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酒酣耳热
和蒋雨姗在电话里又随便聊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我们也已经赶回到江海办事处。我收起电话，和上官天娇一起从车里下来往客房部走去。
在各自进入自己的房间之前，上官天娇忍不住了，问道：“唐局，晚上约了什么人的饭局，看你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我说：“蒋雨姗帮我约了几个投资商，组了一个饭局，闹不好也许今晚就能达成几个意向性投资客商，那我们的压力一下子就减少很多。”
上官天娇说：“这是好事啊，我晚上反正也没事，跟你一起去呗。”
我想了想，笑着说：“我带张琎去，你就别去了，都是一群狼，你去了不安全。”
上官天娇不服气地说：“蒋雨姗都能组这么个饭局，我怎么就不能去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
我坚持说：“你真的不能去，行了，你就别跟我争了，晚上老老实实待着。你去把张琎叫到我房间来，我有事跟他谈。”
上官天娇噘起嘴巴，满脸不服气地打开门进入自己房间。我摇着头苦笑一声，也打开门进了自己房间。
泡了杯茶，喝了两口，打开电视看了看新闻频道，张琎敲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几份报纸。我把今晚饭局的事跟他说了说，让他去银行取点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张琎离开后，我一边喝茶一边翻阅报纸。有两家报纸今天已经刊登了赛马比赛的争鸣稿件，这些记者果然很会空穴来风，经过他们的包装和吹捧，把一次普通的商业策划描述得似乎具备了时代精神。
五点半的时候，我从房间出来，和张琎一起去银都酒店。来到停车场的时候，上官天娇从后面追了上来，走到我身边央求道：“唐局，你带我一起去吧，乔美美回去了，我晚上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挺无聊的。”
我有点烦躁，沉着脸说：“你今天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让你去了吗，非要去。”
上官天娇低下头不说话，一脸委屈的样子。张琎赶紧息事宁人地说：“唐局长，你就让上官科长去呗，一桌子都是男的也怪没意思的，有几个女同志还可以调节气氛。”
我说：“干脆我把话说白了吧，我估计这些老板都不是什么好鸟，做生意的人有几个不是好色之徒。吃饭倒是其次，我就担心他们喝高兴了还要去唱歌找小姐什么的，上官去那种场合不太合适，现在明白了吧？”
上官天娇大大咧咧地说：“他们要找就找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没见识过。”
我心想这货看来是铁了心了，死皮赖脸非要跟我们去，不知道到底安的什么心，不耐烦地说：“行了，上车吧，既然你非要找死那我也不拦着。”
上官天娇神色一喜，手脚麻利地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看着她这个德性，我心想怎么连上官也变成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我把车钥匙交给张琎，由他开车，自己坐进后排。我们一行三人向银都酒店进。
六点钟之前，我们来到银都酒店，在迎宾的带领下进入订好的豪华包房。蒋雨姗也刚到，看到我们三个人进来，站起身露出笑脸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我把张琎和上官天娇分别给蒋雨姗做了简单的介绍，蒋雨姗和上官天娇握手的时候笑着说：“唐局长，你们江海财政局的女干部可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啊，尤其这位上官科长，小脸蛋长得可真是精致，只是这样的漂亮脸蛋容易招狼。”
上官天娇谦虚地笑了笑，说：“蒋总说笑了，你才是真正的大美人呢。我在江海就听人说了，蒋总可是滨河四大美女之一，上次在COLOR慢摇吧，就有幸目睹了蒋总唱歌跳舞时的风采，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所以今天听唐局说和你一起吃饭，我就死皮赖脸地跟着来了，就是为了来再次一睹蒋总的风采。”
这句话大概蒋雨姗也蛮受用的，她呵呵地笑了两声说：“上官科长可真会说话，哎，我老了，比不了你们年轻人。”
我说：“你们两个就别互相吹捧了，这年头的人到底是怎么了，没人表扬就自我表扬，一旦有人表扬就顺杆往上爬。”
我们四个人在房间里说笑一会，蒋雨姗约的那些企业家陆续都到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老板来的时候都带着年轻的女秘书，仿佛故意暗中较劲似的，女秘书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光彩照人。一个空间里美女多了，顿时房间里就让人感觉亮丽了许多，而且有一种春色满园关不住的感觉。
我特意观察了一下上官天娇，现她神情还算平静，说话也还算得体，只是在最后一个看起来年轻一点的老板进来后眼睛亮了一下。这个老板看起来不到四十岁，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这次来的老板他是唯一没有带女秘书的。
蒋雨姗站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那位老板，让他坐在了上官天娇身边，而她自己则挨着上官天娇坐到了我身边。这一次安排显得有些意味深长，我扭头看了蒋雨姗一眼，蒋雨姗也不说话，只是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饭局开始后大家照例是客气的寒暄，男人们互相说一些场面上的恭维话，女人们之间的话却并不多，反而有一种暗中争芳斗艳的架势。
既然是蒋雨姗组织的饭局，酒菜上来后蒋雨姗站起身端着酒杯做了一个开场白，她落落大方地说：“诸位，非常荣幸今天大家能出席这个饭局，这是给我蒋雨姗的面子，我心领了。虽说只是一个普通的饭局，但我更愿意把这次聚会看成一个平台，大家能够相识就是一种缘分，有一起吃饭的缘分，说不定以后就有一起共事的缘分。这个时代讲究资源整合，我相信只要有诚意，我们以后都有大把合作的机会，共同做出一番事业来。”
其中两名老板鼓起了掌，大声说：“说得好！”
蒋雨姗微微一笑，然后接着说：“今天我特意邀请了江海市市委市政府派来滨河招商的招商小组组长唐亮唐局长，他可是江海市的财神爷，主管一方财政，这次来滨河招商不仅带来了江海市市委市政府的诚意，也带来了很多招商的优惠政策和招商方案，这对我们在座的诸位来说也是一个机会。江海是我的家乡，欢迎各位到江海来投资创业，我相信唐局长能最大限度提供帮助。这第一杯酒我敬在座的诸位，大家一起干了吧。”
在座的人纷纷端起面前的酒杯或者茶杯，互相碰了一下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喝完第一杯酒，接下来气氛就更加活跃，在座的人你来我往互相敬酒。酒场一旦热起来，话题就开始宽泛起来，有谈论时政的，有谈论国家经济的，也有谈论时尚和最近比较具有争议话话题的，当然，酒桌上自然免不了黄段子和男女之事，房间里不时传出哄笑声。
趁这个机会，我简单跟几个老板介绍了一下江海的招商政策和投资环境，并向他们出了参加招商会的邀请，表示随时他们来江海投资。当然，饭局上只要以扯淡和攀交情为主，真正触及招商的话题反而谈得很少。在中国谈生意就是这样，工服在诗外，能否达成意向其实费得的力气不多，大多数精力都在培养感情和拉交情上。
在这种场合，蒋雨姗就展示出了她商场女强人的风采，制造氛围和控制节奏显得驾轻就熟游刃有余，和每个人都谈笑风生。而其它的美女在这个夜晚就成了真正的配角，她们的只要任务就是倾听并赞同老板们的观点。
我注意观察了一番上官天娇，今天晚上她非要来，可来了之后话也不多，只是时不时和坐在她身边那个年富力强的老板低声说几句，其余时间就是听在座的人表各种观点。
饭局从六点多一直持续到九点多，在座的男人们仍然意犹未尽，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饭局进入尾声时也没有人倡议下一场。我估计这些老板要么是觉得各自都带了秘书去夜总会没什么必要，要么是对声色犬马之事已经没那么热衷。
九点半的时候，蒋雨姗端着酒杯站起来说：“今天非常高兴，希望以后这样的聚会再多一点，大家能够互通有无，资源共享。时间差不多了，耽误了大家这么长时间我深表谢意，来吧，我们干完这杯酒就告一段落。明天唐局长会派人把邀请函给各位送过去，希望几位老板百忙之中都来参加，相信这次招商会一定会让各位满载而归。”
在座的老板们满口答应，纷纷端着酒杯站起身，和我碰过杯之后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喝完这杯酒张琎叫来服务员买了单，然后各自起身一同离席。
在银都酒店门口，我一个个的和这些老板握手告别，并相约在招商会当天再见。其他人都走后，我转身望着蒋雨姗说：“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些老板只要有那么一两个愿意来江海投资，那你都是有功之臣，我代表江海人民谢谢你了。”
蒋雨姗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头脑仍然很清晰，脸上丝毫看不出酒意，眼睛在夜色里闪闪亮。她淡淡地笑了笑说：“不必这么客气，我也不全是为了你，只是想通过你寻找几个合作伙伴。之前我和他们中的几个人谈过合作的事，现他们对去江海投资的信心不足，所以今晚才特意拉你这张虎皮做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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