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303、晨曦的师兄
相对于来说，秦记成衣店的生意就差上许多。
倒不是绣娘们手艺不好，而是制一件衣裳所需的时间，远超吃食，往往几个绣娘忙活一两天，也就做出几件成品，还是那种不太繁琐，绣花不多的。
要是专注于绣花，十天半个月出一件都是正常的。
成衣不多，自然吸引不了多少客人，程桑也不急，她没打算一下子让所有的店都打出名气，有前面三家店撑着，成衣店起来是迟早的事。
就这样，四家店的盈利渐渐平稳，有了稳定的客源，程桑也无需再时时刻刻盯着。
正巧，火家的擂台赛，也步入了正式赛。
“程姐姐！我师兄来了！”
这一日，晨曦兴冲冲的抓住了程桑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跑。
“我带你去见师兄！”
程桑强行体验了一把飞奔的快乐，最后在秦府门口见到了被晨曦天天念叨的师兄们。
站在门口的是两个男子，一个约莫二十来岁，身穿一身利落的青衫，剑眉星目，颇为俊美，就是周身的气质有些冷凝，不太像好相与的人。
另一个十六七岁，长相更为乖巧，性子活泼，跟爱笑爱闹的晨曦更为相似。
见了两人，晨曦高兴的不得了，一把松开程桑的手，扑向两位师兄的怀抱。
“师兄！”
楼天接住她，俊朗的面容露出一抹无奈的宠溺，“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
晨曦嘻嘻一笑，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这不是想师兄了吗。”
一旁的少年听的有些心酸，委委屈屈插嘴。
“那我呢？小曦就不想二师兄了吗？”
“当然想了，也想二师兄。”
晨曦眨巴着眼，说的那叫一个真情实切，然而了解她的两人知道，后面这句完全就是附带的，这丫头一向就是个会骗人的小骗子。
常遥哼了声，到底没舍得责怪她，气哼哼的一边从怀里掏礼物，一边数落道。
“就知道你不想我，早知如此，我就不费心给你准备礼物了。”
一听到礼物二字，晨曦从楼天怀里冒出头来，再看向常遥时，一双圆润的杏眸只剩亮晶晶的光，她果断抛弃了大师兄，转向二师兄的怀抱。
“二师兄最好了！”
等了等，她到底等不及了，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
“二师兄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呀？”
这一番变脸的行为，被她做的娇俏讨喜，常遥和楼天都忍不住笑了。
常遥也不再逗她，翻手拿出了一副药方。
“这是我今年新试验出来的药方，前段时间你不是说你开了家药铺，我想你应该用的上。”
师兄两人也师从毒师，在医术、毒术方面的天赋，不下于晨曦，且因为比晨曦年长，两人在医毒方面的能力，还要比晨曦高。
他们送的礼，自然也不一般。
晨曦一听就迫不及待的接过了药方，细细查看了一遍。
“去腐生肌膏？”
“好东西啊！”
等她再看向常遥时，眼里全是星星，崇拜之意满满的。
这个药方好啊！还是那种什么伤都能用的！再适合秦记不过！
见她高兴，常遥也满意了，“喜欢就好。”
说着，他后退一步，将位置让了出来给楼天。
楼天更为直接，直接将两张地契放在了她手里。
晨曦一看，这不就是秦记那五间店铺旁边两间店的地契吗？
楼天一副土财主的霸气，“不是想开店吗，这两间送你了。”
晨曦，双眼里的星星更亮了怎么办！
等收完礼，晨曦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没给师兄们和程姐姐介绍。
“师兄，二师兄，这是我姐姐。”
“知道，你天天在信里说的嘛。”
常遥自来熟的跟程桑打招呼，“我叫常遥，是小曦的二师兄，程姑娘，幸会。”
“幸会。”
楼天为人比较冷淡，热情的打招呼方式是做不来的，就简单说了自己的名字。
“楼天，幸会。”
“幸会。”
程桑也没觉得这两人要对她热情，毕竟他们是晨曦的师兄，不是她的，她也就是一家属。
要不是晨曦拉她来，她觉得自己这会在房间待着更好，也免得有她这个外人在，他们师兄妹聊的不自在。
但她显然是用一般人的角度来思考的问题，而她面对的三个人，都不是一般人。
程桑没当一会的背景板，就被晨曦拉着带着师兄两人去看铺子了。
秦记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晨曦最先把两位师兄带进了果茶铺，然后给两人各点上了一碗果茶。
“味道还不错。”
“尚可。”
两人尝了之后，评价都还不错。
晨曦很高兴，自家的铺子被夸奖了，就如同自己被夸一样。
程桑在一旁有些茫然，不太懂自己在这的意义，总觉得有点多余。
吃完果茶，晨曦又带着两人去了小吃铺，又点了一大堆的小吃。
“这里的马蹄糕，比我之前吃的要软嗳。”
常遥年纪小，更爱口头之物，尝了几种吃食后，就停不下嘴了，还试不试的会点评几句。
晨曦一双杏眸弯成月牙，“是吧，我也觉得。”
“这猪肉馅饼也好吃，跟普通的馅饼一点也不一样，你是从哪里挖来的厨子啊？”
常遥好奇的不得了。
晨曦瞄了眼对面的程桑，悄咪咪的跟师兄说道。
“厨子不是我挖来的，是我姐姐找来的，他们都是我未来姐夫私下培养出来的人，外面是吃不到的。”
听完这话，常遥再看向程桑时，眼神不由得变了，隐隐似乎有些……羡慕？
也不知是羡慕她有个这么好的未婚夫，还是羡慕她有一群这么会做吃食的厨子。
程桑，“……”
实不相瞒，我觉得两种都有。
她本以为，晨曦拉着大家出来这一趟，就是单纯的因为自家开了几间铺子，想要带师兄来体验体验，之前吃了两家，也证明了这一点。
直到，从小吃铺出来后，晨曦拐弯又回到了小吃铺和果茶中间的药铺。
“师兄，你快来看看我和小姨制的药！”
常遥和楼天都是制药大师，秦记药铺里的药粉，他们基本都会制，除了一两种秦晚如制的药，他们没有药方不会之外，听到小师妹的呼唤，两人还以为是师妹要他们帮忙看看，点评点评。
于是很认真的看了，甚至还上手尝了尝。
“粉质很细，过关。”
“药效见效快，不错。”
“有几种药膏的药方也很奇特，用心了。”
晨曦跟个跟屁虫似的，一直跟在他们看着，直到他们看完，晨曦发出了邀请。
“师兄，二师兄，你看我这店里特别忙，要不……你们帮个忙呗？”
来看药目视着无数个客人来又离去的师兄弟二人。
感情，他们被带来是打白工的？
不愧是古灵精怪的小师妹。
然而他们能怎么办呢，请求的是他们当成亲妹妹一样宠的晨曦，两人只能应了，最后被一脸惊喜的裘四请到了后院，加入了制药大军。
目睹一切的程桑，“……”
虽然她很想叫一声好，但这样是不是不太对？
人家客人刚刚上门，就被奴役什么的……
“程姐姐！裘管事说咱们店里供不起长青门和落日峰的订单了，你放心，刚刚我师兄吃了那么多东西，我一定让他们制药抵账！”
说完，晨曦也去后头制药去了。
独独被留下，完全不会制药的程桑，“……”
行吧，为了订单和钱，两位客人辛苦下吧。
程桑毫无良心的溜了。
溜归溜，想不出力还是不可能的，药铺她帮不上忙，隔壁的成衣店却很需要她。
程桑一来，绣娘们就将她叫了过来。
“小姐，你快帮我们试试这件成衣，看看效果。”
这群绣娘都是老人了，学这门手艺好几十年，做衣裳那是没话说，但试衣裳就不太合适了，这些衣裳都是卖给年轻小姑娘的，她们穿上哪哪都违和。
这不，程桑来的正好。
试衣这件事，程桑也不是头一回做，熟练的很，抱着衣裳就去了后院换，没一会，就换了一套出来，供几位绣娘打量。
“腰间那里太宽了，小姑娘都喜欢显露腰身，要收一收。”
“肩膀有些窄了，这里的姑娘都是会舞刀弄枪的，肩膀太窄会影响行动。”
“裙摆要修剪下，也过长了。”
绣娘们经验丰富，一看就看出了问题，程桑立马又去试下一套。
“这套倒是合适，就是衣裳款式太一般，衣襟处可以加点东西，丰富下外观。”
“有道理，加点鱼纹吧，好看。”
“嗯，可行，还可以在腰间加个腰带。”
试衣花费的时间并不算久，主要也是因为绣娘们这回做出来的新衣也不多。
等试完后，绣娘们忙着去修改了，程桑反而无事可做。
领头的绣娘四十来岁，在一众绣娘中很有威严，见程桑闲着，她想了想，建议道。
“小姐年纪轻，想来想法跟年轻姑娘们们也相近，不如小姐试着设计一下衣裳的款式？”
她们都是一群老人，最年轻的也近三十岁了，设计出来的东西虽有特色，但也始终在一个格局里，这个格局叫做年纪限制。
年轻人往往能想出更新颖更有趣的东西。
程桑有些迟疑，“我可以吗？”
她从未做过这个，而且她的画技也不好。
“试试就知道了。”
绣娘很看好她，她觉得自家这位小姐，本身就是一个有想法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开上这么几家店面，还取得了成功。
“那好，我试试。”
程桑是个行动派的人，一答应就当即找了个安静的房间，拿出了纸笔开始动手。
然而这一动手，她就后悔了。
她画出来的这个衣裳，实在是有点奇怪，线条粗细不一，比例也不大对，虽然勉强能看的出是件衣裳的原型，但现实中绝对找不出这么丑的衣裳。
程桑，“……”
别问，问就一个字，后悔，当初她为什么不好好跟沈洵安学画画，现在好了，学到用时方恨少，说的就是理儿。
怀着自我怀疑以及无尽悔恨，程桑陷入了画图的深渊中。
傍晚，一众绣娘忙完之后，过来相看她的成果，出乎意料的是，绣娘们的评价竟然是还不错。
程桑，“？”
她自己画的什么鬼，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就不要安慰她了。
看出了她的想法，为首的绣娘笑王秀吟吟道。
“我们没有安慰你，你画的还真不错。”
程桑，“？”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画，将它立了起来，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如等待夸奖的孩子一般，眼巴巴的等着绣娘们点评。
王秀笑意不改，手在画上点了点。
“我知道你不自信什么，是不自信你的画技吧？但我们制衣，设计成衣款式，却是不看画技的。”
“我们看的你设计的是否合理。”
她耐心的解释给程桑听。
“你这衣裳，虽画的是很寻常的两件式，即上衫下裙的结构，但图案安排的位置却恰到好处，衣领袖口的简洁云纹，衣摆处的大片绣花，整体看来，一点也不显繁琐累赘，也不会觉得花。”
“你刚上手设计，就能画成这般程度，真的很好了。”
程桑这才明白制衣的重点，并不是说，衣裳的绣花越多，图案越丰富越好，一件衣裳最终是要穿在人身上的，要符合主题。
如果衣裳上全是各种各样好看的图案堆满，那穿在人身上后，别人是看人还是看衣裳？
图案要有，绣花要有，但要合理，这些都是点缀，是给衣裳增添光彩的，不是来喧宾夺主的。
这就是绣娘们告诉程桑的第一个道理，第二个则是款式，大庸海纳百川，对其他各国的文化服饰都有很强的包容性，上衫下裙的款式虽然多，却也有很多其他的另类款式，都很盛兴。
除却图样和款式，最后剩下的便是心机。
比如，裙摆的长度，腰身的高度，衣领的高低，腰带的位置，最后就是布料的选择，绣娘们实实在在给程桑上了一课，最后鼓励她。
“第一次画便有如此功力，好好加油，等你熟练之后，成衣店的衣裳图样，说不定还得靠你来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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