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6、 静夜
“带太医去药房开方子。”
说着，他又朝刘太医微微作礼，一举一言都透着从容和矜雅。
“如此深更半夜，有劳太医了，来日卫谦定当登门答谢。”
闻言，刘太医连连俯身道：“不敢当不敢动，老臣并未帮到什么忙，既然如此，老臣告退了。”
片刻后，寝房外的殿门再次被关上，偌大的殿室内一下变得静谧无声。
昏睡的人依然昏睡着，而宋玄身前的人也似跟静默了般，迟迟没有动静，不曾转身过来面对着她，也不曾再次开口。
宋玄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心里竟升起一股说不清的紧张，手也下意识的握紧。
煤的……特么卫谦今天是怎么了，而且气氛咋变得这么奇怪，是她的打开方式不对吗？？
可就在宋玄心里犯嘀咕时，卫谦突然毫无预料的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她。
宋玄一个激灵，立刻低下头，可那股探究的眼神却不会因为她的慌然躲避而了然退去。
静……
特么怎么这么安静……？
他咋不说话？？
宋玄疑惑的眨眨眼睛，微微咬着下唇。
这般如此诡异的气氛竟让她心里微微有些发毛。
但随即又想到，刚刚那副场景难道真的是她的错吗？天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明明就是个误会好不好？！
那她还有啥心虚的？！
思及此，宋玄立刻抬起头来，却正好撞进身前人幽幽深邃的眼眸，霎时，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立刻和被放了气的皮球一般瘪了下去。
两人一时无话，安静得宋玄几乎都能听见时间在滴答滴答向前了。
自穿书以来，她还从未像现在这般被他如此凝视着，一时只觉自己掌心里的汗越来越多，与之对视的眼神也越来越躲闪。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卫谦终于敛去了眼里的探究，面容恢复平日里的温和。
他叹了一口气，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脑袋，理顺上面几处有些凌乱的发丝，又转而拢了拢她随意披着的外袍，仔细系紧她衣襟前的带子。
见状，宋玄简直要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叹一口气，什么鬼她真是自己吓自己，人家卫谦明明很正常好不好。
但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人如此细心温柔的动作，她不安的咬着嘴唇。
“夫子……”
卫谦不答，帮她修整完仪容后，就牵起她的手要带她离去。
“夫子？”
卫谦依然不理。
宋玄刚刚“犯了事”，此时不敢再做什么拂他意的事情，没有挣扎，只是临走之前回头对跪在地上的女侍飞快道：
“那谁，诶对没错就是你，好好照顾丞相……”说着她又迅速瞥了眼远处大床上还陷入昏睡的人，不禁皱眉再次开口道：
“还有快去帮他盖好被子，别让他受凉了啊——”
正好好交代“后事”的宋玄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被猛地一拉，霎时脚下一个不稳，连带着身体也向前倾，直到撞上了走在前面的卫谦才堪堪稳住。
而卫谦似有所察觉，身形停住，却并未转身过来看她，而在察觉到她站稳后，便再次牵着她走向殿门。
宋玄不满的努努嘴，想说些什么却只得默默的循着痛处，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被撞疼的额角。
刚才是她的错觉吗，明明感觉自己有被拉了一下啊。
思及此，宋玄望着前面那个沉默的身影。
难道……他生气了？？
呵……咱啥也不知道，咱啥也不敢问。
卫谦一直走着，步子很慢，直到把宋玄送回了她自己的寝殿才停下来。
此时殿中无人，宋玄夜里睡觉一向不喜有人留在殿中，守夜的丫鬟全部都赶走了，只留下一两个人在殿门口守着，刚刚进来的时候她们还向自己和卫谦行礼来着。
随即，宋玄被带着坐在了床沿，心里越发不安，她看着静静立在一旁的卫谦，看上去他似乎没有要立刻离去的意思，面容冷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试着开口，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刚才那副惊悚的场景。
“夫，夫子，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不，不是说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吗？”
话一出口，宋玄简直想扇自己一耳光，煤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她明明只是想挑起一下话题，怎么听上去有种被坏了好事的感觉？？
次奥……
闻言，卫谦转身睨着她，片刻才道：“公主殿里发生的一切，无论何时我都会得知，听闻丞相受伤，自然前来查看。”
宋玄再次尴尬的笑了，低下头，“嗯，夫子总是打理着殿上的一切，辛苦了。”
是啊，整个公主殿都是他在打点，心里不禁摇摇头，诶，不能这样啊，假以时日一定要把管事的权力拿回来，不一定要全部，但至少不要让她及她周围有种被完全掌控的感觉。
宋玄正如是想着，突然，她感觉眼前的光线一暗，抬头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卫谦已经来到自己身前，正弯腰解着她外袍的带子。
只见那修长的手指一拉，带子就顺势散落。
宋玄猛然睁大眼睛，他他他这是要干啥？？
还未等她胡思乱想一通，头顶上方就传来声音，“公主，请站起来。”
此刻宋玄如坐针毡，想也没想就立刻弹跳起来。
卫谦便从顺如流的帮她解下了外袍，严整搭在床边不远处的檀木架上，随即又折返回来，准备帮她继续宽衣。
宋玄睡时是穿着两件衣裳的，出门随手套了一件，后来和春怕她受寒又给她披了一件，而刚刚卫谦解下的正是和春给的那一件。
那现在……
啊啊啊宋玄心里彻底凌乱了。
眼看着卫谦白皙的手就要上前来，她立刻后退，捂紧自己的领口不可置信道：
“夫子！”
卫谦闻声停住，手悬在半空中，清冷的眼里带着曾经让宋玄后怕的怀疑。
她看着他，咽了下口水，道：“玄儿长，长大了，这种事，自，自己来就好了。”
卫谦嘴角一挑，“公主怎么了，往常这些时候，不都是如此吗？”
边说着，他的手依然上前，一根一根拉开宋玄紧握衣襟的手指，不顾她惊怔的眼神，拉开了她领口，腰间的衣带。
轻轻一抽，似雪的锦缎就如水般滑下少女的身躯，余下的布料隐约勾勒出令人浮想联翩的曲线，稚嫩的，却充满着某些不可言说的极致。
卫谦摩挲着手里的衣袍，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热，熟悉一如往常的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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