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缺牙怎会变得这样
京中一如既往的安逸，似乎没人听说漠北要打仗，唯独天剑城附近有几个走镖的告示，招武功高强的能人义士，只要有真本事，价钱随便报。
一开始众人都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张贴告示那老头果真大方，给的镖钱是市面上的好几倍。
有钱不赚是傻子，一传十十传百，江湖上不少人慕名前去，光是一座天剑城就聚集了不少人。
周韬和张叁李肆联系上以后，带着钱和人快马加鞭地往漠北赶。
他骑不了马，只能拉只驴子在后头慢慢地追，期间也不闲着，用自己多年开客栈看人的一点经验，一路走一路招人，离京城越远声势越浩大。
到达漠北时人越聚越多，再加上黑风寨的人，约莫有数千之众。
临行前张叁嘱咐过他，“能带多少人去就带多少人去，赶不到也没关系，只要能分散京城的注意力就行。”
“尽量拖得久些，到时候明天府的援军脱了水路才能从另一侧赶去支援！”
走的那天晚上苏月一个劲儿地流眼泪，死活要跟着周韬一块儿去，周韬也铁了心，不让她跟着，“你一个妇道人家，该好好呆在家里！”
“你也别怪我不顾你，我就闻儿这么一个女儿，就是死……我也得去看看她。”
周韬嘱咐完，天不亮就带着人走了。
这么大的仗势惊动了不少流寇土匪，有的是真想赚银子，但更多的是起了歪心思，想趁机抢钱，周韬不管，来者不拒，给了钱统统收下。
好在黑风寨的弟兄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就是干着杀人买卖起家的人，这些年除了闻玉，还真没碰上比他们自己更凶狠的盗匪，哪些人来者不善，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他们一面防备，一面继续往前赶路，后头很快便有朝廷的官兵来追，说他们是乌合之众，有谋逆之心，二话不说开始杀人。
周韬带着人边抵抗边逃，混在其中盗匪哪里见过这阵势，杀他们的追兵一批又一批，几乎日夜不息。
“他奶奶的！这是断头钱啊！”
底下的人好不容易喘口气，纷纷撂了挑子，“俺们不干了！，快把剩下的钱分了俺们！”
“俺们要走了！”
伯哥和小季也毫不含糊，提起刀就把那几个带头起哄的人砍了，“拿了钱的哪个敢跑！跑一个试试！”
一行人不过闹了三两句，又有追兵围剿上来，众人只能拿着兵器冲杀，想逃也逃不掉，追兵根本不管他们是不是周韬的人，统统照杀不误。
几番下来那些盗匪算是明白了，他们已经上了周韬的贼船，离开队伍势单力孤就是一个死，还不如抱团往前走，尚有一丝生望。
周韬便这样带着人一路赶往漠北，朝廷一方面要派人围剿他们，又要派兵去接应从棠溪逃出来的一城百姓，再分出去阻拦明天府的人便显得不足。
明天府的人因此有足够的时间脱离水路，从边境六城火速向棠溪聚集。
风萧寒也自天剑城揭了一张告示，手底下人和一般的流寇想法一样，觉得周韬是块大肥羊，“咱们先假装答应那老头，到时候半路上把他杀了，再把钱抢过来！”
风萧寒却道：“这块肥羊，你们啃不动。”
“那……那怎么办？”
他们不甘心，周韬那些金银珠宝他们都见过，光是他拿出来的那些就够他们这些人吃一辈子，还不知没拿出来的有多少！
“谁也啃不动这块肥羊。”风萧寒看出他们的想法，“跟着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他收起告示，眼中闪过几不可察的杀气。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跟着他加入周韬的队伍，潜伏其中，一路上被追兵围剿，磕磕绊绊地赶往棠溪，不曾轻举妄动。
那时无药虽已嫁给周程，但还是会时不时关注风萧寒的消息，几年过去，竟隐约听说他和流寇有所勾结，只是一直不敢确定。
直到秋水揭了周韬的告示走进来，她才知道风萧寒真的成了流寇。
“我也不知道缺牙怎会变得这样！”秋水恨铁不成钢，“他小时候是个挺好的孩子，这些年竟背着我们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亏得她和无药都自诩名门正派，最亲近的师弟却是个土匪，叫她们以后如何在武林中抬得起头。
“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教好他。”
无药听后又是自责，又是气急，不顾自己身怀六甲，当即骑马追赶风萧寒。
“无药师妹！无药师妹！”秋水拦不住，只得托人带话给周程，自己先跟在无药身后。
两天两夜过去，夏雁然惊了胎难产，一直血流不止，眼看气息越来越微弱，赵启元几乎要发疯。
“都给孤滚！滚！”
“保不住她你们统统提头来见！”
他一会儿拔剑要砍御医，一会儿又冲到夏雁然的床前，握住她的手，“雁然……你撑住，孩子马上就生下来了，我向父皇请婚了……他已经答应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睁开眼看看我……”
“看看我，雁然……不要离开我。”
夏雁然奄奄一息地睁开眼，手指动了动，赵启元对上她的微弱的目光，一瞬泣不成声。
守在周围的侍女看着床褥，吓得大喊，“又出血了！快叫御医来！快啊！”
几个接生的御医在一旁满头大汗地小声商讨，“孩子到现在也没露头，会不会已经闷死了……该叫殿下早做打算……”
赵启元猛地跳起来，双目猩红地大吼，“救不回她孤就把你们都杀了！都杀了！”
“滚！全都滚出去！”
他拔剑胡乱挥砍，屋子里的人吓得逃窜而出。
没人再敢进去，赵启元趴在床边看着夏雁然又哭又笑，夏雁然缓缓闭上眼，已经没有一丝气力。
大漠的夜沉寂无声，白日里如何百般折腾，这一刻也终于安静下来。
江灵犀悄无声息地滑进营帐里，看着床上因为难产将要死的女人，露出同情的笑，“真是好可怜啊……”
她说这话时面无表情，语气却很复杂，好像无比高兴，又带着浓浓的悲凉。
赵启元握着夏雁然的手，因为累极了而睡过去，夏雁然微微转眼看着江灵犀，动了一下手指，赵启元立即惊醒过来，见到江灵犀有些讶异，“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灵犀在他心中不算什么危险人物，但他现在没功夫理她。
“我来要她的命。”
江灵犀上前一步。
赵启元立即横起剑指着她，杀气凛凛地低吼，“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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