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会的治愈
王都的某处街道。
两队身着黑色铠甲的骑士守在一处咖啡厅旁,周围的的闲杂人员早已被清散,而咖啡厅内,此时也不再有其他客人和店员。
偌大的二楼内,一张张桌椅都空着,显得有些空旷和安静。唯二的两人则坐在一张桌子两侧,打量着对方。
洛兰希尔看着眼前这位健壮男子,对比着记忆中那个略显笨拙的少年,感叹时光的变幻,这些年的经历让这位少年快速成长成熟起来。
就连身高也是高出少女一大截,如果站着对话,少女还得微微抬头,才能看到他的面容。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遇见了老师。”普尔曼将手放在桌子上,平复着心中难抑的激动,胸中微微吐出一口气,然后才开口。
尽管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和无数想问的问题,但此刻他还是忍住了。
“好久不见了,普尔曼。”
“我也没想到,当年那个普通的少年,居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很了不起,普尔曼。”少女发自衷心的赞叹。
回想起这些年的艰难岁月,还有那些在战场上牺牲流血的同伴,普尔曼一时也有些情绪翻涌。
是啊,很不容易啊。他在内心回应,然后看向这位依然年轻无比的老师。
“老师对目前的克兰西亚满意吗,有没有达到您心中的标准。”
尽管如今已是一国之首,但普尔曼面对这位老师,就如等待下发考试成绩的学生一般,依然有些忐忑,当年教导他的时候,这位少女可是很严格的。
“离我心中的标准,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呢。”少女言笑嫣然的说道。
“不过,我很满意你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继续加油哟,普尔曼。”
果然,老师就是这个样子。得到洛兰希尔的肯定后,普尔曼心中曾经的一些焦虑也逐渐沉淀下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制度和国家,但是,会有变得越来越好的过程,如今他所能做的,就是继续推动这个过程,向着理想的方向,不断前进。
简短的叙旧之后,洛兰希尔开始询问起普尔曼这些年的经过。
“当年我走出森林后,因为缺钱,同时也想先锻炼下自己,就做了段时间佣兵,走遍了许多地方。”
“也是因此,结识了许多人,慢慢的也发展了一批同伴。”
“后来尼德郡发生的事情,让我们察觉到机会,于是就开始游说当地的人们。”
“而之后起义的事情,想必老师您也知道了。”
尽管普尔曼描述的很普通,但洛兰希尔却知道,这其中的过程并不像说的那么平淡,她在星光中看到许多过往的碎片,其中的挫折和失败数不胜数。即便今天相遇,她也能看到普尔曼脸上和手腕上残留的伤痕。
“吃了很多苦头吧。”少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凉下来的茶水,目光轻轻扫过那个空荡的袖口。
“那条胳膊不能恢复吗?”少女轻声问道,以如今普尔曼的身份,请一位高阶的天使序列为其治疗,并非难事。
“可以恢复,但是不太想。”
“为什么呢?”
“超凡者不同于凡人,如果恢复的一般,感知和使用起来会有种异样和别扭,就好像别人的胳膊一般。”
“王都内目前最高的天使序列祭司也才序列7,还不能完全恢复。”见洛兰希尔还有疑问,他补上一句。
“没有序列8的存在吗?”洛兰希尔微微歪头,虽然天使序列8极为少见,但作为大国的王都,天使教会配一个应该不难。
“这个,上一代西风的大主教被我们杀了。”普尔曼有点不好意的说道。
“噗嗤,所以圣域没有再派序列8的主教过来吗?”
洛兰希尔有点好笑的摇摇头,然后开口说道:“把手腕伸过来。”
普尔曼伸出肌肉扎实的胳膊,少女让他露出腕部,然后将两根手指按了上去。
纯白的魔力顺着手腕向普尔曼体内蔓延,如同最为先进的医学仪器,感知着他体内的暗伤和另一个胳膊上的缺口。
如今洛兰希尔已经步入天使序列5·苍奏之音(稀有珊瑚级),在原有的能力上,治疗效果进一步加强,断肢重生对她而言已经不是难事,再加上自身超凡的感知能力,完美修复神经也只是多花点时间。
检测完毕后,少女收回手指,然后将两只手在胸前搭成一个三角形。
她微微闭上双眼,口中开始念诵咒语,其声音如歌声般悦耳,又如诗句般咏叹。随着咒言,空气中泛起阵阵涟漪,少女的发丝缓缓飘起,一个个圣白的光粒渐渐浮现,然后汇聚到少女两手对应的中间,组成一个光球。
这些光粒在球体内沿着繁复的轨迹,渐渐形成一个精密的法术模型。
在超凡序列的法术中,越是高阶越是精密和精巧,还需要咒语的辅助,这不是低阶法术所能比拟的,但是其效果和功用也是远超普通法术的。
【苏生之礼】这道法术,是天使序列的六阶法术,虽然可以再生肢体,但要达到完美修复神经的效果,一般是序列8才能做到的事。
但在洛兰希尔恐怖的天赋加成下,即便她如今才序列5,也能完美施展这种法术了。
光球漂浮到普尔曼的胳膊处,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他握紧另一只拳头,忍住着疼痛和酥痒并行的感觉。然后一阵温热从左侧胳膊处继续传来。
仿佛重新从身体内抽出骨头一般,普尔曼看着自己左手慢慢恢复,直到最后,光芒散去,崭新的,与右手无异的,完好的左手触感再次出现在自己的意识中。
他惊讶的伸直,然后握紧拳头,其血管膨张,青筋微微凸起,一股力量感再次浮现。
如此活动几次后,他才放下胳膊,转而看向对面那位微微出汗的少女,感激的说道。
“谢谢老师!”
这句话确实发自真心,之前或许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都如此成熟了,而老师还是一位长不大的16岁少女,而此刻说出来却顺畅无比。
“不用谢,这就算你考试合格的礼物吧。”
“恭喜你,普尔曼,如今的你已经出师了。”
“但这并不是终点,建立国家后,一切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你还会遇到更多的挑战。”
夏风挽帘,微微吹拂,银发的少女坐在霞光之中,解答着这位学生多年积压的各种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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