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9章 临安府妄想
顺风处总管谢无悔却是带着楚宇轩站在门口要见他。
赵玉林招呼都进来坐下,待卫士上了茶水后单刀直入问谢无悔,孟大将军和余将军的官船在大江遭遇破坏差点沉江,如何解释?
谢无悔人畜无害的说他也感到意外,顺风处正在查实,此事楚总管清清楚楚。
呦呵,这丫脑子聪明哦,以为楚宇轩是他赵玉林的人,将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似乎大江沉船就完全不干他的事。
谢无悔还反问赵玉林:城里的守备军正在换防,听说城里原来的守备要全部调防去宿州戍边,可有此事?
赵玉林点点头说确有此事,他最近很忙,没来得及告知谢大人?
谢无悔吃瘪了,顿了顿才说守备军将领恐有不稳,若是此刻突然调去边关,他担心会激起兵乱,继而投降北蛮。
赵玉林“嗯嗯”两声算是听到了一句实在话。他说:这事就该谢大人来办了,军队开拔去边关可是少不了五日时间,够用了吧?
谢无悔立即回答足够了。
他端起茶碗来吃茶,谢无悔看到这个标准的送客动作马上起身告辞,带着楚宇轩走了。
府衙外面,建康的官员已经商议开来。
散了会的官员有的三五成群的跑去街上的瓦子吃茶饮酒闲聊,有的在公事房里扎推谈论。
有人欢喜的说三少爷很体谅咱们做公人的苦嘛,那些大骂三少爷像黑白无常的凶神就是个错误,咱们都看过了啦,三少爷一张平易近人的笑脸,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样,根本就不是嘛。
有的略带责备的说:那些同僚也是太不给三少爷面子了,三少爷第一次点卯议事,那谢家、赵家和杨家的人就拖拖拉拉不见面,完全是不鸟三少爷嘛。
三少爷还真忍得住,再怎么说三少爷也是驸马,是皇帝御赐的汉王呐。
呵呵,这些前朝的官员还把建康府当成前朝的建康府,官员还是前朝皇帝钦定的官职品阶,根本就不将身为新宋中枢院副主任的赵玉林当回事。
他们所说的谢家、赵家和杨家都是前朝的皇亲国戚,这建康城里为官的一多半都是皇帝和太后就近安置的姻亲近臣,他们脑子里还把建康府当成大宋的建康,自己的江山呐。
建康又叫金陵,六朝古都,城里达官贵人多如牛毛,金人和蒙古人南下劫掠时他们最先得到消息,就像一群麻雀一样扑腾腾飞过大江躲起来,兵灾一过又回到城里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那个舒爽啊,简直是不要不要的。
江南的临安朝廷似乎又和他们不相干,朝廷不断上演着皇帝和太后,皇帝和大臣的宫斗,对他们来说隔着一条大江似乎都是遥远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照样喝酒领俸禄。
如此,建康府倒是成了这群人的天堂,官照做,银子照拿。只是最近几年因为成都不转运税赋才显得手里有些拮据了。但是他们不会埋怨临安的使相,因为临安明确告知建康府的官员是成都不给赋税,他们也拿不出来啦。
赵玉林看了去年成都拨付给建康府的新币,孟珙把一半以上的银钱都作为俸禄发给了这群官员。
他正在寻思着该治治这群行尸走肉了,却听得卫士报告:兵部尚书苗大人到啦。
稍后,苗贵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大呼拜见指挥使大人。
赵玉林打了个哈哈说又没得夫人在身边,老哥如此夸张的山呼啥?
苗贵立即乐呵呵的说道:兄弟们都习惯了,还不忘相互提醒,觐见哥儿必须老远山呼才行。
他不接苗贵的话了,接过卫士送上来茶碗递给苗贵。
呵呵,这些兄弟们晓得赵玉林和夫人们很随意的秀恩爱撒狗粮,担心莽撞进屋撞破他们深度交流的良好氛围,要见他时都是老远的在门外呼号报道来着。
他见苗贵吃过茶了,才问苗大人所来何事?
苗贵赶紧说折煞老哥了,他这是奉了陈宸夫人的口谕前来看望玉林哥呢,看看身体无恙否,饮食如何啦?
赵玉林正喝茶呢,噗呲一声笑喷了。
苗贵见状大笑,旋即说起了正事,告诉他老百姓在整理土地,要春耕春灌了,队伍转入就地垦荒和整顿。刚一开始,孟大将军的荆湖军和余将军的江东军就暴露出不少问题。
赵玉林点点头,告诉他建康的守备军才出城,要拉到颍州去整训,顺风处发现将领多有违规犯法之举,得小心哗变。
苗贵说已经得到消息,他对着赵玉林叹息道:这些队伍在江东抗蒙还是为国做过事的,查处起来有点为难咯。
若是依照咱神威军的规矩,不晓得要掉下多少脑袋?
但是若要严格执法,拿下一大批军将又恐孟大将军和余将军生出疑虑,叫他左右为难了。
赵玉林说两位将军都主动去了成都做事,大概率也是考虑到这里了。
他叫苗贵将实际情况详细告知孟、余二位将军,该法办的还是要法办。但是尺度的把握就要注意了。
够不上杀头的罪就都适当放宽一点,咱们整训的目的是治病救人,凝聚军心,以后在军中侦办疑犯都要注意这一点。
苗贵给他讲,还是将凤凰嫂子调回军机监来办差嘛,凤凰嫂子下去办案无人不服,无人敢有造次。
他笑了,说凤凰在福州忙着呢,啥事都要他的夫人下去办,那不晓得还要再娶多少老婆了。
苗贵立马大笑,调侃他春秋正盛,再娶三个五个嫂夫人都没问题。
赵玉林佯装发怒的瞪他一眼端起茶碗吃茶了。
苗贵认真给他说诸般事务忙的不可开交,军纪这块他真的是认为凤凰来做最好。
赵玉林叫先放着,以后再说吧,他认为眼下有一事比较急迫,欲将洪州拿下了。
那江南西路的洪州地处长江边上,自持是最大的造船地,赋税收入颇丰,居然派出巡逻船到大江上以核查税赋为名随意拦截来往的船只搜查。
前不久竟然挡住神威军的军需船队,这还了得。
苗贵说他正想和哥儿商议这个事,洪州的民军自从曾耀祖潜入城里后铁了心倒向临安府使相,彻底投入了两浙集团的怀抱,完全就是临安面向西部的桥头堡。
周边的土匪和违法犯罪的官吏也争相逃去那里,俨然就是一个对抗咱新宋的国中之国。
赵玉林点点头,叫他找个理由,就以抓捕匪首曾耀祖为名拿下洪州,打掉临安西部的这个屏障,叫史贼认清形势,早些醒转来。
苗贵当即答应,他说周平的水师正闲着无聊呢,黄河上的寸金堤打下基础后结冰融化的上游来水几乎哗啦啦流去了大名府、真定府,河南之地没水还只能行驶小船,周平正为没了用武之地发愁呐。
赵玉林叫他好好准备,让水师主打,就像拿下郑州一样一举打进洪州去。
谋定而动,两人商议妥帖,苗贵马上出发啦。
赵玉林却是赶紧坐进书房提起毛笔给老婆大人,国主赵飞燕书写密报。现在情况不同了,新宋建国了,有了主事的中枢院。他必须按照规矩给国主报告用兵方略。
不然,后人都是这样我行我素的干,新宋岂不要国将不国?
还没忙呐,门外柯镇邪报告:临安谢公求见,有飞燕夫人的书信呈上。
赵玉林出来见过谢凌云后坐下吃茶,他看过赵飞燕的书信后晓得此人刚从成都回来,中枢院已经通告两浙,一应事务都到建康府来接洽,赵玉林有全权决断的便利。
两浙必须无条件的回归新宋。
赵玉林不想和他墨迹,找来幕宾真德彬一起会见,告诉他史公提出的那些问题全部都免谈,眼下成都中枢院还没有正式委任史公做两浙的安抚使呢。
他说:既然谢公去了成都,又来到建康了,足见临安的仁人志士寻求新宋一统,归于华夏的诚意和决心,这是两浙百姓之福。
但是,两浙主事的应该拿出足够的诚意,中枢院已经讲的很明确,两浙必须交出军队尽归于兵部,前段时间两浙的巡逻船竟然公开挑衅神威军南海编队就是公然的背叛。
至于用人,史公可以自荐,史公自己也可以做两浙的安抚使,但是临安的皇城司必须改造为新宋的顺风处。
所有官员非血债累累,卖国求荣,罪大恶极者都可以留任,但是必须按照新宋国的吏治新规一岗一人,多余的官员需经过吏部考核后再行调度做事。
两浙必须交出田地户籍重新核定税赋。停止私自滥印钱引,实行新宋的律法。简单来说就是新宋国的土地上必须实现军事,财务,和吏治的统一,妄想独立于新宋国之外绝对行不通。
赵玉林一丝口子都不开,谢凌云听得震耳发聩、目瞪口呆。麻麻德,这是不给史相独立自治的权利呀。
他说:谢公为两浙回归来往成都的奔波劳累,劳苦功高,叫真德彬取五千贯新币过来送给谢公作为往日的盘缠和今后的用度先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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