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便是我死
白小九讥诮扬起唇角：“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治不了？看来你的病也不轻，需要让老先生去看看耳朵，以免变成聋子！”
“你！”小顺子被她这般嘲讽，顿时气的七窍生烟，若不是陈一凡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险些就直接掏出弯刀去割了她的喉咙。
真是该死，连他神仙山小魔王都敢这么挤兑，不要命啦？
白小九仿若看穿了他的心思，偏头眨了眨那双水眸，伸手从桌子旁边拿过了一根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小顺子的发髻甩了过去。
“噗！”在小顺子的惊叫声，他的发髻被刺穿，那种强大的劲道，让他连连倒退了几步才堪堪停下。
他几乎要惊得双腿都打起了摆子，这女人原来不是个草包啊，她竟然有如此厉害的功夫，这幸好是刺的他发髻，如果是喉咙，那么此刻他就是一具尸体了。
倒也不是白小九故意逞能露这么一手，她就是觉得小顺子太聒噪了，必须得给这臭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陈一凡也是暗暗心惊，白小九明明只剩下三成的力气，还能如此厉害，若是她身体恢复，只怕连他也不是对手。
老爷子哑声夸赞：“这位姑娘好俊的功夫，我孙儿不懂礼数冲撞了你，我替他给你道歉，还请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白小九开口：“老爷子，刚刚我的话没有说完，我着实能让你康复，只是这个办法有些麻烦，必须要开膛破肚！”
饶是小顺子刚刚被吓了一跳，此刻也不由得跳了起来，他满目狰狞的怒吼：“你说什么？你要把我爷爷开膛破肚？你这个庸医，你真想要他的命啊！”
骂完之后，似乎担心白小九还收拾他，吓得赶紧躲到了陈一凡的背后，只露出半颗小脑袋。
白小九忍不住暗骂一声：“怂包！”
陈一凡凝眉开口：“白姑娘，你这救人的法子的确是闻所未闻，这人要
是开膛破肚，那岂不是就没命了吗？再者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爷子都这把年纪，你却要他受这般残忍的极刑，确实说不过去！”
白小九也没指望他一下子就能同意，但是为了能下山，她也乐的拿出耐心解释。
她快步走到老爷子身边，伸手在他心口间指了一下子道：“他这里长了个东西，只要开刀切下来，就会减缓病痛的折磨，虽然将来不能做些重活，但是延长十几年的寿命是完全可以的呀，如果他不及时做手术，他有可能三天都活不过去，因为那东西已经阻住了他的气道！”
小顺子此时已经红着眼睛吼起来：“臭女人，你竟然敢咒我爷爷死，我杀了你！”说完，便拿起弯刀朝着白小九的脖子用力削了过来。
凛冽的刀锋袭来，白小九往后弓腰躲过，她以极其利落的手法踢在了小顺子的手腕上，随着弯刀当啷落在地上，她迅速捡起，放在他的脖子上，阴冷开口：“你再敢动一下？”
小顺子吓得一颗心砰砰直跳，但是他也不是孬种，愤怒嘶声大喊：“你敢咒我爷爷这么快死，我当然要杀了你！”
白小九厉声反驳：“你若是不相信我说的，可以让老先生前来诊脉，看他是不是跟我的结论一样！”
陈一凡迅速开口：“白姑娘，你别冲动，我这就让人将老医者请来，让他看看老爷子的身体！”
不多时背着药箱的老医者被寻来，随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得到消息的奶娘，她没想到这里竟然闹了起来，焦急询问：“一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顺子哭着告状：“陈婆婆，这贱女人竟然诅咒我爷爷，说他活不过三天了，如果想要救他的命，必须得开膛破肚呀！”
奶娘吓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就一头栽倒在地上，饶是她性子极好，此刻也忍不住动了真怒，她不满的瞪向白小九：“你怎的如此
狠毒？先知是我们寨子里面最受尊崇的人，你为何要咒他？”
白小九冷哼：“我到底有没有咒他，让老先生一看便知！”
奶娘连忙催促老医者：“赶紧给先知诊脉，他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老医者点了点头，伸手摸在先知的脉门上，面色骤然变得凝重难看，几番思量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脉象凝滞，的确是不久于人世的病象，这位姑娘她没有说错！”
“我呸，死老东西，你也帮着她说话是吧？你们这群蠢货，为什么要咒我爷爷死，他为寨子里面做了那么多，他现在生病了，你们就要嫌弃他了吗？”小顺子痛哭流涕的指责。
老医者面色沉了沉，迅速上前狠狠一巴掌抽在小顺子的脸上，直打的他原地转了个圈，口角瞬间就流出不少鲜血。
片刻之后，便扑倒在地上，满目悲愤。
老医者恼怒的训斥：“先知的病全靠那些上好的补药吊着，你知道为了买到那些补药，寨主几乎跑遍了整个京城，他拿了兽皮去换银子，自己都舍不得用，全买了药啊，难道这还不够？”
小顺子当然知道陈一凡为了先知付出很大，但是他就是意难平，这毕竟是他的亲爷爷啊，他不想让他死。
他跪爬到先知的面前大哭：“爷爷，我该怎么办啊？你快告诉我，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先知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有气无力的开口：“小顺子啊，我病了那么久，早晚都会有去见阎王爷的一天，你别哭，你是我的孙子，可不能没出息！”
勉强说完，他又转头看向陈一凡：“寨主，咱们神仙山因为你治理有方，并没有受到朝廷的围剿，虽然悍匪名声远扬，但是你却依然固守本心，以民为本，我很欣赏你！”
此时他的气力渐渐不足，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几乎都要陷入昏迷之中。
但是他依然强撑着开口
：“我不要开膛破肚，活生生的人，破掉了元气，根本就不可能再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就让我完完整整的走吧！”
白小九忍不住拧紧了眉心，这老头也真是太顽固了，明明只要切除堵在食道上的瘤子，他就有一线生机的呀，可他竟然不想要？
她伸手扯了扯陈一凡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能出去谈谈吗？”
陈一凡点了点头，跟着她就离开了房间。
小顺子有些害怕，迅速跑到奶娘身边哀求：“陈婆婆，你要给我们做主，千万不要让寨主答应那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她只是想要让我爷爷死的更快！”
奶娘无奈说道：“傻孩子，我就算是拼上这条性命，也得护住你爷爷，绝不能让他临死，都不能落个全尸啊！”
外面，白小九凝眉看向陈一凡：“我保证能治好他的病，相信你也不想让他现在就死吧？你们既然叫他为先知，那么他一定对你有极重要的作用对吗？”
陈一凡苦涩开口：“先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们神仙山能有今天，完全是靠着他未卜先知的本事，况且，他对我有恩，我这条命就是他救下的，当年我爹娘被朝廷绞杀，他将襁褓里的我带上这神仙山！”
白小九惊讶询问：“所以你恨朝廷吗？”
陈一凡讥诮扬唇：“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爹爹当时站错了队，被先帝降罪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对于朝廷我说不上憎恨，如今你的夫君，算是一名英明的君王，他当初摄政的时候，战王朝就已经在他的手中越发强大，他的确是个以民心为本的好皇帝！”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白小九听到外人如此称赞自己的夫君，当然十分开心，只是她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便凝眉询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做悍匪？就不怕朝廷前来围剿？”
陈一凡叹息道：“其实真正的悍匪已经被我带人剿灭
了，当初山下爆发干旱，我不得已带着山民进山寻水，他们百般阻扰，我就在先知的提点下，将他们杀了个精光，后来寻到水源，就在这里长住下来！”
白小九点了点头：“话归正传，你总不能一直让他们住在山上，坐吃山空，总要让后代子嗣进学堂，难不成让他们一直都顶着个土匪孩子的名声吗？你不能这么害人害己！”
陈一凡当然明白这不是长久之计，他也想入仕为官，而刘素素看中的恰好就是他的这个心理，所以才威胁他。
只是他现在已经决定了，相对于对她的承诺，救先知的命更加重要一些，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
白小九凑在他耳边道：“你把所有人都带出去，只留老先生给我做助手，一个时辰之后，我会还你一个还活着的先知行吗？”
陈一凡满目震惊，他颤声询问：“你真的能将他救活？”
白小九眯眼回答：“如果他不能活，便是我死！”
“你！”陈一凡眼底闪过一抹微光，良久才转身快步往屋内走去。
乍然看到他，小顺子就哭了起来：“一凡哥，你你快过来看看我爷爷啊，为什么我叫他都不答应，往常的时候，他哪怕病的再难受，都会睁开眼睛看看我的！”
陈一凡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男子汉大丈夫，哭个什么劲？我有事情要叮嘱你，先跟我去议事厅！”
小顺子吸了吸鼻子回答：“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啊？我还要看着爷爷！”
陈一凡不耐的打断他：“闭嘴，先跟着我离开，扶着奶娘咱们一起走！”
“为什么呀？”小顺子满目疑惑。
陈一凡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给提了出去，而陈婆婆也只能跟上。
昏暗的房间内只剩下白小九和老郎中，她迅速命令：“老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赶紧拿一把最快最锋利的刀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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