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大胆猜想
因为墨营有周客宏和容澈管着，就连宝公子都从来不插手墨营的事务。
但是很长一段时间墨营就跟消失了一样，低调的让人几乎快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若不是容澈在这里，言卿正也想不到要过来。
「墨营弟子修炼如何？」言卿正问道。
「还是老样子，进展缓慢。」容澈很无奈，如今的墨营几乎都是当初跟着周客宏的那一批魔界来的人，那些被种了魔丝的修者很多都因为看不到希望转而求容澈抽出魔丝，从此改修仙道，就算得一切重来也在所不惜。
自从飞升通道重启之后，魔界也没有再派人过来。时隔多年，墨营的人越来越少了。
言卿正跟着容澈回到他的住处，以容澈曾经做统帅的经历来说，这墨营也复制了军营的模样，容澈的房间布置得跟大帅营帐似的，宽大的桌椅后面立着一块木质的山河图屏风，转过去就是他的床榻。
两人边说边聊，有弟子送进来瓜果点心，奉了茶。
言卿正左看右看问道：「周先生呢？」
容澈道：「这个时间通常他都会去裂缝旁。」
见她也没有追问，知道只是随口问一句，想起前段时间在风荣她提起的话头，便问道：「卿儿，上次在风荣的时候，你说有件事要想明白了，如今怎么样了？」
言卿正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想着目前仍没有找苗皇确认，便道：「再过几日吧，我去一趟苗境。」
「那究竟是什么事？」
言卿正本不想再没有确定的时候说了，怕他因此怀有希望，最后行不通会更失望。
但看他一直这样在意，便随手放了个隔音结界。
「这件事不是想瞒着你，而是怕你寄予厚望之后发现行不通，会受打击。」言卿正先解释道，见容澈点头表示理解，才斟酌着说：「上次在风荣，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或者说是一个可能性，只不过不能确定。后来仔细思量过了，觉得可行。」
「什么事？」容澈隐约有些激动，能让自己受到打击的希望……只有那一件！
「就是关于我们各自飞升后，想要再见是否只有成为尊者一途！」
「那么……究竟是什么想法呢？」容澈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禁抓皱了衣服。
言卿正是这么想的，仙界与魔界自然是壁垒分明相互仇视，两界除非在仙魔战场，否则轻易不接触。
只有尊者级别才会互相走动，但不会在对方界面多做停留。
所以说即便是将来修炼到了尊者级别，也需要耗费好大的精力打破空间壁垒去找对方。
然而魔界修者在这一界，区区一个仙界下辖的低阶位面都会有些受压制，那么到了尊者级别就算能打破空间壁垒也难长久待在仙界，反之亦然。
虽说两人能够相见已经实属难得了，但言卿正想要的可不是几万年才能见一面，见一面才几天的将来。
「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其他可能？」
言卿正笑了，问了句：「我刚才问了谁？」
容澈略一思索，道：「周先生。」
「他是魔修吧，还是魔兵！」
「没错。」
「那么游弋呢？章仙王呢？他们是仙人吧！」
「是……」容澈似乎理解些了，「卿儿，你的意思是？」
「这一界，既有仙品也有魔品，不是吗？」
言卿正笑的更加灿烂了，她琢磨这事儿不是一两天了，越推测越觉得大有希望。
「这一界？可我们不是要飞升的吗？」在这一界不是最多有五百年的寿命么……怎么突然又绕回去了？
「不不不！」言卿正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我们若只为了这三五百年的相守，不至于拼命到这种地步！」
「嗯！」容澈点头，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你是说……我们飞升之后，再回来？」
「对嘛！」言卿正忍不住想要与容澈击掌相庆，「你说可行吗？」
容澈罕见的万分紧张，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行……行吧！」
「就怕你会这样，所以没问清楚之前，想先瞒着你的。」言卿正忍不住长吁一口气，自从这个想法在脑海中闪现过后，就像生了根一样，她无时无刻不在推演着结果。
一直以来都只在自己脑海中盘旋的想法，终于说了出来。
「怎么回来？」容澈问了句突然想到了周客宏等人的来处，顿时双眼放出精光，「既然他们能来，我也就能回来！」
此刻他又恢复了自信，说实话这可真是个超级大胆的想法，自古以来的人们只会向往仙界，拼了命的修炼只为一朝飞升，从没有人想过再回到下级位面！
他们反其道而行之，也不是不行！
「若真是如此，那……那我们夫妻团聚希望更大了！」容澈忍不住激动的站起来，将言卿正圈在怀中。
言卿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弯了弯嘴角，却也掩藏不住的担忧。
给了他这么大的希望，若是行不通怎么办？
不，就算行不通她也要找到办法，她一定要回来！
「我这就去找苗皇打听。」
言卿正也坐不住了，容澈一听也要去，他要第一时间与她一同听到答案。
苗皇很欢迎他们，已经几年没见了，上次言卿正来苗境只是见了恒源就走了，可谓是来去匆匆。
「哈哈，你们二人的修为又有精进！」苗皇哈哈大笑着，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葵那小子怎么样了？」
言卿正谢过苗皇，回答道：「他挺皮实的，还在先天晃荡呢。」
苗皇再度哈哈大笑，甚是满意。
「今日来是想请教苗皇一件事，还请摈退左右。」言卿正严肃起来。
苗皇左右看过去，两边的手下便知趣的退了下去。
设了个隔音结界，苗皇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言卿正轻轻点头，直接道：「今日来问苗皇，您也好、章仙王也好，其他的秘境也好，都是仙品之后重新回到下界的吧！」
苗皇眼中闪过疑惑，这不都知道的么，不过还是点头道：「是。」
「您见过的周客宏、还有屠戮魔尊，都是从魔界来的吧！」
「也是。」
「那么其实这一界的任何法则对他们都没有伤害吧，只是有些压制作用，对吗？」
「这倒是，毕竟飞升之后重塑仙体、魔体，就已经算是高等位面的人了，来到低级位面自然不会……」才这么解释着，苗皇似乎边说边猜到了言卿正的想法。
他真的怔住了，一时间脑海中乱纷纷的。
「可是……可是你们是从这个位面飞升的，理论上来说是不能继续留在下界的。」
「我们不是继续留在这里，而是飞升重塑仙体之后再下来，这样也不行吗？」
「这……也不是不行，但是……估计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看章仙王就知道了。」苗皇都开始结巴了。
「很难吗？」
「这是自然，简直难如登天！那章仙王定然是用了什么秘法，来到下届以后别的不说，瞧瞧他的灵魂被分成了多少份！而且几乎个个都产生了自我意识，这是何苦！」
「苗皇觉得不可行？」
「不可行，绝对不可行！」苗皇连连摇头，心想这都是什么荒唐的念头！
「是理论上、法则上行不通？」言卿正追根究底的问。
「那倒不是……」苗皇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个事儿，有些事不是说理论上行得通就真的行得通的。
「首先打破空间壁垒从高级位面来到低级位面本身就不容易，更别提还得找到定位本界的方法……就算你都做到了，达到那种能力所需的境界也非同小可，太难了太难了，难如登天！」苗皇不是在打击他们，而是真实的情况本就如此。
从仙界来到凡间本就不被容许，他们二人还是这一界飞升的修者，这更不容易！
他意外于区区两个人类居然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有多不容易？」言卿正卯着一根筋，让苗皇多少有些不爽。
「本皇只能说：绝无可能！」
言卿正笑了，压根儿不同意这种说法，什么叫绝无可能，她这一生对苗皇来说可能过于短暂，但她一步步走过来克服的困难也不少，凭她一己之力让这一界的修者可以重新飞升，建立了一个人类修者与妖兽和平共处的门派，送断过仙根的霍渐飞升，送过雷灵体的雷长老，还研究出来通往仙界、魔界的小传送阵！
她所做的哪一件事事先被别人看好过？
什么叫不可能！她言卿正想做的事情，在她的人生中，就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苗皇有些不喜，便道：「虽然你也做过很多不容易的事，但这跟那些事不一样！」
如果她能做成，为什么几十万年来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
章仙王可是分裂了灵魂下来的，至今无法重返仙界！言卿正想要的在仙界与凡间来去自由，还能保持实力的想法，太过不切实际，苗皇忍不住想要让她们认清现实。
「有什么不一样的？只因为这是仙界的事儿？」
「章仙王的下场不用本皇多说了吧，那个方宴不是至今还在你归一门苟延残喘呢么！难道你想费尽心机飞升仙界之后，再回到这一界苦哈哈的靠着夺舍维持生命？」
言卿正没有再说话，她怡然不惧的盯着苗皇，想要分辨出他这般反对究竟是出于不敢置信还是确有难度。
「苗皇，先前从未有过同一界出现仙魔两道之人吧！」言卿正缓和了语气，「但是我与容澈相遇了。」
苗皇见她始终质疑自己的话，恼火的说：「既然言掌门心意已决，那本皇也不再赘言，言掌门随意吧，成或败本皇恐怕无法断言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言卿正与容澈只好起身告辞，苗皇心情不好，偏过头：「好走不送！」
言卿正走到洞府门口，想起了这些年受到的照顾，终究也不忍心伤了彼此的和气。
「苗皇，最后再问一个问题。」
「你问。」苗皇倒是顾念旧情，说道。
「这……比我们二人同时修炼到尊者境界还要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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