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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第323章我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开

小说:养丞作者:宁远字数:3748字更新时间 : 2021-12-30 09: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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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被卷入军资大?案, 一夜之间被提审了十多个?人。

当时沈长空在洞春拜访一位贤儒,去的时候沈家还?好好的,谁能想到等他一回来发现家里?空了一大?半。

家奴哆哆嗦嗦地说了是沈约带了一群官老爷来拿人, 不由?分说全都给拷走了。

沈长空怒不可遏,到博陵最繁华的西市当街击鼓鸣冤!

沈长空一顿爆鼓吸引来近百人围观,痛斥沈氏嫡长女沈约不识好歹, 乃啄母睛之鸮鸟。当年她前妻在她于北线作战时,不守『妇』道与下人通-『奸』, 被沈家休了,赶出沈家门?。如今沈约回到博陵,竟还?要?为这『荡』-『妇』复仇!当真是是非不分辜恩负义?!

除了辱骂沈约之外,沈长空自然?要?为沈家伸冤。

沈家十多人被捕的事?情,整个?博陵府传得沸沸扬扬, 此事?必定是得到了天子支持, 不然?沈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朝中多少要?员都出自沈家,凭借一个?犯人单方?面的证词,很难这么强硬地拿人。

天子是不敢骂的, 即便沈长空再以?刀子嘴闻名,他也只敢在背地里?散播对天子的不利言论, 当街辱骂的胆子必然?没有。

所以?沈长空将辱骂的目标从天子身上, 转到天子身边的能臣, 他的政敌身上。

除了痛斥沈约之外,沈长空更是直指当今大?理寺少卿童少悬奴颜媚骨,之所以?能步步高升靠的不过是一张嘴阿谀奉承。

更不用说枢密院的酷吏石如琢,手段凶残屈打成?招,这三人结党营私沆瀣一气已经不是一两日。

这些『奸』佞小人君侧之恶岂可留!继续纵容只怕会污染大?苍朝堂的风气, 更会损害天子的威名!

沈长空在博陵素有美名,在言官之中更是九鼎大?吕,他在西市这么一闹,博陵府中各大?肆作台上立即多了许多关于这三人的檄文,一时间无数歪曲的骂名铺天盖地,全都泼在了三人身上。

有辱骂的自然?也有为之辩驳的。

童少卿当年舍身保住了东小门?,让博陵百姓免遭胡人践踏,此时才过去几年,博陵百姓还?全都记在心里?呢。

还?有西南讨贼,一去就是三年多,家里?刚刚出生的女儿都跟着去那苦恶之地,童少卿牺牲多少,大?家都有眼睛,全都看着呢。

更不用说镇国大?将军了。沈将军常年在外征战,杀胡贼保九州,还?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她如何会是君侧之恶?

即便沈长空能影响童少悬和沈约在士人中的名声,百姓们却都在自主自愿地为她俩说话。

但对于一直在暗中行事?的枢密院主事?石如琢来说,就没那么好运了。

虽然?不知道枢密院具体是干什么的,但惯用酷刑的恶名在外,除了沈长空混淆视听之外,肆作台上针对石如琢的口诛笔伐并没有人为她反驳。

……

大?概是躺得太久,最近一轮的烧退之后石如琢浑身难受,便趁着夜『色』出来走走,醒醒脑子。

中秋节,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她没人好团圆,就走到西市最大?的肆作台前,看看骂她的人都在说些什么。

今夜虽然?不宵禁,但因为中秋节是个?特?殊的节日,西市经营到前半夜就结束了,这会儿已经是后半夜,市集冷冷清清,应该是没有人的。

但月光下,石如琢看到一个?人坐在肆作台前用来给人放置纸笔的石台上,身边点着一盏小油灯,正?在埋头狂书。

那人写得极快,写完一张便一挪屁股,从石台上下来,狠狠地拍到肆作台上,愤恨不平道:

“满口胡言,你懂个?屁。我看你这下如何辩驳!”

童少悬这一下拍得狠了,拍完才感觉到手掌被自己拍红了,疼得发麻。

她甩手的工夫,似乎看见肆作台的角落里?的另一篇檄文,也是骂石如琢的。

她将灯拿来,不另外浪费纸张,直接在那檄文的旁边奋笔疾书,如同批阅文书,给出密密麻麻的“指导意见”。

写完之后她将笔横着咬在嘴里?,后退一看,对自己行云流水有理有据的反驳和文不加点的暗讽相当满意。

她一回头,看见石如琢就站在她身后,嘴里?的笔一松,掉了,在她素净的衣衫上划下一道长长的墨迹。

童少悬:“啊!”

石如琢:“……”

两人对视,史诗级尴尬。

石如琢双臂交叉在前胸:“你在做什么?”

“练字。”

“……”

石如琢走上前,将童少悬手里?的油灯拿了过去,看了一圈肆作台上的言语和童少悬的驳论。

“童少卿的笔力?进步不少。”石如琢点评。

童少悬没想到会得到她的称赞,正?要?回应,眼前灯火一晃,油灯回到了她的手中。

“不过,没必要?浪费这种时间,你应该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上。旁人如何说我,对我而言不值一提。”

童少悬点了点头,但并非表示赞同:“那你为何来这儿呢?”

一句反问,将石如琢堵了个?正?着。

童少悬把笔拾起来,坐回了石桌上。

“博陵府这么大?,但肆作台上的气氛和夙县的差不多。现在夙县的童府酒楼还?开着呢,我三姐的徒弟掌勺,顺顺当当。”她扭头直视石如琢说,“当初若是没有你一腔孤勇,在肆作台上痛斥鹤华楼种种卑劣行径,或许我们家还?会惹上更多麻烦,往后的一切更是说不清了。”

石如琢不自在地看向别处:“说这些作甚……”

童少悬不管她看向何处,依旧牢牢地凝视着她:“你为我们家做过的事?我永远记得。无论你将来想要?走哪条路,背负了什么身份,你石如琢永远是我的挚友。我会为你做挚友应当做的所有事?情。”

……

沈长空派人去贴在肆作台上的檄文,贴多少就有人针锋相对地反驳,那文笔犀利,辞采炳炳烺烺,不仅将檄文全部驳得体无完肤滴水不漏,嘲讽之意淋漓尽致。

毕竟这可是出自进士科状头之笔。

论文章,如今朝堂二十到三十岁的人拎出来画个?圈,能出童少悬其?右者,恐怕一个?都数不出来。

走过路过的坊民们每回看到肆作台上的争夺,都将那些檄文当笑话念,再将反驳的文章拿出来一对比,单从文采来看檄文就落了一大?截。

甭管事?实如何,坊民自然?更信文采更好的,也就信了枢密院所惩处的都是恶人,石主事?都在为天子办事?,惩『奸』除恶,不该背负骂名。

一时间,这位忍辱负重的石主事?还?成?了民间各种话本子里?的主角,以?她为原型的虚构故事?在博陵府热卖,几乎人手一本。

吕澜心买了一摞回来,当着石如琢的面声情并茂地大?声朗读。

石如琢:“……再读就给我滚出石府。”

.

沈长空气急败坏,这他娘的谁啊,这么能写。再这样下去可不妙。

沈长空在沈家别馆召集了沈家上下可用之人以?及大?批的家臣、谋士,共同讨论应对之策。

可单是想要?找能够对抗那肆作台上驳文章的都找不到人,一个?个?看过文章之后竟寻不出反驳的角度。即便勉强写出来也是狗屁不通,当真将沈长空气得够呛,把人全部赶走,准备自己『操』刀动笔。

结果他自己也写了个?心浮气躁,完全找不到切入点。

将笔一摔,差人拿酒来。

沈长空酷爱喝酒,每每下笔无感觉的时候他便会喝上两杯,便会立即有灵感,一气呵成?。可是今晚喝了两杯,灵感没有,倒是昏昏沉沉得几乎坐不住,笔握在手中晃晃『荡』『荡』地拿不稳,更不要?说是写就文章。

眼睁睁地看着纸上的字开叉,沈长空『揉』『揉』眼睛,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就喝了这么一点居然?醉了。

看来今天这文章铁定是写不成?了。沈长空也不想再为难自己,把笔一放,走出别馆。

今晚他还?得去拜访他的老师,或许老师能帮他出出主意。

去见老师之前,沈长空还?特?地清了清身上的酒味。

他对老师一向敬重,韩先生最是不喜欢饮酒,觉得饮酒误人,曾经还?没少提点他让他少喝酒。

刚坐上马车沈长空便觉得更晕了,天旋地转之间还?没抓稳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一声突兀的尖叫吵醒的。

沈长空头疼欲裂,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胸口像是压着成?堆烧尽的木炭,堵得他即窒息又烫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有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似乎是个?女人。他费劲地支起上身想要?靠近那个?人询问究竟,却被对方?尖锐的指甲挠了个?正?着,沈长空“哎哟”一声往后一仰身子,正?好方?便对方?一脚蹬在了胸口,直接将沈长空踹翻在地。

“来人啊!救命!快抓住这无耻的登徒子!韩先生!韩先生!”

眼前人哀嚎的声音刮着沈长空的耳窝,直接将他刮清醒了。

此时他看清了眼前这个?人正?是他老师韩范刚纳不久,极为疼爱的小妾。

小妾衣裳不整,刚才挠花他的手紧紧捏着衣襟,一脸的惊恐惧。沈长空胸口凉飕飕,待他往下一看,发现自己衣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开,腰带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厢房之中只有他俩,场面暧昧,若是被看见极其?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这,这发生了什么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呀!你,你可别喊了!”沈长空脸『色』『潮』红,想要?上前捂住那小妾的嘴,要?是别人闯进来可就真的都说不清了!

“呜呜呜!”

小妾被他压在地上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场面更加凌『乱』暧昧。就在这时,韩家家奴们闻声赶来,一脚将门?踹开,和浑身是汗衣衫凌『乱』的沈长空面面相觑。

这回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孽徒!看你往哪跑!你……你还?不快束手就擒!咳咳咳咳!”

韩范一边咳嗽一边在沈长空身后追了两条街,追得气喘吁吁却又追不上,他气得脸『色』煞白,脱下了一只鞋用力?向沈长空的后背丢去。

沈长空头还?疼得要?命,边跑还?要?边向后解释:“先生!你要?相信我!定是有歹人害我!”

“你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你这个?畜生!干下这等禽兽不如的事?还?要?推责,你……咳咳咳……”韩范追他追得气喘吁吁,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

无论沈长空怎么说,韩范全然?不相信。

就在韩家追打沈长空的时候,小妾安安稳稳地卧在家中的厢房的软塌上,悠闲地磨指甲。

沈长空向来爱惜羽翼,二十好几了还?未娶亲,明日里?也不怎么近女『色』,便是一心想将精力?放在仕途,成?就一番大?事?上。

无论出入任何场合,必定衣冠楚楚,不容有一丝不得体的地方?。

可如今他披头散发,拎着裤腰带,脸上还?有三道女人抓出来的血痕,一身热汗在街上被撵着仓皇而逃,模样甚是难堪。

别说是韩范不相信,就是连他自己都怀疑是否在昏『迷』之中真的和那小妾做了什么不伦之事?。

沈长空被韩范以?及韩家家奴持棍棒追了一整个?坊,引来无数围观百姓,指指点点捧腹大?笑。

沈长空狼狈的模样和他所做丑事?一日之间就传遍了博陵。

经营多年的美名毁于一旦,与他“沈长空”这三个?字相连的不再是赞誉之声,而是一片和恩师小妾不伦的骂名。

更可叹的是,韩范居然?在追打沈长空的过程中被气得当场暴毙。

沈长空难以?置信,他的恩师,颇有拜相之资的吏部侍郎韩范竟就这样死了……

沈长空回到府中,勃然?大?怒。

这定是沈约所为……是沈约害我!

想到沈约,沈长空忽然?明白了,沈约定是要?让他也尝尝身败名裂的味道,以?报她妻子被诬陷之仇。

“沈约……”沈长空恨得泣血,但已无翻身的余力?。

韩范作为吏部二把手,居然?因为追打『奸』-夫猝不及防横死街头,澜宛得知此事?后,火速赶往韩府。

居然?是真的。

澜宛在见到韩范尸首时,耳朵里?被灵堂的恸哭声填得满满的,心中已然?开始飞速盘算吏部侍郎的位置该由?谁来填补。

对于吏部,对于澜宛而言,韩范突然?过世相当棘手,而且还?是以?这样方?式过世,连带着沈长空的名声也彻底臭了,沈家恐怕要?保不住了。

澜宛才刚刚过继一子一女,揽下数员武将,新的谋划还?未完全铺好,就损失了两名大?将。

当真猝不及防。

“这回沈长空丑名远扬、韩范之死,看上去是报应和巧合,但这暗中一定有人推波助澜,且这一手推得恰如其?分,连脸都没『露』,就将事?办妥了。这事?肯定有卫袭在背后支持。”

澜宛从韩府出来,坐进了吕简的马车中。

马车内吕简穿着裘衣,搭在裘衣之内是大?鸿胪的绯『色』官服,这象征着大?苍中枢权贵的绯袍和吕简分外相衬,浑然?天成?,宛若是按照她的气质、五官和肤『色』设计而成?。

“天子已经成?熟,手段也越来越强硬。”吕简道,“原本还?想着沈长空能够对付沈约一二,看来他还?是棋差一招。”

澜宛将吕简幞头上沾着的一片落叶捻去:“毕竟沈约是当初咱们第?一个?想要?除去的隐患,此人深不可测,留着她定会坏事?。没想到居然?被她活了下来……为今之计只能割舍沈家。我给项儿安排了亲事?,与钟家嫡女明年正?月成?亲。阿都的亲事?我也有几个?意向……”

所谓的项儿和阿都,便是她过继到膝下的一子一女。

吕简问道:“他们俩意下如何?”

澜宛听她所言,有些好笑:“娘亲的安排,他们哪敢说半个?‘不’字?你以?为都像你那不肖女啊?”

吕简轻轻笑了笑。

“你最近太劳累了,可要?当心身子,别刚养好一点又旧病复发。”澜宛嘱咐她。

吕简道:“我忙一些不打紧,最重要?的布局不可松懈。如今韩范已死,沈长空不堪用,沈家一弃,加上今早从丰州传回来的密报,只怕是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那件事?必须得尽早安排。”

提到丰州密报,澜宛的脸『色』沉了几分:“希望哥哥能够挺过这一关。否则……”

“否则……”吕简看向车帘外错落辉煌的楼宇之上,铺天盖地的血红『色』晚霞,“这博陵美景或许要?不复存在了。”

.

博陵东城门?,鸿胪寺的属官们将一波胡国使团送到城门?口,城卫看完文书之后一一核对符牒。

确认无误之后,便让胡国使团的人出城去了。

小城卫昨夜值夜,今日又值夜,困得快要?站不直。

但胡人穿行,他不想折损大?苍的颜面,就算再困也挺直了脊背,双眼炯炯。

使团马车一行浩浩『荡』『荡』地出城,小城卫严冷的目光落在他们脸庞上。

一阵风吹过,将马车的车帘卷起,小城卫恰好和车里?的男子对视。

男子冷清地看了他一眼,转开了目光,将车帘拽回来,底部的搭扣扣在车窗底部,车厢内的情形便被遮得严严实实。

这个?胡人,看着和苍人没什么区别。

小城卫在心里?道,还?以?为胡人都是高眉深目长睫『毛』呢。

……

韩范横死,沈长空名声一落千丈之后,肆作台上再也没有辱骂童沈石三人的文章。

京兆府连夜查抄了沈氏宗族,将沈长空在内的一干人等押入大?牢。

京兆尹亲自重审当年唐观秋被冤一案,提审了沈家十六名家奴,让他们还?原当初告唐观秋与下奴通-『奸』案的始末。

当年那个?下奴早就不知去向,而其?他的家奴们严审之下,所描述的话语全然?一致,竟没有一个?字不同。

京兆尹经验老道,加上镇国大?将军沈约虽是避嫌,但人还?是来了,坐在堂边上座旁听,即便一个?字都不说,还?是给京兆尹极大?的压力?。京兆尹一听便听出了这十六人全都串过供,否则怎可能说一件事?竟全都从同一个?角度说得分毫不差?

京兆尹让人上刑,十六人分开打,别让他们见面。

一轮板子伺候下来,三人昏了,十一人依旧绝口不提,但有两人要?招供。

京兆尹单独提审二人,这二人终于吐『露』真相,承认当年是沈家家主授意,给了好处,让他们诬陷唐观秋。

京兆尹从狱中出来,松了口气,找到沈约,向她转述了犯人供认的经过。

沈约施了个?手礼:“有劳京兆尹。”

京兆尹赶紧回礼:“应该的,扬善除恶,吾辈之本分!这是下官的分内之事?啊。”

唐观秋一案彻底翻案,翻案经过张贴在各大?城门?。

唐观秋身上背负的莫须有罪名终于平反昭雪,沈家被查抄,一夜之间横亘博陵数十年的望族轰然?倾颓。

唐观秋终于能再次坦然?地走在博陵府的阳光之下。

偶尔遇到以?前相识的人,也会与对方?攀谈一番。

尽管还?会被人侧目,但看向她的多半是同情的眼神。同情她的遭遇,同情唐府的遭遇。

对于过去遭遇的屈辱,她并没有什么难以?启齿。

应当羞愧的不是她,而是加害她的恶人。

这一日,鹅『毛』大?雪覆盖整座博陵,护城河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许多人在河面上滑冰、嬉闹。

沈约和唐观秋携手漫步在大?雪之中,走过故土每一个?熟悉的地方?,每一个?对她们来说有重要?回忆的地方?。

她们不怕冷似的,细数着散落在博陵府的过往,一边说一边相依而笑。

沈约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一直沉浸在审谳之中,紧绷的对抗情绪也被唐观秋的笑彻底瓦解,即便行走在漫天大?雪里?,感受到的也是温馨和明亮。

雪落在她们的髻上,钗上,眉『毛』睫『毛』上,仿佛已经携手终老,一夜白头。

唐观秋开心地将沈约肩头的雪拍去,用踹在袖子里?,被手炉捂得热乎乎的手给沈约冰冷的脸回回温。

她回头指着河面:“阿应,咱们也去滑冰吧。”

沈约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兴趣:“我可知道你平地都会摔跤,何况是滑冰。不怕摔着么?”

唐观秋被她这么一说,更是不服气:“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滑啊!不然?一辈子都学不会!”

气鼓鼓地说完,立即转了调子,笑靥灿烂:“而且不是有你在么?大?将军难道还?能让我摔得四仰八叉?”

沈约最是抵抗不了这样的唐观秋。

一句话就能勾得她答应任何事?。

“好吧,不过你可不许放开我的手。”沈约交待着,还?没到冰面上就已经将唐观秋的手牢牢握住。

唐观秋回眸粲然?一笑:“我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唐观秋眼中明媚的光让沈约眼前的雪花变得更加柔软,仿佛下的不是一场大?雪,而是一簌簌冰凉凉又甜滋滋的饴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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