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执着的小子
“金芒？”来人声音中充满了惊喜。
金芒茫然回头，却见百里西一正在街道对面的铺子门口惊喜的看着自己。
“百里……”金芒一时有些恍惚。
百里西一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看了看两面穿行的人流，穿插着走了过来。
“金芒，真的是你！”百里西一很高兴，金芒如同一个普通女子一样漫步街头，这种居家的轻松样子，让他的心再度颤动。
“你不是去容澈那里帮忙去了么。”金芒收敛了别样情绪，很随意的说。
“我能帮什么忙，那些俗务我又不懂。”百里西一很高兴自己跑出来散心，这不是遇到了避而不见的金芒。
“你倒是会偷懒。”金芒白了他一眼。
“你这不是也出来了么。”百里西一看她不像是出来办事，很高兴的说：“这京城我上次来过，也没机会逛。不如我们趁着有空，一道逛逛？”
金芒想了想，回去也是受刺激，不如就当真散散心也好。
“好啊，要是无聊别怪我翻脸走人啊！”
“行！”百里西一很好说话。
他刚听人家说游湖好玩儿，便拉着金芒离开京城去了城外，城西不远处有条小河，可以撑着小船游玩，往南划几十里地，便是宽敞的河道，便有一些大船了，可以听歌赏舞，喝酒作乐。
两人来到小河旁，租了一条船，坐在船头吹着小风。
船夫在船尾撑船，倒是很稳当。
船头很窄，两人并肩而坐，难免挨着碰着。
“金芒，这些日子你还好吗？”百里西一问道。
“挺好的呀。”
“是吗……”百里西一看着金芒，一直茫然无措的心逐渐安定下来，他看着金芒的侧脸，眼神晦暗。
“你呢，听说一回去就闭关了？”金芒晓得他在看她，只是随口问道。
“闭关了。没想到错过了那么多精彩。”百里西一终于调转视线，看着河面笑道：“不过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金芒心中一动，却没有追问。
百里西一也没继续说下去，两人就这样顺着河流来到了宽广的河面上。
“两位客官，前方就有大船，你们可要上去？”船夫问道。
“要去，靠过去吧。”
“诶，好嘞！”船夫改变了方向，靠向大船。
他还想跟大船说一声放个梯子什么的，就见百里西一扔给他一块碎银子，站起来朝着大船飞跃上去，而那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子，竟然也身形飘逸的跃上大船。
百里西一给了船上的管事一锭银子，算是包下了这艘大船。
管事的连忙让人把二楼收拾出来，给上了酒菜。
百里西一邀请金芒在二楼坐下，两面开着窗户，前后是穿堂，大船缓缓向河中央驶去，带来一阵清爽的风。
两人推杯换盏，百里西一觉得气氛良好，便趁机开口道：“金芒，这次回来没见到你我其实很失望，我以为你在故意躲着我。”
“我为什么要躲着你！”金芒乜了他一眼。
百里西一呵呵笑了，斟酌着说：“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又相遇了。我不想说什么这是缘分的话，但是我认为有该跟你说的话，就要找机会说出来。”
“你说啊。”金芒心中一慌，却轻笑道。
“你我之间渊源颇深，在仙阵中，我对你表示了好感，而你却总认为我是小孩子的胡闹。”百里西一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曾经我也对此有过怀疑，所以后来我回了天一门，想着跟你分开一段时间，定然就能分得清这感情是否是真实的。”
“不好好修炼，成天想着这些！”金芒眼神闪烁。
“是呀，我不像言师妹那样有本事，一边跟容澈处着感情，一边就修炼到了我无法企及的高度。”百里西一自嘲的说。
金芒反而于心不忍了，道：“世上千年来也只出了一个言卿正。”
“言师妹天纵之才，我不说她了，只说我，只说你，只说我们俩。”
“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时日尚短，不论我如今怎么表白，你都不相信我对你是认真的，我想说的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时间来证明。”百里西一难得很严肃认真的说。
金芒的心摇摆了下，随即苦笑着摇摇头，百里西一还是不明白真正的症结在哪里。
“你相信我！我……”百里西一看她摇头，急切的凑过来想要表明心意，金芒却伸手阻止了他的靠近。
“我是妖兽！”金芒一字一顿的说，“尽管化形了，可我是妖兽这一点没有改变！”
百里西一怔住了，这件事是他一直下意识的回避着，可是他也是心知肚明的。
“我知道啊！”他说着，眼珠却不由自主的飘了一下。
“知道和面对，是两回事。”金芒也认真的说，“你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你如果要跟我在一起，就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就要时刻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甚至是诋毁，你确定你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来应对这些？”
“我能！”百里西一道：“我只在乎我们两人，我为什么要在乎天下人！”
“说得容易，可坐起来太难了，而且我也不希望你成为众矢之的，你性格开朗重情义，你应该有更光明的未来，而不是因为我而堕入黑暗，远离人群。”
“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金芒淡淡的说，其实换成其他任何人这样说，她早就同意了，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人妖之恋，不去管最后的结局。可是对象是百里西一就不行，因为她在乎，在乎他的看法，在乎他的心理。
说到底还是胆怯，就怕有朝一日看到他后悔的样子。
金蟒是冷血动物，可是也是专情的，一生只能动情一次。
此时，她有些恍然了，为什么楚楚说自己正在经历心劫……
原来动情的时候，就是心劫来到的日子，所以自己才会虚弱成那样，才会勉强才能维持人形！
认识到这一点，她更不敢接受百里西一了，如果有朝一日百里西一始乱终弃，她会不会一怒之下因爱生恨一口把他吞下？
百里西一看着金芒，明明她眼中也有挣扎，也有情意，可是为何百般表明心意她就是不接受呢？她究竟在顾虑什么？
百里西一有些心灰，不过还是争取道：“至少你给我时间证明我自己，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行吗？”
金芒看着百里西一认真的样子，无奈的点点头：“如果你发现自己改变了心意，随时可以离开。”
百里西一气得一噘嘴：“我不会改的！”
金芒就笑了：“好啦，逗你的。”
金芒也想通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自己现在还不准备飞升，等将来飞升了，或者他先飞升了，这不知是好坏的缘分，怕是也就自然而然的尽了，顺其自然吧，多思无益。
百里西一长出一口气，露出个笑容来。
他知道自己以往给人的印象是什么，如今想要改变这个看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对了，楚楚怎么没回来？”百里西一问道。
金芒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问：“你不知道？卿儿不是受了天一门秘境了么。”
“嗯，这我知道……难道楚楚？”百里西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难道楚楚被收回去了？”
“那是当然，只要一日没有解除灵宠的契约，楚楚就一日受制于秘境。先前秘境无主也就罢了，她还能逍遥几日，如今秘境归了卿儿，她必须会去认主。”
百里西一唏嘘道：“言师妹果然强大！”
犹豫再三，他还是说道：“言师妹收取了天一门的秘境，这……是不是太过了。”
“过什么过，秘境本就是无主之物，卿儿能够收服那也是她的福泽机缘，闻人老头不觉得欣慰就罢了，居然还恼羞成怒的派人刺杀卿儿的父母兄长！真是半点儿仙风道骨都没有，一肚子的龌龊！”金芒狠狠的骂道。
百里西一结结巴巴的问：“什么？什么？刺……刺杀言家人？闻人掌门做的？”
“你傻！他会亲自来吗？这事自然是派人来做的！只不过他们太小看言夕夫妻了，刺杀失败，灰溜溜的回去了。”
百里西一不相信，可是金芒从不会说谎，更不会诬陷别人。所以他觉得自己需要压压惊，兴许是幻听了。
“所以卿儿才会把婚礼提前这么多，就是为了跟那飞升渡劫赶在一起，让闻人老头分身乏术，难以破坏！”
“竟然有这种事……”百里西一兀自不敢置信。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金芒道，“慢慢适应吧。”
百里西一长出一口气，道：“或许我离开师门也是一件正确的事。”
金芒迟疑一下，道：“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你家族。”
“应该不会，我对师门又没有什么伤害。”百里西一的脑子时好时不好。
再过几日就是言卿正和容澈大婚的日子了，凡人的婚礼，尤其又是个亲王，定然热闹非凡，百里西一方才看着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清一色的祝福与期待，他心中无比的羡慕，忍不住又去看了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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