其他人都围在吴大志跟前，争先恐后地去加他的微信。
小倩一直挽着我的手臂不撒开，听说李钢蛋要请客，强烈建议我们去附近最牛逼的大圣烧烤店一饱口福。
一路上，李钢蛋也没什么话。从他表情上看，似乎很不高兴我带小倩来，只是嘴上没说而已。
烧烤店人来人往，等了半天位子。
李钢蛋有些不耐烦了，便说道：“天气这么热，我们去吃路边摊吧！凉快又方便，还不用等。”
小倩嘟着嘴巴，撒娇道：“不嘛！不嘛！今天这顿饭是庆祝你和哥哥升职，怎么可以去那种廉价没档次的地方呢！”
李钢蛋脸色越难看起来，我摸着小倩的脑袋，哄她道：“乖！下次咱们再来，这次就听你李哥的，去路边摊吧！”
小倩瘪着嘴巴，脸拉得老长，嘟囔道：“狗屁李哥，我只有你一个哥哥！”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哟，这不是张赞吗？排位子呢？好可怜啊！要不要我帮你和经理说一声啊？”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一心想要教训的沈天一。
几天没见这小子，身边的跟班又换了一批。这次，跟在他身边的都是戴耳钉的杀马特少年，头染得五颜六色，脖子上都挂着拇指粗的金链子。衣着打扮像小流氓，脸上又稚气未脱，看着有些不伦不类。
在这里碰到他，也真是冤家路窄。
不明所以的小倩以为我和沈天一是朋友，脱口道：“这位一定是哥哥的朋友吧？长得好帅啊！看着就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呢！”
沈天一扫了一眼小倩，笑道：“这妹子真会说话，叫啥名？”
小倩笑嘻嘻地说：“我叫小倩，以后还请美男子哥哥多多关照。”
我没打算理沈天一，拉着小倩要走，又被沈天一拦住去路：“既然来了，一起吃吧！怎么？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戴耳钉的一伙人迅速围了上来，把我们围在中间，一个个凶神恶煞般，戾气十足。
我看了李钢蛋一眼，他故意避开我的视线。心下一沉，再次清醒地认识到，他已经不是那个无所谓惧的李钢蛋了！
“谢谢，我还有事。”我攥紧拳头，目光凌厉地扫视着在场的人，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此时的我已今非昔比。凭一人之力对付他们，完全绰绰有余！
戴耳钉的一伙人也不是良善之辈，一副见惯大风浪的不屑神态，指节捏得咯咯直响。
沈天一似笑非笑地盯着小倩，说：“妹子，你哥不肯赏脸啊！要不，咱们下次单约？”
小倩的小脸唰地红了，她羞涩地低下头，揪着衣襟说：“那得问我哥哥。”
我懒得搭理他，拉着小倩，推开耳钉男子，大步流星地走出饭店。
路上，我一再告诫小倩，千万不要和沈天一这恶少扯上关系，这小子绝对比他爹沈万三更加变态。
小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我听哥哥的！既然他不是哥哥的朋友，小倩就不理他。”
我们一行三人来到烧烤摊，叫了一堆东西，又要了一箱啤酒，坐在门口吃。
从歌乐王朝出来，心里就一直惦记着那从天而降的百分之十股份，现在嘴里吃什么都不香。
李钢蛋拿起一瓶啤酒对我说：“张副总，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您道歉！您现在飞黄腾达，成了大人物，千万别和我计较。看在咱们以前同学的份上，干了这瓶酒，您就拿我当个屁放了吧！”
李钢蛋的话句句扎心，我几次张口想要拦住他的话头。后来想想，又都忍了回来。既然他想这么客气，就由着他吧！
几瓶啤酒下肚，李钢蛋的话开始多了起来，他大着舌头，和我说起他被歌乐王朝辞退这段日子的悲惨生活。
这段时间，他什么工作都干过，送水工、外卖员、街头广告、工地搬砖、饭店打杂，甚至还和流浪汉睡过天桥。有好几次都觉得活不下去了，又没勇气去死。
要不是在商场帮王姐抓了抢包贼，他可能还像乞丐一样活着。
王姐包养了他一阵子，没日没夜地折腾他，差点把他身体榨干。后来，王姐答应他，一有机会就把他安排到原来位置，继续当他的保安部经理。
就为了这句话，李钢蛋一忍再忍，成了王姐的泄欲工具。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说不上是啥滋味。只能举着酒瓶，一瓶接着一瓶地和他对饮。过去，他抽中华开名车，出入都有人捧着。突然落魄到这种地步，个中心酸不言而喻。
小倩听到这里，手中竹签一扔，讽刺道：“那也是你咎由自取！现在这样装可怜有意思吗？”
李钢蛋喝大了，已经到了听不懂好赖话的地步。他拽住小倩的手，醉眼朦胧地说：“老妹，你说哥是不是贱？为了名利，背叛了这么好的兄弟，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小倩拼命挣脱他的手，一脸嫌弃地说：“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不是贱，你是下贱！哥哥不忍心说你，我要替他说！当初你那么对哥哥，哥哥说你什么了？这次你又耍花招，背后阴哥哥，夺了他的保安部经理。这也就是哥哥不计前嫌，换成别人，早把你撵出歌乐王朝了！哼！你好自为之吧！”
李钢蛋抹了一把眼泪，“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拽着我的胳膊，哽咽道：“张赞！我服了，彻底服了。我没力气，也没勇气和你对着干了。我求求你，最后放过一次，让我像条狗一样跟着你，行吗？我不想再回去，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求求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砰”“砰”地磕着头。
我傻了眼，死命往起拽他。不管他与我为敌也好，背后算计我也好，他都曾是我兄弟。这份感情只会变淡，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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