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9章 这不成了跪着要饭了？
细雨连绵的六月天。
扬·州，大运河畔一栋酒楼三楼，去年才上任苏省督军的直系军阀齐督军，抓着望远镜眺望运河沿线，一艘艘或钢铁或风帆的运输船，越看，齐督军的脸色就越难看。。。
齐督军身侧，一个西装革履看似进步青年的男子也讪笑道，“大帅，萨南康的这些麻匪入境，根本没把大帅您放在眼里啊。”
麻匪九条哥计划的苏省大救灾，并没有指望本土的直系军阀齐大帅，因为按照正常轨迹，这位齐大帅还正在虎视眈眈，一直想着侵吞被皖系仅存的硕果浙省卢大帅控制的上沪呢。
三年后，由老齐和老卢之间爆发的江·浙战争，才代表着皖系的彻底完蛋，老卢败逃，齐大帅获胜。
一直磨刀霍霍想南下的齐大帅，对于自己的地盘苏省是否会爆发水灾，又会折磨死多少百姓，根本不屑一顾。
与其做什么救灾准备，还不如多搞来一些粮饷，多征召一些大兵，增加自己的资本呢。
去年上任伊始，老齐已经开始为招兵买马做准备。
这情况下，九条哥就是从琼崖道，招来了五万麻匪，沿海路抵达上沪然后分多线进入苏省救灾。
原本早在1911年因为津浦铁路开通，地位一落千丈的京杭大运河，此时自然也成了救灾运输线的主力骨干之一，毕竟，铁路和陆路都可能因为水灾而中断。
运河不一样。
大雨对河道的影响也有，但只要船舶足够先进，适应力足够强大，还是能维持运输线的。
伴随西装青年的话，齐大帅放下望远镜，一脸阴森的开口，“九条那扑街是没把我放在眼里，然后呢？你打算怂恿我和他开干？这是要笑死姓卢的？”
几年后的江·浙战争，已经是齐大帅筹备了几年的大行动，陆军总兵力也才四万多人，这还是包括了警察、预备队的总兵力。
就这么点人，你拿什么和九条哥玩？？
人家不谈丢进岛国的五万全球顶流强陆军，不谈还滞留在琼崖道的二十多万强陆军，只是这次北上苏省救灾，就特么一口气撒出来五万陆军。
除了各式各样的船只之外，陆地上的卡车、轻装甲车、汽车等运输车队，别说军阀们看了瞠目结舌，就是岛国、牛不落那类老牌列强陆军团队，看了也要流口水的！
救灾的麻匪团，不需要携带太多重武器，但一个连十几挺重机枪、几十门迫击炮，几辆轻坦克、人手至少配备两把柯尔特m1911，都是基操。
救灾还要带装备？没毛病啊，灾荒里其实除了饥饿、寒冷之外，瘟疫、乱民、土匪等等，也是必须要重视的。
更别提，即便是水上，九条哥也运来了几百艘来自牛不落、高卢、阿妹家支持的蒸汽钢铁船，或大或小罢了。
就那几百艘蒸汽船，就吊打北洋海军了！
这样的九条哥，就算没把他老齐放在眼里又如何？没和他商量就派大军北上又如何？他老齐是什么人？原本未来轨迹里，37年就投降岛国当伪军头子的……
这是比老汪都早几年的见风使舵。
就算早得到了线报，九条就带着几百人，在这几万强陆军之前已经进入了苏省地盘，齐大帅依旧不敢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管他能否靠着人数优势，在九条和麻匪大团队汇合前，搞定九条……只要他有那种想法，估计直系老大都会怼死他。
这年头岛国人倒是恨九条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对方扒皮抽筋，可这不是37年啊，只是1921年。
他要是敢乱动，除了笑死老卢那个皖系残军之外，估计真没任何意义和价值了。
伴随齐大帅的话，西装男讪讪不语，他也是和齐大帅一样，留学岛国出身，有不少的亲岛国成分，这才会在言语中挑拨什么，不过，一句话就听出来齐大帅还没昏头。
他也不敢再继续挑唆了。
上一任苏省李大帅在去年年仅46岁稀里糊涂横死，官方宣布是自杀，紧跟着老齐自行宣布继任苏省督军，这里面水很深的。
对了，李大帅在任时期，齐大帅就是苏省帮办，抛开省一哥那个虚名空架子之外，属于苏省实权二把手。
沉默一阵子，见齐大帅情绪丝毫不见好转，西装男再次开口，“大帅，上次九条在北五省300多县救灾，事后带走了30万精锐和上百万家眷。”
“这次来我们苏省，也不得不防啊。”
他是知道，老齐自从自行宣布继任苏省督军，后因为手下兵多被直系官方承认……这位也一直有扩军，继续扩大地盘的野心的。
若是苏省精壮先被九条挑选一波？？
剩下的岂不是都是歪瓜裂枣了？
齐督军没说话，只是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西装男见状，再次道，“大帅，咱们不和麻匪起正面冲突，但不如派个人去接洽下？谈一谈麻匪在这里做事，掏点过路费？麻匪有钱天下皆知啊。”
“去年对于豫省那一个个小军阀，都每人每年10万大洋，听说最早是定的每人每年20万，加起来快300万了。”
齐大帅这才吐着烟圈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西装男大喜。
然后没等他说什么，齐督军就突然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柯尔特m1911，嘭的一枪正中西装男眉心。
他是有斜眼司令善狡辩的外号的。
一枪崩了这个幕僚后，齐大帅才对左右道，“把他拖下去喂狗，妈的，整天想方设法忽悠老子去和麻匪作对，这特么是骗我去送死！”
伴随齐督军的吐槽，左右涌上来的几个军装都是激动的喊着大帅英明，抬尸跑路。
话说目前齐督军手下大兵，基本也是苏省出身。
去年豫、陕、冀等五省连绵300多县的大旱灾引出的乱子有多大，是个人都知道，他们毕竟挨着的，麻匪都做了什么，大家更是一清二楚。
先不谈他们这些兵能否扛得住麻匪，只说麻匪这次来，是为了救援可能因水灾引发的父老乡亲于危难之中，大部分普通大头兵……心里也是有杆秤的。
等临河的包房里重新恢复平静，齐大帅抽着卷烟看着运河上络绎不绝的各种船只，整个人又陷入了另一种诡异的压抑中。
片刻后，副官跑进来汇报处理好西装男的尸体了，齐大帅才开口道，“派人去接触下九条，就说九爷驾临苏省，我齐某人直感蓬荜生辉，特地设下接风宴……”
“我也不明说了，就设一个接风洗尘大宴，那位能给豫省一个个小军阀那么多钱，总不能一个子儿都不给我吧？”
西装男的话真的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过要钱什么的，话不能明说。
副官思索几秒，才古怪道，“大帅，这不成了跪着要饭了？”
你大军压境进入我的地盘，视我如无物，我还要特地开大宴宴请你，想要什么也不敢明说？只看九条自身的意思？
齐大帅无奈道，“挣钱嘛，不磕碜，只要有得赚，就是好事。钱到位，咱们苏省也不是不能全方位配合那位九爷。”
跪着要饭怎么了？多少人想下跪还找不到庙门呢。
………………
苏省某县。
连绵细雨中，赵总正在查看夯土路省道的大致情况，开着车走了几圈，发现情况还好。
他才驾着福特抵达临时营地，对今天才赶来的李莫愁道，“水泥工厂还是加大生产力度，今年是指望不上了，不过随后五年，还是希望能把水泥路铺满连接诸省、县的所有国道。”
夯土路在正常天气里绝对够用。
别说目前的民国车少，即便是卡车、工程车来回奔走，也够用，普通的下雨天也没什么麻烦的，但遇到能引起水灾的连绵雨季，这些夯土路到后期肯定会崩坏。
他只能暂时性，指挥各种压路机随时来补一波，压一波。
现在开始设置五年计划，把双向六车道的水泥马路铺满全国所有县，务必保证一个县至少有一条水泥路贯穿而过。
这应该还是有奔头的。
阿紫在阿妹家的各种车辆工厂，一直在生产中，话说直到现在，即便是阿紫，也在阿妹家拉起了一万人编制的麻匪精锐团队，九千多是阿妹华人华侨，不足一千是白人。
当然，能进入麻匪团的白人，基本是有学识、有一定知识能力，然后享受了生死符和三尸脑神丹双向套餐的。
赵总也偶尔开着钢铁侠战甲过去几次，给阿紫开了一个持续消耗人道功德的培训机构。
话语下，李莫愁爽快点头，“咱们不缺钱，不缺物资器械，缺的只是人力，随着时代变化，可用人力是越来越多了。”
就在两人交流中，一个脸上印着八条纹身的大头目在帐外请示后走进来，敬礼道，“九爷，有一波来自东北的武林人士想要从了咱们麻匪，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赵总愕然道，“武林人士？？”
武林人士他不是没见过，火云邪神，小龙女和杨过等等。
但是从东北跑来的武林人士……想要从了麻匪？
略感惊讶后，他也多了几分兴趣，“能打么？能让你跑来特地向我汇报，那些武林人士实力应该不错吧？”
八条兴奋点头，“咱们原本只是按部就班，惯例性在苏省招募兴修水利、兴建救灾预备所的劳工，这一伙东北来的主动提出要参加我们。”
“我让人试了下，为首那个叫马三的，一个人能打二三十个青壮，还都是在咱们麻匪团队里经过一定训练的人，这样的好手，若是招进来给九爷您当个亲兵，应该不错。”
赵总小无语，“马三？”
八条继续点头，“对，他说是八卦掌宗师宫羽田的弟子，自身精通形意拳，二十多岁的样子，人看起来还是很有朝气的。”
赵学延，“……”
这和他以为的武林人士有点不一样哈，和火云邪神那类武林人士，差距也有点大。
不过怎么说呢，回想起一代宗师的故事，开篇叶问拿着一把伞在大雨中就能打的二三十个持械混混屁滚尿流。
叶问也是一跺脚，能跺扁一辆黄包车，踹飞车子撞得三四个青壮倒飞四五米的汉子。
对比起来，叶问、马三那类宗师级高手，战斗力比不上邪神、但也和功夫里的苦力强、裁缝师傅阿胜的铁线拳、小吃店老板阿鬼的五郎八卦棍差不多级别了。
这足以见证一代宗师里的武林好手，战斗力真的不弱。
不过在赵总印象中，貌似马三是宫家的逆徒啊，还在后来投靠了岛国人，汉女干一枚。
又思索了几秒，他才笑着点头，“既然你这么看好他，那就带来让我见见。”
马三未来会是宫家逆徒，投靠岛国人……不过，这不是十几年后的事么？时间还早，赵总把鬼改造成人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而是海了去了。
八条立刻领命离去。
片刻后。
赵总和莫愁师太、白秀珠三人就在临时营地的主营帐内见到了马三，以及宫二？？
马三现在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年龄，宫二年龄更小，貌似还不到20。
这一对师兄妹的精气神也很充足。
在两人恭敬的问好后，赵总抓着一盏热茶笑道，“听说你们是从东北来的？怎么不投靠那位张大帅，却横跨千里来投靠我们麻匪？？”
只要不遇到火云邪神那级数的，马三和宫二战斗力不差，这身手若是去找老张，应该待遇也不会差。
马三谦逊的笑道，“九爷，我们最初虽然是奉了师命南下，不过这一路走来，我和师妹也有自己的眼睛，九爷的队伍，和其他大帅都不一样。”
“九爷这里，才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因此想为九爷出一份力。”
马三本身是个野心勃勃，深谋远虑的人，还真像是他说的那样，纵观全国各式各样的军阀队伍……只有麻匪这里才是有着令人敬畏和惊叹的潜力。
军阀混战，潜龙迸起什么的，和九条这里一对比，张大帅那根本不叫龙。
赵学延喝了口茶，笑道，“好吧，有八条推荐你，这样，你先去工地干一年半载吧，看你表现。”
他说的工地，自然是指麻匪团进入苏省后，选择在各个高地，以及雨水化为洪水后不容易冲击到的地点，修建的各式各样巨大仓房。
这才六月份，距离八九月的大洪水还有段时间。
赵总手下大队人马，即便爆发不出太变态的速度，修不出火神山、雷神山之类人间奇观，但修一堆简化版，当洪水来临时，让苏省各地容易被冲击的灾民，就近转移，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只要有大量简化版火神山，能住人、有粮食，能取暖，防备瘟疫爆发，这次救灾也就有了基本盘了。
之前八条所说的招募劳工修建救灾预备所，指的就是这类基本盘。
马三微感愕然。
宫二都秀眉一皱，想说什么，还是咽下了话语。
目前的九爷，说是麻匪里的老二……位置还在九筒哥之下，但明眼人谁不知道这位统御四五十万麻匪，全是列强级一线强陆军？即便是水上和海上实力……
封锁马六甲航道打的岛国人不得不另辟商路，就是最好的明证。
两秒后，马三和宫二还是果断领命。
至于带人过来的八条大头目？？这就是九爷的信徒级了，老大说什么，他不管有什么疑惑都不会质疑，听命令做事就是了。
就在两人想要离去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
这是手机。
赵总也没在意马三和宫二这两个外人，抓起电话就接通了……主要是手机，持有的人本来就极为稀有，一般人没有大事也不会随意拨打。
你说跑去阿妹家的阿紫会不会打电话煲电话粥什么的，别闹……有那时间，开着钢铁侠战衣直接飞回来更效率。
电话接通后，对面立刻响起了一道略带紧张的话音，“九爷，我是三万，我们目前在举母市，……”
快速交流一番，赵总挂了电话对李莫愁道，“三万他们率队袭击岛国的工业基地，事情办成了，摧毁了不少工厂，不过陷入了包围，火力即将耗尽。”
“你没事跑去支援一下吧。”
李莫愁随手拎起帐篷角落里一个黑色双肩包，随意一按按钮，咔咔咔变形声里，她已经被修身运动式钢铁战衣覆盖，然后双脚下喷射火焰，犹如流星一样划破帐篷门户，快速消失在了阴雨天下。
简单旁观第一幕的马三和宫二，“……”
………………
两天后。
某地形较高的、兴建中的救灾预备所，马三正和人扛着活动板房的彩钢板上坡呢，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一声欢呼。
然后激烈的讨论声越来越大。
当然，这些议论讨论，不影响工人们热火朝天的干劲，话说这些工人全是从苏省招募的，他们也清楚做的工作，就是若有洪灾，就让他们自身和家属一起迁移来避灾的预备所……
大家的干劲能差？？
这都是给他们全家留着保命的预备所啊。
继续工作中，马三也逐渐听明白了大家兴奋的事到底是什么了，那就是两天前麻匪袭击举母市，摧毁了岛国大量工厂工业，原本做大事的悍匪团，正逐渐陷入包围有逃不出的趋势呢。
突然天降正义。
…………
两个小时后。
马三抓了几个大馒头，就着一大海碗咸汤凑到宫二附近，一脸恍惚的低语，“昨天那位能飞的……按照推断，就三个多小时，从这里飞到了岛国举母市？？”
“能让人飞，还那么快的东西？？我们……”
不管来之前，多么自信，多么有底气，突然稍接触了麻匪九爷的一点点底蕴，马三三观都颠覆了，碎裂了。
同样像是农民工一样的宫二小姐，也是吃着馒头默默不语。
直到咽下了一个大馒头，宫二一抹脸上的汗水，低声道，“没事的，师兄，那位是靠外力，像是枪炮飞机一样的外力，才那么恐怖，这和我们修自身的实力，不一样的。”
宫二都有点想吐槽，昨天见到那位，那可是漂亮的嫩出水，身材好的足以让她自卑到爆炸的超级美女，年龄还那么年轻。
那位九爷就算有什么不可思议的科技侧武器，竟然会让她上战场援助在举母市被围困的麻匪，这也太暴殄天物了。
谁听过让西施、貂蝉之类扛着大刀上战场和敌军火并的？？换了她宫二这类女中豪杰还差不多。
虽说李莫愁的颜值，比起西施、貂蝉应该还有点差距，毕竟大家谁也没见过西施、貂蝉到底有多美，只靠想象的话，莫愁师太的颜值还是没办法做到完美契合的。
但那身材真是……一口气生个四胞胎都不怕孩子饿着的程度吧？这搂在被窝折腾不舒服么？
让那种姑娘上战场，宫二都觉得太残酷了，不忍心。
但这些，终归是身外物身外事。
在她话语下，马三倒是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修自身的，和借助外物强大，是不一样。”
别怪马三和宫二见识少，他们的阅历和知识，也真的不明白……普通步枪机枪加飞机，和钢铁侠战衣，中间到底隔了多少科技差！
你不懂，就不知道这差距有多庞大。
即便亲眼见证了李莫愁的飞天，几个小时从苏省抵达岛国举母市，他们也以为是什么更新型的武器罢了。
点头后，马三又喝了好大几口汤水，才活动了下身子，无奈道，“走吧，吃饱喝足该干活了，原以为凭我们师兄妹的实力，一旦加入麻匪肯定是备受重用，可这……”
这和大部分苏省工人一样，扛着各种器械平整山坡、山顶，扛着彩钢板之类搭建活动板房？这苦力活，和想象的差距有点大啊。
唯一还好的是，他们身为武林高手，身子骨壮实，只要能吃饱，干这种苦力活也能一个顶四五个，甚至更多。
宫二同样加快了进食速度，风卷云残吃完后，抹了一下嘴，笑道，“还别说，这位九爷提供的饭食，虽然都是大锅饭菜，味道还真是美极了，量也够大。”
“我以前在家里吃喝都没这么爽利啊。”
“有这种伙食，别说闹灾时期了，普通百姓就是丰年年景，也吃不起这么好的。”
时间还很充足，她们这类武林高手，当苦力就当吧，以她的实力，迟早有令那位九爷大吃一惊，重新安排重用她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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