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决定
“唉呀！”正当念雪端着药欲走到兰琴身边时，蹲在给她敷冰袋的惜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突然站起来，肩膀一下子撞到了念雪的胳膊。结果，念雪的胳膊一晃荡，碗里的药几乎洒了一半。
顿时，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呆了，尤其是春柳，正欲作，却看见站在念雪一旁的紫染突然福了下去。
“奴婢给主子爷请安！”紫染和环碧先福了下去，紧接着是回过神来的其他人，春柳倒是最后一个请安的。
“钮格格如何？”四爷顾不得其他人，立刻走到兰琴跟前，一看她的小脸此刻显出不一般的潮红，神色摸了摸她的脸颊，异常的烫。
“回主子爷的话，微臣已经给格格煎好了药，正欲准备喂格格服下。”周大夫连忙低着头回答。
“周大夫，钮格格的身体到底如何，她现在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服下这药，肚子里的孩儿不受损害的把握有几成？”四爷已经在大嬷嬷的纸条上，基本了解了兰琴此刻的情况，于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微臣只有五成把握。”周大夫从四爷的话里已经听出了这位爷的怒意。
“只有五成！”四爷重复了一遍，他盯着兰琴紧紧蹙起的眉头，心疼得握住她同样滚烫的手，沉思片刻。
“若不服药，她能自己撑过去吗？这风寒会对她的身子伤害有多大？”四爷又问道。
“若不服药，微臣害怕钮格格会因此感染到肺部，严重的话甚至危及生命。如果幸运撑过去了，怕是对格格以后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需要用药长期调理，看能不能减轻损伤。”周大夫小心翼翼地说着。
四爷双眼一沉，盯着床上那个正在略略呻吟的人儿，心里不知道再想什么！
怎么办？兰儿，我不想你有事，可是咱们的孩儿恐怕就会有事。但如果你没事了，孩儿也留不住了。我不能拿你们两个任何一个冒险！
在经过内心天人斗争一番后，四爷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念雪说：“把药给我，我亲自喂她。周大夫，你去开一副可以致妇人小产的药吧。钮格格身子现在不适合再孕育一个生命，还是乘早终止它吧。”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天知道四爷心里多么难受，他本就子嗣稀少，如今却要亲手结束掉一个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兰琴为他怀上的孩子。
怎么会这样？四爷要让格格小产！
念雪、惜茶等几个丫鬟惊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费尽心机想要等着让四爷回来，可是却等来了这么一个结果！就连春柳都惊得不知该如何反应。福晋曾暗地交代过：务必让钮氏喝下药，这样她肚子里的孩子多半是保不住的，即便保住了，说不定生下来也是个痴傻的。所以，她便一直留在这里看着，坚持要等着看到兰琴喝下药为止。四爷回来的那一刻，她以为福晋的愿望要落空了，但没想到尽然会从四爷嘴里听到这么一个结果！
“把药给我！”四爷盯着念雪手中的碗，声音冷冽了几分！
念雪此刻已经泪盈满眶，因为她知道格格早就开始备孕，计划着要这个孩子，可是老天却如此残忍，怎么她们刚刚得知了他已经来临，却就要马上失去了。再说，等格格醒了，知道了这事，该多么伤心呀！都怪自己，昨晚没有好好劝格格早点进屋，不然就不会感染风寒，不会得这场大病了。
“启禀主子爷，微臣还有些话想单独与主子爷说。”周大夫突然又道。
四爷看了看他，又对念雪说：“等我回来，看好你家格格！”说罢，便折身往屋外走去，周大夫则机警地跟了上去。两人走到屋外，因为这南小院的人几乎都在里面，剩下的就是看门的李叔保和汪嬷嬷，再就是厨房的牛宝泉，所以四爷和周大夫来到外面，并不担心有人听着。
“你说吧，到底什么事情？”四爷有点不耐烦地说，此刻他的心也非常乱，刚刚那个决定也是经过艰难抉择才下的。他不想看兰琴继续受苦了，也不想让她为了自己而冒险生下一个很可能会有缺陷的孩子。所以，他决定放弃，放弃这个孩子，兰琴左右年纪还小，等恢复了身子，以后再生也不迟！
“启禀主子爷，微臣要说的是钮格格的身子。如果此时打下这个胎儿，钮格格的身子也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收到一定的伤害。这种伤害需要时日调理。调理的日子里，不宜再怀孕。”周大夫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郑静一些。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兰琴以后要调养好了，才能再次怀孕？“四爷没想到还有这等事，他以为自己要流掉了那个还称不上有感觉的“孩子”，那么兰琴的困难就结束了，可是现在周大夫的话无疑让人有些后怕。如果兰琴的身子一直调理不好，是不是就一直不能怀孕？
“回主子爷的话，确实如此。尤其这样用药物打下的胎儿，如果流不干净，很可能残余于子宫，那么就会影响钮格格的下一次受孕了。”周大夫其实刚刚还是说的很委婉，此刻就将原因挑明了说了出来。
四爷的脸此刻几乎阴得可以滴下水了，突然一下子揪住周大夫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想办法给爷将钮格格的身子调理好。还有，我不想她知道这一切。你想好说辞，等她醒了，说于她听。”
“是，跟钮格格的丫鬟说好，让他们告诉钮格格，她高烧期间，来了葵水，就应该可以瞒过钮格格！”周大夫已然浑身是汗了，他也还是头遭从爷的嘴里说出保大人，流出胎儿的意思。
待四爷进来的时候，念雪的几个欲要向四爷下跪，请求他保住兰琴肚子里的孩儿。四爷对念雪说：“你家格格现在还小，冒险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即伤了她自己的身子，又可能生出一个不健全的孩子。与其这样，不如现在狠狠心。你们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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