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转过天来，章停难得睡了个懒觉，起床时已近十点。客厅里只有萧臣一个，规规矩矩坐在那里看电视，声音小得几近于无。

章停走过去，极其自然地坐在萧臣旁边，顺手把电视声音调大。

“冯山呢？”

萧臣指了指斜对面那扇紧闭的门，不用问，冯山还睡着呢。

章停估摸着冯山不睡到饿醒是不会起床的，便对萧臣说：“我带你出去溜达溜达，熟悉下四周的环境，再去超市买点日用品和菜。”

萧臣乖巧点头，贴心地关了电视。

章停首先带萧臣去了最近的手机卖场，给他挑了一款银白色最新款手机，再带萧臣去银行办卡，把抓水鬼赚的钱存进去一大半，只给萧臣留了少量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萧臣默不吭声，把章停交代他的各种重点铭记在心里。

完事二人转去超市，章停过去只在寒暑假会偶尔来这边暂住，吃住更多是在父母那边。如今住了三个人，什么东西都得多备一些。

萧臣推着手推车寸步不离章停，并把章停随手丢进车里的东西全都摆放整齐。

章停瞄一眼整整齐齐的手推车，眉梢挑了挑：“你有强迫症？”

萧臣微微蹙眉：“嗯？”

章停莞尔：“没事。”

萧臣嘟了嘟嘴，趁章停面对货架选购商品时偷偷掏出新手机，上网搜索“强迫症”。

等章停拿了几袋零食转回身时，萧臣正儿八经地对章停说：“我没有强迫症。”

章停一怔，随即笑出了声。

萧臣白净的脸在他的笑声中逐渐变红：“我，我真没有强迫症，就……就……”

他看看一点多余缝隙都没留的整齐购物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只是他幼年时家里教的规矩。

章停怕他再窘下去会爆炸，赶紧安慰道：“我知道了，你没有强迫症。”

萧臣执拗地盯着章停的眼睛，似乎是在求证他说这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应付。

章停收敛笑意，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值得信赖的光芒。

萧臣这才释然。

只不过他没发现章停再度转向货架时，平静的脸上挂上了无声且无害的淡淡笑意。

二人大包小包回到家里时，冯山刚好打着哈气拉开了房门。

“你们出去了？”冯山瞥了眼挂在客厅墙上那个很有后现代艺术风格的挂表，“你们吃没吃呢？”

章停提起菜兜晃了晃。

萧臣有样学样，提起装零食的兜子晃了晃。

还没睡醒的冯山仿佛嚼了一颗大酸枣，捂着腮帮子，表情那叫个一言难尽。

这俩人，指定有点不对劲。

章停拎着菜往厨房走：“你们要是饿就先拿零食垫一下，半小时后开饭。”

~

悠闲的日子过了两天，萧臣不仅对章停家附近的路烂熟于心，连整个城市的交通地形图都印刻在他脑海中了，于是章停终于可以安心去上自习，而冯山也在家人的催促下决定回家待几天。

章壁好不容易从家里跑出来，得知堂哥要去好好学习，又灰溜溜回去了。

萧臣没事可做，章停去哪他就去哪，章停看考研的书，他就随便看图书馆里的书。章停发现萧臣阅读速度非常快，特别是那些用古体字印刷的读物，萧臣差不多是一目十行，做不到完全背诵，但上面写的内容全都记得住。

“你要不要考个大学什么的？”章停觉得萧臣是个能上一流顶尖学府的好苗子。

萧臣摇了摇头，上学有什么意思，再说他都听冯山说了，上大学要住校，还要查寝，他才不要搬出去呢。

可又一想，他不搬，章停也是要搬的，考上研不就搬去宿舍了么。

“我能考研吗？”

他问得极其真诚，章停不想打击他却还是诚实摇头。

萧臣沮丧地“哦”了声，又埋首于各类杂七杂八的书籍中，只是看书的距离比先前进了不少，像是恨不能钻到书里去。

章停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轻声给他解释了现代上学的体系，然后说：“大学毕业之后就可以考研了。”

萧臣依旧提不起兴趣，等自己大学毕业，章停研究生早读完了，那他考研还有什么意义嘛。

~

这天晚上，萧臣一个人在小区花坛坐到深夜。章停回父母那一家团圆去了，原是要带他一起去，可萧臣说什么都不肯去，无奈之下也只好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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