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做豆腐
两盆浸泡好的黄豆正好磨了一小桶的豆浆，不多不少。
刀子将磨出的浆水提进厨房，倒入布袋中。
用吊着的布袋滤过三四遍后，浆水没了多余的豆渣，于是被倒入锅里用大火熬煮。
绵绵站在厨房里，嗅着锅里传来的浓郁香气，忽然觉得手里的草编物不好玩了，讷讷地说：“我饿了。”
“噗嗤——”刀子短促地笑了一下，而后柔声安抚道，“稍稍等一会儿，眼下还是生的，要煮沸了才能喝。”
“好。”绵绵乖乖应声，一双眼却一错不错地盯着那口装满豆汁的锅，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想吃的强烈心思。
刀子失笑摇头，对小娘子这个爱吃的特性见怪不怪，却总觉得会有新鲜的体会，对她有新的认知。
刘贞娘过来看了一眼，见刀子动作娴熟，欣慰地夸赞了一番，又给绵绵搬了张小杌子让她坐着等，而后便离开了。
看得出来，她对自家儿子制作豆腐的技术还是挺放心的，而她的儿子也果然没有令她失望。
刀子一面时不时往灶台里添柴火，一面不停地搅拌着锅里的豆汁，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一瞧便是个麻利的。
没过一会儿，锅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平静的浆水面吐起了一个个的小泡泡，像极了一群游鱼活跃其间。
从听到声音开始，绵绵就忙不迭地从杌子上蹦起来，等不及地喊：“沸起来了，沸起来了。”
这叫声急迫而兴奋，一听就能明白话中的憧憬与向往，这是想立即喝到豆浆。
“还得等等，完全沸起来才行。别急，很快就能喝了。”刀子奉劝绵绵按捺住焦急，再稍稍等一会儿。
绵绵听话地不再喊叫，也不再蹦跶，只是目不转睛盯着锅里的浆水，全神贯注。
响动越来越大，范围越来越广，从中间到周围再到整口锅都是这样。
直到锅里的豆汁冒泡，由小变大，由少变多，最后尽数蔓延开来。
“可以了，可以了。”绵绵欢快地叫起来，她实在太想尝尝味道了，都怪这香气实在太诱人了。
刀子见她急不可耐的模样，眼疾手快地舀了一大瓢出来，放在灶台边叮嘱了一句“烫”，这才撤了火，将锅里剩下的豆汁尽数转移到了洗干净的木盆中，蒸腾的热气汩汩地冒出来，将整个厨房都变得跟火炉似的。
绵绵和刀子被包裹在氤氲的热气之中，瞧不清楚面容，看起来似真似幻，模模糊糊的，仿若水中月，镜中花。
用漏勺把豆汁上头的浮沫捞出来丢弃，稍稍静置了一会儿，等温度稍稍降了一些，刀子才拿起一个罐子。
罐子里装了一种神秘的料汁，就见刀子一手拿着小勺子蘸一点洒入豆汁中，一手不停地用长柄木勺搅拌。
如此反复数次，直到木勺上沾了白色的豆汁却没有顺溜地滴落才不再添加料汁，而是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儿。
“豆花儿吃吗？”刀子问一旁眼睁睁瞧着自己的小娘子。
“吃。”绵绵毫不犹豫地回应，脆生生的，眼睛在灶台上装在碗里的豆汁和一旁装在盆里的豆花儿之间游移。
刀子有求必应，见木盆中的豆汁凝成了一团一团的，慢慢变成了豆花儿的模样，不复流动肆意，定型了。
见状，他用勺子舀出了一大碗豆花儿，仔细地提醒道：“小心烫，晾晾再吃。”
“哥哥，等会儿你帮我调味吧，我想吃咸辣鲜香的。”绵绵不客气地提要求。
“好，我一定给妹妹调制一碗美味的豆花儿。”刀子自是微笑点头。
将豆花儿一勺勺地舀进准备好的另一个盆中，那个盆底预先铺了一层洗净的厚厚的纱布。
那些豆花儿全部装进盆里后，恰好距离盆口还有半个指关节的位置。
刀子将堆在盆边的纱布边角平展地叠在鼓鼓囊囊的豆花儿上头，最后搁上一块早就洗干净的大石板压实。
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等待了。
而绵绵觉出被单独盛出来的豆汁过烫，不宜立即饮用后，便来到刀子身边，看他做着一套干脆利落的动作。
豆腐她确实吃过，也尝过不同花样的，但全程观看制作过程，她还是头一回。
令她觉得神奇的是，这豆腐居然是由黄豆制成，并且是磨成汁水后再变成完全不同的样子，软绵绵又硬邦邦。
“这样就会变成豆腐了吗？”绵绵好奇地问。
“对，还有豆干。”刀子补充道。
“是吗？”绵绵立即反应过来，指着木盆上头的矩形模具，恍然大悟地说，“是不是这些里头就是豆干？”
“是，妹妹真聪明！”刀子笑着夸了她一句，他方才确实将一小部分豆花儿搁进了一排木头格子里。
闻言，绵绵的眼中盈满了期待，她最喜欢吃有豆腐的菜品了，其次就是豆干，对这两种东西根本毫无抵抗力。
刀子一看就知道她这是馋瘾犯了，觉得好笑的同时，即刻奉劝道：“妹妹，这还不能吃，须得等到晚饭时分，你要不先尝尝豆浆和豆花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我这就给你去调制蘸料。”
绵绵遗憾地看向那个木盆，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刀子干了许久的活，全身是汗，又被热腾腾的蒸汽熏得浑身都是热气，他先去冲了个凉水澡。
等他再次来到厨房时，看见小娘子已然坐在餐桌旁，眼前放着一大碗豆汁和一碗豆花儿，翘首以盼。
不等小娘子说话，刀子自觉地将给豆汁放了糖霜和蜂蜜，给豆花儿添了酱油和芫菜沫，还有些许酸萝卜。
两种都分别盛了一小碗，一左一右放在小娘子身前。
绵绵抿了一口豆浆，独特的醇香令她无比满足，长长地喟叹了一声，顺带砸吧砸吧嘴，回味那种甜滋滋的味道。
待那味道渐渐散去，又舀了一勺豆花儿，那种香嫩顺滑，使得她恨不得将舌头一块儿吞下去。
“好吃吗？”刀子见绵绵许久没有说话，好奇地问了一句。
顾不得说话，绵绵沉浸在美味之中，左一勺右一勺，嘴就没停过，只能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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