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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缘愁与君同(三)

小说:帝宫痕作者:十月青字数:3657字更新时间 : 2021-12-31 04:5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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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何苦。”

莺儿不愿随她一道去,已是摆明了姿态来。

萧锦瑟扶额冷哼数声,狠盯着莺儿,是要将她看穿了一般,“你不去也罢,如今你个丫头是愈发厉害了,本宫这里养不得你,自今日起,你便不是云松宫中之人。”

莺儿跪地求饶,“娘娘!都是奴婢的错,要是娘娘弃了奴婢,我还能往何处去。”

说着,便是泣不成声,她知萧锦瑟是动了狠心,要是在此事上当真惹恼了她,往后受苦了还是自己。

任凭她跪着,萧锦瑟懒得搭理,前去换过一身华服,又将面容装扮的细致雍容,这才过来,亲自挽了她起来。

笑道:“实则本宫是舍不得你,不过,你如今待本宫倒不真心了。如此,本宫留着你岂不是自找麻烦。你瞧那王贵妃身边很是热闹,你素来喜欢热闹,要是去了她那宫里,你我心下都能舒坦。”

莺儿双脚瘫软,早已起不得身来,喃喃道:“娘娘..”

萧锦瑟只当是听不见,携人便是往明正宫去。

到底她心底存了一口气,是为当日的怨气,与今时求得圣恩的心气。

前头早就没了退路,当初最为淡泊清净的女子,在这漫长的时日里,磨平了心思,任那不该有的念头,蔓延滋长,直至藤蔓一般将她困入其中。

到底还是恨,若不是痛恨,她又怎能苦撑到今日。小妹那张脸依旧浮在她眼前,灿烂明媚。萧锦瑟面露狰狞之色,她在笑,笑那萧雪可怜。

念道:“小妹,你怨不得姐姐,只怪你是个可怜人,姐姐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错也在一时而已,你可明白。”

.

上回一遭后,翠寰仍是心有余悸,差使了底下小宫女前去领了绿绮过来。

绿绮一路上问过,小宫女也只道不知。皇后这会儿找她,不知何故,往昔娘娘在时,同皇后并无交情,她心下疑惑重重,暂且是随着去了,偏也不能违抗。

“娘娘,她人来了。”

翠寰进来回话,皇后招招手,翠寰便是领意,门外带了绿绮进来。

按着规矩请过安,皇后搭眼瞧过,便是笑道:“和妃是个好模样的,不曾想,连身边的丫头,竟也如此标致,到底还是和鸾宫中养人,本宫这里却是比不得。”

绿绮登时一惊,忙道:“是娘娘抬举了奴婢。”

皇后知她是个聪明丫头,索性也不同她打哑谜,起身来,慢慢理过发鬓,迈着细步子,来了跟前,很是温柔。

“本宫今日让你过来,确是事出有因。当日和妃在行宫小产,身边之人,当数了你。”

皇后抿嘴一笑,接着又道:“本宫已派人查过,和妃小产之事,其中并不简单,本宫已禀告过太后,是要将此事查清。是要帮你那主子讨个说法,这才让你过来。”

言语轻巧,一如皇后做派,就是这般轻巧,是卡住了绿绮的喉咙。要是将萧锦瑟道出,无疑是给萧家添了麻烦。萧家若是有难,当是愧对了娘娘的恩情。

可是,如若不言,娘娘当日受了那般委屈,皇上亦是不闻不问,又能有谁来还娘娘个清白。

轻瞄过一道,皇后便知这丫头心里有话,且是松动了不少。

“奴婢不知..”

绿绮将心下一横,当日娘娘尚且是把此事忍了下,倘或今日有差池,她便是无脸再回去和鸾宫。

皇后陡然间变了神色,笑道:“你若不知,当是本宫瞎了眼睛!”

这丫头不肯说,往后也有的是日子让她开口,皇后吩咐下,“带她下去,好生看着。这丫头同她那旧主子一样,都是不识抬举的东西。”

翠寰将人带了下去,往那空房中一锁,隔着门来,对内道:“皇后娘娘既然问了,你便如实说来,也省得受苦。你那主子也去了,你偏这般固执,得罪了皇后娘娘不说,也是扰了宫中的清静。”

里头良久无声,翠寰暗自呸了一声,扭身去了。

“娘娘你可知,绿绮不敢说,更不能说。”

隔着细缝,瞧得外头点点亮光,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后宫中的女子,失了主子,总归是没了依靠,她不曾奢求过,此番娘娘还能来帮她一回。

若是出不去,也罢了,随了娘娘一道去了也好。

.

“贵妃娘娘请回。”

江渊说罢,萧锦瑟仍是不动,摆明了今日皇上不肯见她,便是不走了。

江渊也无法,只得是进来又道:“萧贵妃不愿回去。”

皇上近来忙于朝务,这后宫当中的是非,自打和妃娘娘去后,皇上不曾理过。

江渊前来了些,复又道了一遍,只怕是皇上听得模糊了。

“朕不聋。”

夜珩抬眸,“让她等着。”

这一等,萧锦瑟便是从白日里等到了夜深去,眼见着不妥,江渊仍是过来道:“还请贵妃娘娘回去罢,皇上今日恐怕无闲暇见娘娘您。”

萧锦瑟已是铁了心,“既然是皇上让本宫等,本宫等着就是,待皇上想起了本宫,自然让本宫进去。”

往昔,这江渊同小妹走的近,指不定他心下是有着何种主意。宫中之人,岂能有真,新怨旧恨加之一处,更是不将江渊放在眼中。

底下宫人皆不敢多言,唯恐惹祸上身,避着她来,很是小心。

眉心凝着愁绪,长久不能展开,夜珩起身来了门外,似乎格外喜爱一瞬的凉意。

萧锦瑟远远瞧得是皇上出了来,面上不禁大喜,急切迎了过来。

“皇上。”

他立于门前,目光掠过了她,面上瞧不出波澜。

她来了跟前,请安过罢,又道:“夜里凉,皇上出来也不多加件衣裳。”

“贵妃可有事。”

听闻他语中疏离之意,萧锦瑟便是委屈了,微微嘟囔着,“白日里在小妹那儿,还不曾给皇上请过安呢。”

“贵妃一向是有心意之人。”

他话中有话,萧锦瑟却听不出来,以为得了夸奖,更是得意。

而后,往皇帝身旁又进了一步,她道:“瑟儿有话要同皇上慢慢说来,外头冷,还请皇上屋里去。”

夜珩面上似带了笑,“贵妃竟还知冷,也罢,既然贵妃觉着冷,朕就依了你。”

萧锦瑟忙随他进了来,暗觉皇上体贴,身影渐是要融进了烛火当中,一派迤逦。

不多时,江渊领着一宫人来了圣前,只听那人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确是将和鸾宫中一宫女私自关了下。”

待人退去后,萧锦瑟面上已是挂不住笑,难道她还比不得小妹身边一个丫头。

不冷不热道:“皇上待小妹的好,是让绿绮那丫头也跟着有了福气。”

这时,殿内并无旁人在,夜珩端坐于长案之后,幽幽瞧着她,清冷的眸子,仍在追忆着什么。

忽而他笑道:“朕待她,要是能有一分的好,她便也不会走。”

萧锦瑟不甚明白其中之意,以为是皇上一时胡话,“终究是小妹福薄,怨不得皇上。”

她那一张面容,实为面目可憎,心上泛起的恨意,已让他握拳欲碎,唤江渊带人过来。

不知为何,萧锦瑟这会儿才是不安了起来,直到是李太医被扔到了一旁,她全然明白了,原来皇上是因此,才肯留她到今时。

顿时瘫在了地上,求道:“我并非有意,是小妹自己弄错了药,请皇上明察。”

“事到如今,你怎敢..”

夜珩咬牙,剩下的话终究不曾开口,是他犯了大错,老天要惩罚他,这才让她离他而去。

那孩子,是她深深护着的期盼,也都碎了散了。

被亲人所伤,又被他所恨,夜珩双目暗红,他不忍去想,那个不知讨好的傻丫头,离去之时,为何会在舱面上望着他哭泣。

偌大的殿内,门窗俱是关的严实,可萧锦瑟仍是觉着,好似有密密麻麻的寒风,从那外头呼啸而来,将她团团围困了起来。

到底还是心存了半分侥幸,万幸小妹如今是不在了,此事便无了对证,只要她咬定是小妹自己拿错了药,自然同她无了干系。

“皇上若是不相信,只当是我害了小妹,我萧锦瑟任凭处置。总归是我萧家的女儿,不应身在这后宫当中,小妹是如此,我又有何惧。”

夜珩未应,江渊一旁领会圣意,差人将萧锦瑟带了下去,这一晚上,宫中丢了个贵妃娘娘,却是无人知。

反而是那李太医,待萧锦瑟去后,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此等罪责,他深知瞒不过皇上,怎敢再去隐瞒。

实则皇帝早就有意清查此事,却怕是他错伤了她。

那段过往,让他不敢亲自动手揭开谜团。留得今时再来掀开,除去了愧,更是悔。

李太医已是死罪,江渊将其带下,这宫殿里还是原先的模样,亦无人敢来扰,皇帝身边是凝着气息般,幽静。

夜珩垂眸,手心空荡极了,原本不该放手才是。

.

长夜极深,宫中人只道是萧贵妃又得了皇帝喜欢,甚至是被留在了明正宫,眼见着一时风头无二。唯有萧锦瑟一人清楚,这暗牢里究竟是何种滋味。

她素来是不肯低头落泪,入了宫来的这些年,也不见得当真受了委屈。

往昔皇帝待她平淡些,便是让她生了误解,而今方才懂得,帝王怎会心存温润,最为狠绝才属平常。那李太医已是不知叫唤了,看来应是断了气。

忽而竟是笑出了声来,李太医生生被千刀万剐,如此可是能解了他的恨意。

转而又想,怕是不能,皇上看重小妹,连着那孩子一道。骤然大惊,若非是孩子没了,小妹单就凭着孩子,便能胜于她千万,而她独身一人,又岂能是小妹的对手。

不知是笑,还是哭,萧锦瑟面上扭曲,明明心中所想分明,面上却是拎不清。

暗牢里无人搭理她,不知外头是何时,也不知皇上是要如何处置于她。这般折磨,实为非人。

女子凄凉的哭声,一层又一层的回荡在这幽不见底的地牢当中,实则宫中之人,岂能晓得丞相之女,已是见不得光了。

皇后宫中,自然最先得了消息,“她萧锦瑟果然好本事!”

“谁说不是,连王贵妃都没法子的事,倒是让她得了先。”

翠寰一旁嘟囔,虽是劝解,更似煽风点火。总有些人是唯恐宫中有了安宁日子,算不得眼红,偏偏就是瞧不得旁人好。

皇后是这般,底下宫女便是更甚,“你过去瞧瞧那丫头,本宫已是等不得了,只要那丫头肯开口,凭她萧锦瑟有多少能耐,这下子也要让她懂得厉害。”

“是。”

翠寰带着人去了,且后皇后一时间心上突突乱跳,要是那丫头识趣,当真肯助她一臂之力,此番定能将后宫众人治理个服服帖帖。

便是没了耐心,又道:“本宫亲自过去。”

前头翠寰见了人,笑道:“瞧你,这都饿了一日了,怎还不肯开口。”

绿绮头也不抬,只当是听不得,看不见。

翠寰欲恼,却听得后方有声响,“娘娘来了。”

忙给皇后让了位置,凑近过来低声道:“这都关了一日,滴水未进,还是不肯说。依奴婢看,不给她些苦头尝尝,便是不能说了。”

后宫当中最是忌讳私自动刑,倘若是皇上不知,瞒过去也就罢了。只怕是走漏了风声,让皇上知道了,就算她贵为皇后,也得思量清楚了才是。

“不着急,把门打开,本宫亲自问她。”

外门的动静,绿绮都能听得清楚,为了她一个宫女,皇后竟是亲自过来,仍是让她有些惊异。

按着规矩,她起身来行礼,并不知皇后是何来意,然而绿绮心下亦十分清楚,这一遭,她恐是逃不过了。

皇后道:“本宫不曾看错你,是个懂事的丫头,本宫有意让你来身边伺候,你可愿意?”

“奴婢不敢,只怕是笨手笨脚的,并不配来伺候娘娘您。”

她心下已是骇浪惊涛,只在面上还当作是平静。

皇后斜眼便笑,“本宫有心让你来,你这丫头却是不肯,不知那和鸾宫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你留下。也罢也罢,本宫最不喜让底下人为难,不过是有一回事,还需你来告诉本宫。”

绿绮不应,皇后暂且也不为难于她,只是吩咐翠寰给她送些吃食,旁的并未有异,很快也就去了。

翠寰不能明白皇后的心思,虽是不愿给这丫头送饭,挡不住是娘娘亲自吩咐了下。

只好是备了些东西拿来,又安排人来看住了她,便是去了。

一连两日,都是这般,翠寰更是疑惑,来了皇后面前,又嘟囔着,“娘娘为何不饿她一饿,整日里还给她些好吃好喝的,这丫头倔的厉害,要是不给她些苦头,她怎会开口?”

“她素来倔,当日在王芩宫中是这般,如今在本宫手里,还是这般。”

自绿绮入宫来的大小诸事,皇后早就差人去探了个透彻,否则,不过一个臭丫头,怎能来哄着她开口。

“再给她些时日,本宫无心要伤了她,她要是个识相的,定能懂得本宫的心意。”

翠寰不情也不愿,却知道不能误了娘娘大事,心下有疑惑,便也不说了,只当伺候着那臭丫头一回。

殿中一时又无声,长长的睫毛半垂下,遮掩了神情,粉白的面颊上,忽而是笑,皇后想到了什么,于是来问:“皇上那里可有消息?”

翠寰摇头,“未有消息过来。”

“是皇上防着本宫,就算有了新鲜事,皇上不肯让本宫知道,那明正宫里的事,就连影子本宫也抓不得。”

说罢,不免了又是一阵长叹。

当初入宫时,那时是何等模样的鲜活,如今便是同等的灰败。她时刻不敢忘了,自己正是这宫中,最为尊贵的女子,这样好的年岁里,皇上可曾待她好过。

无心无神,无意无求,熬着漫长的日子,可她不能。不为旁的,只在这皇后位置上一日,她便也无退路可寻。

莺儿私下往王贵妃那里去了,找了相识的进去告诉一声,馥瑶知是她来了,得了空闲,紧忙出来同她一见。

“这里人多眼杂,你随我来。”

说罢,馥瑶又给她使了眼色,莺儿也忙垂下脸,生怕有人识破了她的来意罢,快步随着馥瑶前去了。

两人来了和鸾宫里,莺儿惊道:“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清静,最是好说话。你倒是说说看,要是不往这宫里来,还有何处能让你我前去。”

莺儿喃喃道:“你说的是,只不过..里头那丫头,有些难缠,我是怕碰上她,冤家一般。”

“我实话告诉你,你也别急着害怕,绿绮这会儿不在这宫里,再者,一时半会儿的她也回不来。”

馥瑶于是将在王芩宫中所听得的消息,讲给了莺儿。

又道:“既然是皇后带她去了,往后她便是皇后宫中的丫头,也算是她的造化。”

莺儿不解,“我瞧着未必,绿绮是个犟脾气,她认定了和妃是她的主子,皇后娘娘那里,只怕也要被她掀起风浪来。”

宫中的天,变得这样快。

她来时并不为了绿绮,转了一道过来,竟是让她给搅乱了心神。

“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馥瑶问她,莺儿这才是回神,“想来,你定是也知道了,皇上留了我家主子在明正宫里,为了这事,我没了主意,这才过来找了你。”

两人同是想到了一处去,馥瑶笑道:“我早些时候,便是想着,要是你今个不来,我便往云松宫去一趟。瞧你,这就过来了,到底咱俩才是一路之人,凡事都能不谋而合。”

莺儿却是笑不出,苦着脸道:“你不知..那日,我得罪了她,她要往明正宫去,我就是不愿同她一道,本以为皇上不待见她,去了又能如何,不过是空跑了一趟路,哪里知道,皇上竟是..”

忽的就噤了声,那往后的,莺儿便也不好开口,只管是盯着馥瑶。这番萧锦瑟如此出了风头,回头定是不能饶恕了她,心下早就大乱,早知如此,那日何故与她起了冲突。

又是懊悔,又是后怕,她一个宫女,能有多大的心量,此番,已是自觉着,天便是要塌了。

馥瑶思虑良久,方才作声,“是该拿个主意来。”

“能有何种法子?你我同为宫女,比不得主子厉害,不如,待她回来了,求她饶过我,总之我是她从相府带出来的人,她也不能够这般狠心..”

莺儿独自想着,言语着,话虽如此,可那萧锦瑟是个冷心人,莺儿自无底气。

馥瑶抬眸,那素来压沉着的眸子里,闪过极精明的亮色。她道:“如今,便只剩了一条路子。”

“哎呀!你倒是快些说来!”

馥瑶四处张望了一道,“要是你肯听我的,往后你我二人便是拴在了一处,好坏也在一处。”

莺儿暗中咬牙,“这个我明白..”

“皇后带了绿绮去,便是要借着和妃才好下手,依我看来,云松宫里早晚留不得你。不如,你过来我家主子身边,一则,有了要事,咱俩也好商量,二则,往后在宫里也要有个依仗。”

她说罢,只见莺儿不开口,仍是犹豫。

“你可是傻了?”

莺儿撇了她一眼,面上冷落了下来。

“你说的法子,原先我也曾想过。不过是..平白无故的,你那主子身边,岂能是我说要去,便是能去的。你那主子,更是厉害,她怎会好意待我,莫不是出了虎口,又入了狼窝。”

馥瑶冷笑一声,指着她道:“原来你早有打算!既然你都明白,也该知道要想让我那主子好心待你,空话无用,你要是能助娘娘扳倒了云松宫里的人儿,娘娘自然会待你好。”

莺儿直直对她狠呸了下,“萧锦瑟虽是不堪,我也不至要卖主求荣!再者了,扳倒了萧锦瑟,不过是一时痛快,对我能有什么好!”

她气急了,顿了一顿,扶着墙边又道:“你是存心,要来害我,这回算是我白跑了一趟!”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会来害你,好意帮你,你不领情还罢了,反过来却糟蹋我!”见她这般,馥瑶也是急了。

两人一时拉扯不下,馥瑶只怕引得旁人来。

“我实话告诉你,皇后娘娘迟早是要将那两位贵妃铲除了去,我何曾不知你今时所忧。并非是让你卖主求荣,倘或你一意孤行,不肯与我一道,只怕不等求来荣华,你我便要在这深宫里,消失了去!”

馥瑶所言并非是吓唬她,莺儿怔怔流了泪来,委屈道:“我害怕..”

“还留着一条活路,你可明白?”

说着,馥瑶也只是哭,这宫中早晚是要伤了无辜之人,她们太过于薄弱,如草芥,如流萤,如何能够抵挡。

“我们只为了自保,并非是要去求得荣华,你,可是明白..”

馥瑶鼻音渐是浓重,莺儿仍是撇了她一眼,到底是点了头。

“罢了,我没法子,听你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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