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离开
六个月大的肚子已经鼓了好大，站一会她就累得腰酸背痛，坐着都缓解不了。
没有办法，何盼盼只好半躺下来，拿柔软的被子垫着肚子，这样总算能让腰舒适一些了。
何盼盼没有等多久，牛大壮就推门进来了，他脸上有一点点窘迫，更多的是愧疚和不舍。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何盼盼抬了一下眼皮，反问他：“知道你是君泽泠派来的人，还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阿牛。”
男人浑身一僵，接着苦笑一声：“你还是那么聪明，盼盼。”
“你怎么敢的？”何盼盼心累：“君泽泠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他们不说情敌这一身份，还代表着两个国家，更是有仇，要是君泽泠知道，估计早就把阿牛大卸八块了。
“他不知道。”
果然是这样。
阿牛苦涩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我已经不想回戎狄了，本来想在你身边，哪怕远远看着你也好，但是我没忍住，还是再次走进了你的生活，你不会怪我吧？”
何盼盼沉默了一会，缓缓摇了头：“我只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杀掉我的孩子？”
阿牛身体一僵，看着她满脸痛色：“当时你没有感觉吗？你在马背上颠簸太久，冻得麻木了，所以没有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看见你的时候，你身下的血已经染红了白马，孩子，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再不放弃他，我怕你也会……”
原……原来，那个孩子，居然是她自己作没的吗？
何盼盼脸色一白，肚子开始隐隐作痛，她眉头一皱被阿牛看见了，他赶紧上前紧张的不知所措。
“盼盼，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就不应该告诉你的，你恨我吧，你恨我，是我杀了你的孩子，你恨我，别折腾自己。”
他着急，却不敢伸手碰她一片衣袖。
“哐当！”
门被撞开，君泽泠跑进去，挤开阿牛就把何盼盼抱了出来，急忙下了山。
“盼盼，你别怕，我带你去看大夫。”
何盼盼乍一听见当初事情的真相，一时悔恨交加，急火攻心，动了胎气，此时肚子一阵一阵的痛，她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双手紧紧抓着君泽泠的胳膊，指节都因为用力过大而变得苍白。
“君泽泠……”她艰难的开口：“原来，是我错了，我们都错了，我恨郑浔，恨水行舟，恨阿牛，却到头来发现，最应该恨的，最可恨的人就是我自己……”
“盼盼你别说话，我们很快就能下山找大夫了，你别怕……”君泽泠加快脚步，只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可以飞。
他后悔死了，来的时候应该把柳毅带来的，他居然放人走了，真的是……
君泽泠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又加快一点脚步，眼看何盼盼要痛得晕死过去，开始昏昏沉沉，神智不清。
君泽泠急了，一边走一边喊她：“盼盼，你别睡，你别太自责了……”
何盼盼掀了一下眼皮看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盼盼，”君泽泠放柔了声音：“你不想这个宝宝也走了是不是？你一定要坚持住，要乖一点，相信我，我能保护好你们的。”
闻言何盼盼浑身一颤，终于想起来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她已经害死了一个，不能再让孩子受到伤害了。
何盼盼眼一闭，嗓子艰涩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让我休息一会。”
休息一会，她闭上眼睛，实在太痛了直接晕死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熟悉的床上，看见熟悉的大夫。
大夫一见她醒来，果然嘴一张就开始絮絮叨叨：“你说你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还是这次来得及时，不然……”
大夫一边噼里啪啦一大堆，一边给她施针，施完还有喝药，各种抢救，何盼盼苦笑一声，被人一顿折腾。
终于等肚子里的家伙平稳下来了，她也累了，再次睡了过去。
看来这次情况真的凶险万分，何盼盼期间又醒了几次，每次都能看见大夫在她旁边忙活，煎药捡药磨药施针，甚至还看见君泽泠含着药渡给她。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几天，何盼盼终于慢慢恢复了。
“以后，绝对不能再情绪激动，最好也不要下床，安心卧床静养，直到孩子足月出生，知道了吗？”
大夫不放心，絮絮叨叨着让君泽泠要照顾好何盼盼。
之前还以为那个牛大壮才是孩子他爹，万万没想到，孩子的爹居然另有其人，长得更帅，更高大，气度不凡，而且紧张何盼盼的程度更高，完全符合一个孩子的父亲模样。
大夫放心了。
之前的牛大壮，人憨脑子傻，连何盼盼卧床都不会扶一把，哪像这个，走路都要把何盼盼抱着。
大夫真是越看越满意，笑眯眯地送走了君泽泠两人。
君泽泠在南疆是有府邸的，他也早早让人收拾好了，只等待何盼盼住进去享福，但是何盼盼拒绝了。
她面无表情，之前是不愿意轻易原谅君泽泠，现在是不愿意原谅自己，满心都是愧疚。
“我想回山上去。”她垂下眼皮，自从从阿牛嘴里得到了真相，何盼盼就再也没有笑过了，一直木着脸，眉眼间全是忧伤。
君泽泠脚步一顿，眼睛不敢看她，只苦涩了语气：“你还是要选择他吗？”
“……不是。”他是阿牛，不是牛大壮。
他带着目的接近她，已经没有了牛大壮的那股真实情意。
说实话，在知道他是阿牛后，何盼盼真的是松了一大口气，还好，还好他是阿牛，她也不用纠结了。
“我的小金金离不开我，它每天都要吃新鲜的虫。”何盼盼找了一个像样的借口，君泽泠就当是真的了。
“好，我跟你一起去。”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宝宝，他怎么也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
果然回到山谷以后，阿牛已经离开了。
他搭建的小屋还很温馨，里面却空无一人，冰冷没有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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