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四十二 苏咏霖回中都
在苏咏霖看来,耶律瑾的作用很大。
收拾山东系当然是计划当中的一步,但是随后,利用这股风潮对逐渐在朝中站稳脚跟的燕云系和外族系进行第一波打击也是计划之内的事情。
外族系和燕云系都是要被清洗掉的,再往后还有对地主豪强和旧官僚势力最为严重的关中地区的彻底清洗。
中都派系可以用政治手段清洗,而封建残留最严重的关中地区是需要流血乃至于爆小规模战争才能清洗干净的。
所以在对关中动手之前,苏咏霖需要一个稳定的不会质疑自己的朝廷在背后支持自己,让自己拥有足够的号召力和不被怀疑的信任。
山东系、外族系和燕云系都不会真心实意的帮助自己。
而有了耶律瑾这个双面间谍,他想要办的事情就有特别不错的借口了。
很显然,耶律瑾非常称职,非常称职的为苏咏霖提供他所需要的东西。
在注意到外族系已经把注意目标转移到皇帝身上的时候,果断出手把山东系犯蠢的消息告诉了耶律成辉。
这一做法顺利转移了耶律成辉的视线,促成了山东系和外族系的彻底敌对,使得他们在苏咏霖赶回中都之前并没有去做他们最应该做的事情,反而是狗咬狗,最后一嘴毛。
而且,作为耶律成辉信任的人,耶律瑾也并不打算帮助他做什么,只是虚与委蛇罢了,让山东系顺利收集外族系乃至于燕云系的黑料,甚至暗中提供黑料,以便于他们狗咬狗。
他们狗咬狗了,最后的胜利者不就是皇帝吗?
皇帝赢了,不就是他耶律瑾自己赢了吗?
双赢!
耶律瑾十分快乐。
耶律成辉和耶律元宜完全没有意识到耶律瑾已经彻底跳反,已经完全成为了皇帝的手中刀。
他们紧张兮兮的把精力投入到了对山东系的反制之中,大规模搜集山东系中央官员抵达中都之后的违法乱纪证据。
因为时间仓促,收集不到太多,而且他们也的确没有太多的违法乱纪行为。
这几年实在是很忙,地方上搞事情的人不少,但是苏咏霖布政令太多,中央官员三天两头到处跑,累成狗,想要搞事情也没有太多时间。
所以情急之下,耶律成辉和耶律元宜甚至下令对现有的情报进行合理猜测和延伸创作,把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作为真的事情,进行文学创作,试图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无独有偶。
耶律成辉和耶律元宜下令这样办事,孔拯和周江等人也面临同样的查不到太多干货的困境,情急之下也决定动文学创造能力,将手上现有的部分材料进行延伸创作。
比如把朋友之间互相赠送的一坛酒“创作”为打着送酒旗号,其实酒坛子里全是黄金。
又或者把朋友过生日送上生日贺礼的单纯行为称之为行贿,把一些书籍、书画称之为黄金白银和珠玉。
又或者污蔑某些人相约去酒楼里喝酒的聚会创作为一起喝花酒,污蔑他们为了某个名妓争风吃醋,互相打闹,以至于闹出丑闻。
亦或者把某些较为合理的官职调动问题说成他们派系内部的政治交易,不惜牵扯到吏部。
反正就是想要把水搅浑,把问题扩大化,如此一来就能掩人耳目,让皇帝感到头疼,从而实现他们瞒天过海的目的。
不过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苏咏霖拿下孔氏、让部下清算孔氏之后,于五月底亲自骑马奔驰,昼夜赶路,花了五天时间赶回了中都,于六月初一日晚间抵达了中都,秘密回宫。
苏咏霖彻底把握住了先机。
当天晚上,苏咏霖召见了耶律瑾,又召见了孔茂捷、赵作良、沈格、蒋成月、辛弃疾等重臣,率先与他们通了气,让他们做好准备。
六月初二日一早,苏咏霖颁布命令,举办朝会。
所谓的朝会,和全体在京七品以上官员都能参加的大朝会不同。
大朝会一个月举办两次,一次是月中,一次是月末,算是半个月一次的朝政总结,参与者是全体在京七品以上官员,举办地点是大明皇城主殿万民殿。
而一般的朝会至少三天召开一次,是皇帝和尚书省、枢密院、参谋院与各部主要官员之间召开国务会议的机制,只有大明高层决策团队的高官才能参加,一般小官轮不到参加。
而按照皇帝的勤劳程度,三天一次的朝会也有可能是一天一次甚至两次,也有可能十天都轮不到一次。
苏咏霖素来勤政,一般每天都会召开朝会,地点在他日常处理政务的书房里,当然,有些时候也是两天一次或者三天一次,主要看当时有没有重要的事情。
苏咏霖也会注重劳逸结合,会给自己空出一些时间练武,骑马,射箭,打猎,强身健体的同时,还能娱乐身心。
不过朝会依然是苏咏霖和大臣们重要的沟通方式,是基本上决定大明国策的会议,意义重大。
但是这一回,所有接到苏咏霖召开朝会消息的官员几乎都愣住了。
原因很简单,皇帝不是离开中都在山东办事吗?
怎么忽然间回来了?
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是怎么回来的?
飞回来的?
官员们除了极少数事前得知的,大部分都并不知道苏咏霖归来的消息,这其中当然包括山东系、外族系和燕云系的官员。
但是他们很清楚的知道,这不会是假的。
除了苏咏霖,没有人敢在大明国召开朝会。
所以他们在短暂的震惊之后,赶快收拾收拾前往皇宫,准备参加朝会。
耶律成辉和耶律元宜,孔拯和周江,他们都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快速稳定了情绪,带上了他们尚未准备完全的他们独家创作的对方的【黑料】,准备在朝会上给对方致命一击。
而此时此刻,压力更大的毫无疑问是山东系,是孔拯和周江,还有曹凯、陈吉昌等人。
比起其他派系,他们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在这场山东变动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也不太清楚家人的情况。
问消息的人还没回来,所以他们一无所知,他们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于未来没有把控,没有安全感,所以他们十分忧虑。
“陛下突然就回来了,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是极不正常的情况,过去从来没有过,我担心山东的事情很大,很严重,陛下极为生气,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小心。”
孔拯低声道:“就算问题很严重,我等都被陛下问罪,也绝对不能让耶律成辉和耶律元宜那帮人好过,拼着鱼死网破,也要把他们拉下马,决不能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我知道,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周江展示了一把自己带来的重要的“证据”,又说道:“但是我还是担心,这一次咱们可能要元气大伤,但是最艰难的情况下,也务必要保住您礼部尚书的职位,只要这个职位还在,一切就还有希望。”
“但愿不要有这样的情况生。”
孔拯沉默了一阵子,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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