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弹琵琶
云守珠已经没有退路了！左右都是个死胡同，倒不如放手一博，兴许还能博出一线希望。
良久，上官桀微抬下巴示意云守珠坐下，云守珠却移步桌前，重新沏了碗茶端给上官桀。
上官桀就暗自纳罕了，这姑娘怎么就这么讨人嫌呢？怎么跟他所熟知的大家闺秀完全不一样呢？
为了见她大伯父，先是威逼不成又讨好卖乖，跟他拉家常，给他戴高帽，上官桀绝对不会承认那句夸他足智多谋不让诸葛孔明确实让他有点开心！
最后才仿佛下定很大的决心，决定相信他对他全盘托出。
真是让人很难拒绝她……
何况她冒了风险确实救了章兰把妹妹的下落及时告诉自己，于情于理自己都得还这个情。
“也罢！就陪你走上一遭！不过你得容我两日准备一下！”上官桀接过茶碗一口饮尽。
云守珠两眼笑弯成月牙，用尽人情，磨破嘴皮子。总算请动了这尊大神。
两日后的戌时三刻，上官桀按约定再次来到山海楼的平山阁。
上官桀头戴乌纱，身着直身袍，袍为大红，交领，右衽，领部綴白色窄护领，衣身左右开衩并有双摆，胸背綴飞鱼（蟒形，鱼尾，前肢带翼，后肢化为腹鳍）方补，用云肩通袖膝襕纹样。腰佩牙牌、绣春刀。
牙牌是用象牙制成，下方稍宽，上方略圆，尖部刻云纹，并有孔以悬系，重量六七两不等，牌上一边刻号数，一边刻所属某监衙门及职衔。
还不等云守珠反应过来，上官桀便塞了一个包袱给云守珠，交待道：“这是一套内使的服侍，你等会换上，记住换上这衣服，你便是小凳子，记住跟着我，不要说话，多说多错！”
云守珠乌黑的秀发全藏于官帽中，衣袍为上下通裁，左右两旁有摆，前襟为两截，腰部以下有马面褶，其褶自中间各往左右两边起。衣领上有白护领綴于里面所穿衣服的领部，然后翻折在外，衣身虽没有补子，但是绣有云肩，通袖襕及膝襕。不得不说这青色内使服穿在云守珠身上格外显眼。连上官桀也差点看呆眼。
上官桀带着云守珠驾着马车，轻车熟路的来到应天府镇抚司所在的卫狱。
云守珠从踏上石砖便总感觉有股森冷之气萦绕周围。暗夜里的卫狱口，犹如一只张着嘴巴怪兽想要吞噬一切清明。
上官桀神色傲慢的往门口一杵，“开门！”
守门的啰啰甚至都不敢伸手朝上官桀验看牙牌，便哆哆嗦嗦的把门打开，弯腰恭谨的请两人入内。
上官桀一开始以为云守珠不适应。云守珠穿着已经非常招眼，上官桀已经感受到了领路狱卒异样的眼光的压力。
云守珠并未感觉自己有何不妥就是冷，总感觉有股让人冷到骨头缝里的冷气直往心里去。
没走几步，又觉得有东西在咬她的靴子。
一只比她脚都大的耗子瞪着绿幽幽的眼睛就趴在她脚背上，云守珠顿时把上官桀嘱咐丢到九霄云外大喊大跳道：“啊……有老鼠在我脚上啊……”
云守珠一蹦三尺高，落下时恰好落在老鼠身上，也该这老鼠倒霉竟然被云守珠三跳两跳的给跳断气了……
上官桀忍着笑，他一直疑惑云守珠的丫鬟为何如此有趣，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大概就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上官桀觉得现在的云守珠比之前看着顺眼多了！
无视云守珠的惊魂未定，面对领路狱卒的异样的眼光，上官桀清了清嗓子，道：“公公见笑了，我这小兄弟，胆子虽小，心却很大！
小凳子，你胆子那么小，还和我夸口要办案！今天我就先给你讲讲这狱所的刑罚让你开开眼！壮壮胆！
这个最普通的就是械刑，镣刑，棍刑，拶刑，夹棍刑。
一般人用不了几样就连祖宗十八代都给招出来了。
若是特别一点就不得不提这个灌铅。
在佛教关于阎罗的故事中，有阎罗黑白二相之说，白相即为地狱之主，有百官所命，美女围侍，黑相既每天有两个时辰，要受铜汁灌肠之苦。
在这狱所里有灌锡或灌铅之刑。
无论灌铅或灌锡都能把人烫死，即便侥幸一时半会儿没有死透的，融化的锡或铅一入肚腹就会凝固成硬块，这种凝固的硬块的坠力也足以致人死命。”
狱卒不以为意的插嘴道：“大人这就说差了！
灌铅远没有弹琵琶来得刺激，它可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巨大的痛苦，可以让你痛恨自己为什么生出来。
先将人犯按倒在地，控制住其手脚，掀去其上衣露出肋骨。用尖刀在肋骨上来回弹拨是为弹琵琶！”
在卫狱墙上烧得像鬼火似的火把映衬下，狱卒裂开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兀自嘿嘿笑起来，仿佛还沉浸在某种不可言状的兴奋中。
这模样在云守珠眼里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这么说不对吧！我还以为公公最喜欢是剥皮呢！”上官桀的话成功的吸引了狱卒的注意。
上官桀冰凉的目光扫过狱卒的腰间，对着云守珠道：“小凳子，你知道这公公挂腰上的东西吗？”
要不是上官桀提醒，云守珠都没有发现，这狱卒的腰间比一般的狱卒多挂了一个巴掌大的圆滚滚，黑漆漆的不知是个什么鬼！反正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守珠想开口让上官桀闭嘴又怕再引狱卒生疑。
只得自己生生忍住，并在心里不断腹诽，上官桀肯定是对自己威迫他，耿耿于怀。所以趁这个机会吓唬她。
这个心眼和针尖一样小的人……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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