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我答应,嫁给你
正值夜半三更，碧水山庄不少人都被赵启元的动静惊醒，这才替江灵犀找了大夫，上上下下忙得一团乱。
只可惜她数日之内太过惊悸，孩子没能保住。
事情虽然闹得人尽皆知，但门中弟子皆讳莫如深，不敢多提这件事，再加上江盟主因走火入魔突然命丧碧水阁，令人无所适从，也就没人过多关注江灵犀。
众人都在心中暗自盘算，这几年还算太平的江湖恐怕要变天了。
果不其然，不过七日时间，江湖上就陆续传来七个门派被灭门的消息，其中三大门派四小门派共八百多人尽数被杀，门中上下连同小孩无一幸免。
本以为是什么邪教魔道在作乱，但据一些还留着一口气的人说，杀他们的只有一个人。
而且是个女人。
那女人手段冷血残忍，不要钱财也不抢秘籍，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似乎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她的剑极快，门中上下老少几百人，只要是活的东西统统都逃不过她的剑。
仅知道这些的人很快也都死了，最后竟没一个活口留下来，一时之间江湖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谁知道那疯了似的女魔头哪天杀到自己头上。
不少门派想寻求碧水山庄的帮助，希望联合江彦休抓住那女魔头，为江湖除害，方才得知江彦休已经死了。
新任掌门是他的关门大弟子魏伐。
“先不要出手。”
江雪寒几次三番告诫魏伐，“待那个女魔头多杀些人我们再出手，你若有半点敢不听我的，这盟主之位我马上就能换个人来当！”
当年江彦休之死他们都是帮凶，她巴不得那女魔头把那些人全都杀光了才好。
魏伐不敢不听，便以料理掌门丧事为由，几次三番推脱，众人求了许久都无结果，到底没能成气候。
江灵犀在床上躺了好几日，面色依然苍白如纸，庄上的人都说她爹是因为走火入魔而死，可她始终不信，爹爹死前身上全是剑伤，怎会是走火入魔的缘故。
期间魏伐也曾来看过她几次，也不过是敷衍片刻就走。
经此一难，江灵犀脑子似乎清楚了，没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只想快些养好伤查明父母的死因。
赵启元进来的时候，她正要起身写信给莫清世，被赵启元叫住，“哎！我说江大小姐，孤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也要领我的情不是……”
“别乱动啊！”
他上去替江灵犀盖好被子。
江灵犀看着他，“怎么是你，其他师兄弟呢？”
按照赵启元的身份，于情于理都不该由他来照顾她。
“孤来也一样。”赵启元不在意地笑笑。
其实整个碧水山庄除了躲在江灵犀这里，他也没地方可去，魏伐为了讨回夏雁然的心，恨不得立马把他赶走。
他只能呆在江灵犀这里窝着，等郡主跟他回京城。
江灵犀心里明白，没有戳穿他。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何况江灵犀还病成这样，赵启元便显得很殷勤，“来，江大小姐，先把药喝了。”
江灵犀不接，只道：“你要躲在这儿就躲吧，魏伐不敢赶你走。”
被她戳穿了心思，赵启元悻悻地放下药碗，总觉得江灵犀像变了个人似的，没有六年前那般平易近人了。
“这药太烫，孤给你吹吹凉。”
赵启元找了把蒲扇摇了摇，好掩饰自己的尴尬。
江灵犀在一旁写信，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有个小弟子冲进来对赵启元道：“郡主跳湖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赵启元吓得弹起来，丢下东西就往外冲，“在哪儿，快带我去！”
江灵犀坐在桌前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收回目光。
“怎么回事？郡主为什么要跳湖！”
赵启元边跑边问。
“是魏师兄……”小弟子道：“魏师兄想找郡主说话，郡主不愿见他，二人刚好在湖边，郡主躲不开他，一时冲动便跳湖了！”
“这个禽兽！”
赵启元对小弟子道了声谢，继续往前赶。
小弟子道：“不用谢，你救了灵犀师妹，我们大家都记着呢。”
赵启元赶到的时候，夏雁然已经被救上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歇息，只是双眼无神，仿佛死了一般。
她所追求的名誉和骄傲全都化为泡影，就连唯一喜欢的人也背叛了她。
死不死已经没有区别。
原来她所拥有的一切如此脆弱，只要一场和亲就能全部摧毁，真是可笑。
“郡主！郡主！”
赵启元从门外跑进来，看到夏雁然活生生躺着才放心，在床前转了一圈，又不甘心地气道：“你明知魏伐是个渣滓东西，还为了他轻生，你……你这又是何苦！”
“他那个小师妹都让他祸害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还看不清呢？”
“人渣！他就不配活着！”
“孤这就去杀了他！”
他骂骂咧咧地往外冲，被夏雁然叫住，“别去！”
赵启元回头，见夏雁然已经坐起来，脸上也有了焦急的表情，“别去……”
她还是舍不得那个人渣，赵启元气闷地坐回来，夏雁然察觉到自己失态，难堪地低下头，久久沉默。
屋子里很静，窗外是沉闷的雨天，和夏鹂死去的那天很像。
夏雁然耳畔恍惚响起她的声音，“姐姐……快走……”
“快走……”
夏鹂曾拼尽力气想要逃离那个地方，她又何必再回夏桀身边，做一条被豢养的狗。
“赵启元，我答应你。”
夏雁然忽然道。
赵启元没明白，“郡主，你说什么？”
夏雁然直直地看着他道：“我答应，嫁给你。”
赵启元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不可置信地问，“真……真的？”
“话我只说一遍。”
夏雁然淡淡道。
她现在只想离开中原，去哪里都可以。
赵启元从桌子后站起来，差点被凳子绊倒摔了一跤，生平从没像这一刻这样激动过，他冲上去抱住夏雁然，“太好了！太好了！”
夏雁然突然被他抱住还有些不适应，但终究没有推开他。
傍晚江灵犀还吩咐师弟给赵启元找个好点的地方住，免得他老呆在旁边的小黑屋里被蚊子咬，小师弟却回来告诉她，赵启元已经带着夏雁然回京，准备和亲了。
江灵犀望着山门的方向，呆呆地往回走，也不知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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