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我眼前的她今天穿着一件米『色』的大衣,看其质地好像是羊『毛』绒的。(。纯文字)她的头柔顺而乌黑,脸型精细而肤『色』白皙,给人以沉静、知『性』的感觉。我不禁在心里感叹:如果她不是干了那样的一份工作,怎么会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呢?
不过我是知道的,我和她真的不合适。一方面她的内心是那么的纯净,而我却早已经是千疮百孔。另一方面她见证过许多的生死,所以把生命和人『性』看得更加神圣。那天她给我讲的关于她自己的经历就完全地说明了这一点。
如今的我与以前已经不大一样了,在经历了那么多的女人之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见到漂亮的女人就毫无原则地去上。更何况目前我的地位也不允许我再像那样去做。
所以,我觉得自己把她当朋友看是最好的,这才是真正对她负责人的态度,同时也才可以对荣书记有一个毕竟满意的交代。 医道官途:妇产科9
我去她对面坐下,问她道:“最近还好吧?”
她笑着回答我道:“反正就那样。最近的案子比较多,有时候我要出现场,这是我作为法医的工作。”
我笑着说道:“如果我不了解你的情况的话,还真无法想象你竟然是一位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女人。说实话,我很佩服你。”
她摇头笑道:“我这有什么好佩服的?这就是我的工作。虽然我现在已经工作这么长的时间了,但有时候在出了现场后回去还是吃不下饭。前段时间有人在省城的郊区现了一具尸体,报案后我们很快就去到了现场,我现那具尸体都已经高度腐烂了,满身都是蛆,解剖完毕后我根本就吃不下晚饭。呵呵!像干我这样工作的人,哪里会有人喜欢啊?”
我明显地感觉到了,她这是有意地在把话题朝那件事情上面引。其实我也很理解她,作为女人,毕竟她的年龄也不算小了,心里肯定会为自己的个人大事着急的。对于她来讲,也肯定是有着择偶的起码标准和原则的,因为她对自己的优秀有着最基本的信心,而且也应该有着她自己最起码的坚守。
或许对于像我这样一个已经有过两次婚姻的人来讲,这也应该算是她的底线了。当然,由于她对我真实情况的不了解,才会以为我这个学医的,并且还是市长的男人与她一样优秀。
我假装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个转移话题的意思,随即就笑着说道:“我完全能够理解。我是学医的,假如让我去干你那份工作的话,说不定我也受不了。所以我才敬佩你呢。对了,那个案子破了没有?”
她的脸顿时就红了一下,随后才说道:“没有。没有任何的线索。死者的身份都还没有搞清楚。全国那么多失踪人口,就是我们江南省每年失踪的人员也不少,现在的人流动『性』很大,根本搞不清楚死者究竟是谁。据统计,中国每年大约有八百万人失踪,有近千万的人在寻找中。而且失踪和失散人口的数量还在增加。加上多年累积的失散人口,每年寻人的人口在一千万以上。随着网络的普及,上网成瘾、会见网友等现象的失散人口逐步增加。青少年失散人口增长最快。老年痴呆而『迷』路走失也占据失散人口的前三位之一。”
我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会脸红了,还是因为我故意岔开她话题的缘故。不过此时我顿时就诧异了,急忙地问她道:“我们江南省每年会有很多人失踪吗?不会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的话,这也太可怕了。”
她回答我道:“这很好计算。全国每年失踪的人口有八百万左右,每个省每年失踪的人口也就大约是这个平均数。”
我大约地估算了一下,心里顿时骇然,“听你这样说,我们每个省每年失踪的人数就有几十万?不会吧?这也太可怕了。这些失踪人口难道大部分都是被人杀害的吗?”
她摇头道:“那倒不是。这个问题很复杂,被人杀害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人口拐卖、流动人口缺乏登记,而失踪的人因为各种原因暂时不愿意与家人联系,还有前面我讲到的老年痴呆等原因。此外,由于我们的身份证管理不完善,也有不少的人变换身份后悄悄出国去的,这样的情况女『性』较多,这些人大多是去国外卖『淫』。”
我顿时明白了,内心里面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感到恐惧和震惊了。试想想,假如一个省每年有几十万人死于犯罪,这是多么的可怕的一个数字啊。
我点头道:“这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不过想起来也还是觉得很可怕。也许是我身边没有失踪的人,所以我一直以来对这件事情没有多少概念。”
她说道:“是啊。其实吧,失踪人口问题在世界各国都是一个难题。在国外,包括很多达国家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一般也只是在警方作一个登记备案,一旦有了线索才能加以查找,总的说来也是很被动的。毕竟失踪的人不是一个小数目,而失踪的原因又是各式各样的。造成这种现象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人口流动的急剧加速,而相应的人口管理体制却没有大的突破。与国外相比,中国对于失踪人口的寻找缺乏必要的技术手段和制度架构,类似于全国『性』的失踪人口信息系统这样的东西还没有建立。在我们国家,对人口的管理一直是以户籍为基础的条块分割方式管理。对于失踪人口,警方有自己的一个管理范围,而民政部门也有自己的一块领域。这种不统一先就不利于解决问题。人口失踪是一个社会问题,所以必须纳入到整个国家层面上来加以重视,光靠单个部门是解决不了的。”
我现她今天的话特别的多,估计她这是为了掩饰前面的那种尴尬的缘故,所以我就当然应该去配合她了。随即我就问她道:“可是你刚才讲的那个案子不一样啊?那毕竟是凶杀案,不可能就这样结案吧?”
她苦笑着说道:“其实我们每年都有很多案件是不能够破获的。不过我们国家的凶杀案并不多,最多的还是『自杀』案件。特别是像这种无名尸案件就更难破获了。警察破案都是需要线索的,然后根据线索去寻找罪犯的踪迹。冯市长,你对逻辑推理有些经验,你说是吧?”
我点头,“是啊。不过我实在是外行。小事情让我推理一下或许可以,但是真正遇到什么案件的话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说到这里,我忽然地想起童阳西的那个案子来,心里不禁苦笑:确实就是这样,我在破案这个方面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天分。 医道官途:妇产科9
我们正说着,荣书记就从外边进来了,她是一个人,没有带秘书,驾驶员当然是在下边了,我的驾驶员也是如此。
她一进来就看着我们笑,“嚯!聊得正欢啊你们两个。说说,你们在聊什么呢?”
我笑着说道:“我们正在聊凶杀案呢。小闵无意中提起的,我倒是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
荣书记顿时就笑,“你们两个,一个搞法医,一个是医生,倒是有着共同的爱好。现在不准说那个了啊,说了我可是会吃不下饭的。”
我们都笑。
随即荣书记就问我道:“点菜了吗?”
我笑着说道:“你是领导,你还没有来,我哪里敢自作主张?”
她即刻就指了指我,“你呀。。。。。。好吧,我来点菜。”
我即刻去外边把服务员叫了进来。
荣书记很快就点好了菜。在这一点上她有些男人『性』格,不,准确地讲是领导风范,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荣书记没有要酒,她平日里本来就很少喝酒,除非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才会端杯。不过我知道她的酒量很大,上次我们合资厂汽车下线的时候,汪省长和黄省长到我们上江市来出席剪彩仪式,汪省长连续敬了荣书记好几杯酒,他要求荣书记用大杯喝,结果那天荣书记喝下了好几杯白酒,总量起码在一斤以上。喝完后她好像一点事情也没有。
不过今天最开始的时候荣书记还是以茶代酒去敬了闵思维一杯,“小闵,来,我敬你一杯。欢迎你到我们上江市来做客啊。”
闵思维说了声“谢谢”就去与她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茶。
结果这样一来就使得我也必须去敬闵思维了。随后我就只好端起酒杯去对闵思维说道:“小闵,我也敬你,欢迎你到我们上江来玩。”
可是这时候荣书记却说道:“冯市长,你怎么没有一点心意?你说的和我说的完全一样。”
我急忙地笑道:“不一样呢。你说的是欢迎她来我们上江市做客,我说的是欢迎她来玩。你那样对她讲是以长辈的身份,我是以朋友的身份。不一样的。”
荣书记笑道:“那你们就先从朋友交起吧。”
我和闵思维在碰杯后就忽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荣书记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而我和闵思维之间一时间又找不到话题去讲。不过像这样的沉默也就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我即刻就对荣书记说道:“荣书记,我向你汇报一件工作上的事情。呵呵!本来这八小时以外是不应该谈工作的,不过我们现在不是五加二,白加黑吗?我就借这个机会顺便向你汇报一下吧。可以吗?”
她去看了闵思维一眼,笑着说道:“冯市长,我们谈工作的话,可就把我们小闵给冷落了。”
闵思维急忙地道:“没事,你们谈。对了,两位领导,我在这里不会影响你们谈事情吧?”
我急忙地笑道:“不会,都是一般『性』的工作问题。”
荣书记也笑道:“小闵毕竟是当警察的,就是不一样,保密意识蛮强的。” 医道官途:妇产科9
闵思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随即我就对荣书记讲了今天我给市民政局安排的那件事情,最后我说道:“荣书记,上次你找我谈了话之后我一直在思考你向我提出的那几个问题,后来我也找了一些人来了解了一些情况,同时也去到下边做了一些调查研究,结果我就现了这样的一个问题。我觉得这件事情非常重要,因为它关系到我们整个上江市的稳定。而且我们要暂时解决目前的一些问题应该也不是很困难,关键的是我们必须要想到。还有就是,荣书记,我觉得你心里可能真正担忧的就是这方面的事情吧?你是不是担心我们的稳定会出大问题?”
她沉思了一会儿,随即点头说道:“听你这样一讲,我就觉得好像是这样了。如今我们上江市的各项工作都推动得很快,但是一旦稳定上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可是一票否决啊。冯市长,这件事情你想得很周到,就这样去办吧。还有就是,希望市『政府』在今年年底的时候多筹措一笔资金,春节期间我和你一起去挨家挨户慰问那些困难的家庭。我们面子上的事情要做,但是更应该把事情做到实处。其实这也并要不了多少钱,但是我知道如今我们的财政情况,即使几十万的资金要拿出来也是很困难的啊。更何况到了年终的时候,到处都要花钱。冯市长,这没有什么困难吧?”
我笑着问她道:“荣书记,一百万够了吗?”
她顿时就笑,“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如果有一百万的话就太好了。”
我苦笑着说道:“荣书记,我哪里有什么办法啊。你说得对,到了年终,我们各个项目都必须要给乙方付款出去,人家也要过年呢。现在市里面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加上年终的时候各个部门给职工奖金,那些钱本来就是他们自有的经费,只不过是前部放到了我们的财政上在统一管理罢了,平日里我们把那些钱统筹起来使用,但是到了年关的时候总得让我们的每一位职工都过一个好年吧?说实话,如果你要我另外拿出钱来的话,我实在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了。”
她诧异地问我道:“那你刚才说的那一百万准备从什么地方出?”
我回答道:“荣书记,如果是象征『性』的去给部分贫困市民家庭拜年什么的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要按照名单上去一一走访的话,那起码得一百万的资金。我们暂且不说有没有这笔钱的问题,就是从财政使用上来讲都不能直接把这笔钱拿出来。因为这支出的是现金,没有票,这样的账目是无法入账的。如今我们上江市是全省率先在使用收支两条线的财政管理体系,所以这样的花费到时候搞不好就会出问题的。所以,这笔资金只能从市民政局走,这样才合乎财务规定。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去省里面打点秋风,请省民政厅给我们拨出一笔专项资金,我们把这笔钱拿出来处理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她看着我,“你有把握能够拿得出来吗?”
我笑道:“当然有。最近省民政厅下了一份文件,其中就提到了帮扶贫困家庭的事情,今天我还对市民政局的负责人讲呢,让他们尽快去省里面一趟,争取多要点钱回来。前面我不是讲了那件事情吗?到时候我们就用那笔钱去慰问下面的贫困家庭吧。春节之后,从明年开始我们再进行常态化地对贫困家庭给予最低生活保障金。荣书记,你看这样可以吗?”
她又想了一会,然后才点头说道:“我看行。就这样。既然如此,那到时候我们就多拿出一些钱来吧。把这次争取到的经费,以及你前面讲的市『政府』给一部分,市民政厅考虑一部分,然后一次『性』地按照两个月的标准全部下去。”
我笑道:“行。你说了算。”
她随即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冯市长,明年的两会,那可是要花费几百万的,这笔钱你考虑好了从什么地方出没有?”
我笑道:“荣书记,这件事情就请你放心吧。年后我们的资金就好办了,几百万是没有问题的。”
她笑着点头道:“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好了,我们不谈工作了。你看,我们把小闵给冷落了。”
闵思维笑了笑后说道:“没事。我觉得你们谈的事情蛮有趣的,我一点都不了解,也是第一次听到市委书记和市长这样谈工作。”
荣书记和我都笑。
闵思维又道:“两位领导,我可以问问吗?你们开会怎么就要花那么多钱啊?几百万!太吓人了。给贫困家庭的补助一百万都困难,开个会几百万却轻轻松松就拿出来了。我有些不大理解。”
荣书记听了后顿时一怔,随即就笑着来看我,“冯市长,你看我们小闵多单纯?”
我也笑,随即就向闵思维解释道:“小闵,我这样给你讲吧。每年我们国家从中央『政府』到地方各级『政府』都要召开人民代表大会和政治协商会议,这是各级『政府』必须的而且是非常重要的政治生活。通过这样的会议,各级党委和『政府』对前一年的工作进行总结,同时对新一年的工作进行规划,通过广泛听取人民代表和政协委员的意见,让今后的工作做得更好。所以,这样的会议不但具有非常重要的政治意义,更能够为一个地方的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展起到巨大的作用。所以,这笔会议开支是非常必要的,而且也是不能够简单地用金钱去衡量的。小闵,我这样讲你明白了吗?”
荣书记看着她笑,“冯市长讲得很清楚了,你明白了是吧?”
闵思维点头道:“大概明白了。不过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几百万啊,可以买多少东西啊。”
荣书记顿时就笑,随即她对我说道:“冯市长,还是你继续向她解释说明吧。你是市长,对这笔钱是怎么开支出去的更清楚。”
我笑着说道:“是这样,每年的两会参加的人员很多,最大的几笔开支就是会议材料、吃饭和住宿,因为会议期间还安排有参观的内容,所以用车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闵思维似乎还是有些不解,“这地方的很多代表都是本地人,家就住在这座城市里面,干嘛还要安排食宿?”
我禁不住就笑了起来,“既然两会是如此的重要,那么作息时间就应该非常统一,这样才能够显示出两会的严肃『性』。如果大家都回家去睡觉吃饭,然后拖拖拉拉来开会,讨论问题的时候也经常迟到,那像什么话?小闵,这是政治问题,所以你不明白也可以理解。”
她叹息着说道:“其实我也不想关心什么政治,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样的钱花在会议上怪可惜的。”
我和荣书记都笑了起来。不过我心里倒是觉得闵思维确实很单纯的,而且单纯得可爱。
吃完饭后荣书记对我说道:“冯市长,怎么样?你带着小闵去参观一下我们上江市的夜景?”
她的意思我当然明白,而且现在是晚上,如果由我开车带着闵思维去市里面兜一圈的话也不会被别人看见。可是我却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标明一种态度,于是我急忙地就说道:“荣书记,你让你秘书带小闵去吧。小闵,对不起,晚上我还安排了一个座谈会。”说到这里,我看了一下时间,然后继续地说道:“现在距离开会的时间差不多了。荣书记,你看。。。。。。”
闵思维的脸顿时就红了,而且还显得有些尴尬,她说道:“荣阿姨,冯市长,我还是马上回省城去的好。我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还耽误了你们不少的时间。真是对不起。”
荣书记看了我一眼,我现她的眼神里面有着一种轻微责怪的意味。她说道:“那好吧,我让驾驶员送你回去。冯市长,一会儿我坐你的车回办公室。”
我心里很是歉意,但是却又不可以再多说什么。
荣书记要付账,我说道:“荣书记,我来吧。今天就我一个男人,只能由我付账。我私人请客。”
荣书记笑道:“也行。下次我请你。”
其实这顿饭也花不了多少钱,不过我心里是知道的,荣书记把有些事情看得很重,她不大喜欢在这样的事情上用公款去消费。
送走了闵思维后我送荣书记去她的办公室,在路上的时候她问我道:“今天晚上你真的安排了座谈会?”
我顿时不语。
她随即就叹息着说道:“你呀。。。。。。算了,我不多说了。哎!”
我心里很是惭愧,同时对她也有着一种感激。我对她说道:“荣书记,对不起。”
可是她却随即轻声地说了一句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话来,“人啊,难道真的就不能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么?”
我即刻去看了她一眼,但是却现她正在看着车窗外这座城市的夜景,我只好闭嘴。车上一阵寂静。
忽然,我就听到荣书记在说道:“冯市长,最近你还是召开一次拆迁户代表的座谈会吧,『摸』『摸』情况。特别是涉及到的那几家企业的法人,你最好单独去找他们谈谈。不要等事情出现后再去处理。”
我说道:“行。”
她将脸侧回到了车内,“冯市长,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作为『政府』的一把手,有时候该矮下身去的时候还是应该矮下去。一旦事情出现了再去处理的话就麻烦了。”
我不得不承认她说到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里面去了。作为『政府』的一把手,在我的心里始终对那些商人是有着一种防范心理的。其实我也想过去和他们谈谈的事情,但是后来我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我估计到那些人很可能会借机向我提出另外的要求。
想到这里,我随即就问了荣书记一句:“荣书记,我心里在想,万一这些商家借机提出一些份外的要求的话,比如要求做一些工程什么的,那怎么办?”
她说道:“原则是必须要坚持的,作为市委市『政府』,我们先要做到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尽量做到仁至义尽,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些人还不识好歹的话,那我们就只有采取非常的手段了。”
我这才真正地明白了她的意思。与此同时,我心里也有着一种惭愧:她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在杀伐决断上可是要比我强多了。而且她考虑问题比我更细致、更深远。
第二天我就分别去拜访了那几家涉及到拆迁的私营企业法人,分别和他们对拆迁方面的问题进行了交谈,我希望他们能够带头支持市『政府』的工作,更希望他们作为先富起来的这批人要起好带头作用。
他们倒是很客气,在我面前的时候态度也还比较谦恭,不过他们正如我所预料到的那样,都要求市里面能够为他们企业的展多考虑一些机会。
我当然是明白他们的真正想法的,不过我却不可能给他们肯定的答复。我说道:“作为市『政府』来讲,肯定是会对你们的企业进行扶持的,我们也会给予你们和外来企业一样的政策待遇,这你们不用担心。”
他们当中好几个人就都问了我同样的一个问题,“冯市长,假如我们想要参与市里面的一些重点项目的建设的话,市『政府』可以优先考虑我们吗?”
我回答道:“我们必须按照原则办事,至少不能做违反招投标法的事情。我作为代市长,只能坚持这个原则,请你们能够理解。”
他们最后的表态却都很模糊。
肯定地,我对他们的这种表现是非常的不满意的,于是就再次向他们提出了市『政府』的要求。
结果他们的态度却依然如此。我心里不禁就想:我们国家对改革开放的最初设想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让先富起来的这部分人去带动其他的人共同致富。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似乎显得有些不大切合实际了。人都是自私的啊。
后来我有走访了一些涉及到拆迁的普通市民家庭,他们与那几家法人代表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对我的来访感到很是意外,同时也很激动。当我向他们提及到市『政府』关于对拆迁工作的一些要求之后,他们都非常明确地表示支持。
我的心里很是感动,在经过了这两种情况的对比之后,我顿时就在心里涌出了一个让我感到愤怒的词语来:为富不仁。
不过我心里是明白的,对于这样的事情我不能过于地情绪化,而且我还想到了荣书记对我提出的那个原则来:仁至义尽。
于是我让市『政府』办公厅通知那几家企业的法人到市『政府』开一次座谈会,同时让下面的部门准备好拆迁合同。我的想法很简单:再与他们诚恳地交谈一次,然后就直接要求他们签署合同,以免夜长梦多。
在召开会议之前,我专程地去拜访了安老一次。当我说明了来意之后,他很高兴地答应了去参加我们的这次座谈会。
其实最开始我还担心这些私营企业的法人代表拒绝来开这个会的,但是他们却都准时地到达了。我心里就开始批评起自己思虑的不周详来:他们作为私营企业主,在一般情况下是不愿意与市『政府』生矛盾的,更何况他们的根本目的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所以,像这样的讨论会他们是必定要参加的,或许他们会觉得这是一次可以讨价还价的机会。
在会议开始后我再一次向他们宣传了城市改造的重大意义,再次向他们提出了市『政府』的要求。
随后安老就讲了一段话,他说:“前面冯市长已经把城市建设的重大意义讲得非常的明白了。在我看来,我们上江市这一届领导是真正为老百姓办事的,你们的父辈我都认识,我虽然退下去了,但是在这里我还是想以你们长辈的身份向你们提一个要求,希望你们配合好市委市『政府』的工作,你们的支持才是真正地为你们自己的子孙后代造福。。。。。”
安老有些激动,到后来还一个个叫出他们的名字,甚至也叫出了他们父亲的名字,与此同时还回忆了很多关于他们父辈的光辉事迹。
说实话,他的这一通讲话很精彩,让我听了后也有些动情。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他们却似乎并不卖安老的账。其中一位法人代表说道:“冯市长,安老爷子,你们讲的这些我们都懂。但是我们企业的生存也是非常重要的问题,而且我们国家才颁布了《物权法》不久,我们自己的私有财产应该受到法律的保护。目前市『政府』出台的补偿标准明显地不符合市场价值,这就非常明显地侵犯到了我们的私有财产,所以我们有权对市『政府』提出的补偿标准提出质疑,甚至可以拒绝与市『政府』签署合同。这是我们的权利。”
随即其他的人都纷纷附和他的意见。
我想不到这个人会提出《物权法》的事情来,这就让我一时间难以继续去说服了,因为《物权法》确实明确规定了私有财产的合法『性』,但是却没有明确规定当『政府』的规划与私有财产生矛盾时究竟该如何去处理。
不仅仅是我有些措手不及,就是安老也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人人这么不给他面子,他一下子就愤怒地站了起来,指着这些人大声地道:“你们,你们简直是太不像话了!你们这样做简直是一种忘本!简直就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顿时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我顿时大惊,慌忙吩咐工作人员马上给医院打电话叫急救车。与此同时,我快速地跑到安老的身边蹲下,快速地解开他衣服前面的扣子。这时候我们的工作人员准备去将他扶起,但是却被我严厉地制止了。
我以前是医生,非常清楚病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轻易搬动的。此时,我的心里万分后悔,后悔今天不应该把他给叫来。我直接怀疑他是在情绪激动之下出现了脑溢血。
市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很快就赶到了,他们快速地对安老进行了检查。我一直在关注着他们检查的结果。
还好的是,当医生检查完毕后这样对我说道:“冯市长,老爷子好像不是脑溢血,估计是急怒攻心。”
我顿时放下心来,“最好还是马上给他做一个脑部ct,这样才能够完全放心。”
医生开始去摁老爷子的人中『穴』,同时在对我说道:“那是必须的。但愿他能够马上醒来。”
不多一会儿,老爷子真的就悠悠地苏醒了过来,他睁开了眼,可是随即却又闭上了。医生『摸』了一下他的脉搏,随即就朝我笑了笑。
我顿时明白了,这才去看那些正站在旁边的那几位法人,他们都惶恐而尴尬地在看着我。我冷冷地对他们说道:“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吧。希望你们回去后好好想想。”
我随同救护车去到了医院,医院的院长听说了此事后慌不迭地跑了来,我吩咐他马上给安老安排一间单独的病房。
安老刚刚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醒来了,他对医生和与我一同到医院来的市『政府』工作人员说道:“我没事。你们出去吧,我想和冯市长说两句话。”
当所有的人都出去后,躺在病床上的安老朝我伸出了手来。我急忙去将他的手握住,“安老,您的身体问题不大,您别着急。我也会吩咐医院对您进行一下全面的检查的。”
他摇头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谢谢你给我找了一个好医生,让我的血压控制了一部分下来,不然的话今天我就完蛋了。冯市长,你不要内疚,像我这样的身体和『性』格,今天不出这样的问题另外的时候也会出的。哎!想我安某人,『性』格好强了一辈子,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话连放屁都不如。现在的人把钱看得太重,其它什么的在那些人的眼里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说:“安老,您说得对,所以您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和那样的人生气。不值得。没有其它任何的东西比您自己的身体更重要。这件事情您别管了,我有办法处理好这件事情。”
他点头,“我知道你有办法。冯市长,说实话,我这个人高傲了一辈子,能够让我看得上的干部不多,更不要说像你这样的年轻领导干部了,但是你不一样。”
我急忙地道:“安老,您过奖了。”
他摇头道:“冯市长,我说的是实话。其实现在的领导干部要赢得老百姓的拥护很简单,那就是不贪,心中要有老百姓。可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却有那么多的领导干部做不到。哎!冯市长,刚才你说你有办法处理好这件事情,难道今天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仁至义尽?”
我心里顿时对他敬佩不已,心想这真是老而弥坚,他当了那么多年的领导干部可不是白干的。我点头说道:“是的。安老,您真了不起,连这都能够猜到。”
他微微地摇头道:“你不用称赞我,我只是从荣书记和你的处事风格分析到的,如果是陈书记在的话,他肯定就直接把这些人抓起来了。”
我苦笑着说道:“呵呵!那也不一定啊。老陈这个人虽然『性』格上霸道了一些,但他做事的分寸还是有的。”
他点头,“也许吧。不过冯市长,我想提醒你们一下。虽然这些人的这种做法很让人不齿和愤怒,但是你们还是要谨慎行事,千万不要随便抓人。现在中央提倡展私营经济,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稍不注意的话就很可能会陷入到政治问题里面去的。”
他的话让我对他更加敬佩起来,他却说讲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而且这也是我最近两天来思考到的一个问题。我微笑着对他说道:“安老,您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的话,我们是不会去实施那一步的。”
他顿时愕然地看着我,“哦?你还有别的办法?”
我朝他点了点头,随即就对他说了一句话来。他听了后顿时就笑了,“冯市长,真有你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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