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3章 与天争命
热气球不同于是飞机，不能做到逆风前进。
也就是说，它的使用很大程度上要受限于当时的天气。
这种弊端早有所料，只是没有想到，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碰到了。
眼下正处在迎风位，连寸进都难以做到，还谈什么飞跃天堑？
若是在无风的情况下，还能做到方向微调，逆风情况，绝对是无计可施。
“唉，真是天不助我啊！”
“难道，天子真的是没得救了？”
面对深不可测的上苍，齐誉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同时，一股怅然的无力感也随之浮上心头。
如此不利的天气，还谈什么作战计划？
齐小彤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劝慰道：“父亲莫急，现在距离东虏和高丽开战还有两天时间，两天之后的天气会是如何，咱们又岂能提前预测？说不准到了那时，风儿又突然转向了呢？”
转向？
何其难也！
别说是转向了，就是风弱一些都已经算是阿弥陀佛了。
不过，除了寄希望于上苍之外，还能怎么样呢？
想到此，齐誉喃喃说道：“尝言，天有不测风云，确实有这种可能性，只是希望这风云的变幻，最终能如我所愿。”
小彤连忙道：“父亲曾援赈天下，积下的阴德甚是厚实，相信天公一定酌情以待，予以恩泽的。”
“嗯，希望如此吧！”
“……”
就这样，齐誉的军队陷入了被动的等待里。
一方面，是在等待东虏和高丽间的开战结果，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天气上的转变。
先一个个地来说。
就战果方面而言，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一边倒的情况。
两方各有得失，且势均力敌，呈现出了一种类似于胶着般地僵持状。
东虏的骑兵确实非常凶猛，但，高丽人也不是吃素的，在硬碰硬后，竟然产生了半斤八两的平局。
可见，东道主高丽还是有所倚仗的。
当然了，这和他们之间的彼此熟悉也有些关系。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双方配合了这么多年，就宛如是知根知底的老姘头一样。东虏人才一提枪，高丽人就马上知道对方会使多少力度。
总的来说，拉锯战由此产生。
而这些战况战报，也瞬间引发了举国上下的热议浪潮。
这么一来，高丽的注意力就由原来的单纯扶桑变成了两大敌人，而相关的军事资源，也开始倾斜于这两大战场。
至于在押的俘虏李宏裕，基本上算是淡出了政客们的话题之内。
别说是朝臣们了，就是高丽王本人，此时也顾不上他这个茬了。
而顾不上的结果，就是撤去相关斥候，改投在前线一带。
这样的部署，必然会导致信息上的传导不畅，即使这地发生了变故，高丽王也无法及时得知。
而这样的情况，正是齐誉喜闻乐见的。
信息闭塞、军令不达，这里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遗弃之地。
而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下狠手了。
即使杀他个尸骨如山、血流成河，也用不着担心有兵来救。
相比这些势态利好，天公就显得有些不解风情了。
风向依旧如故，完全没有调转的意思。
缺少了这一项核心要素，接下来的行动就变得无法展开了。
唉，你说头大不头大？
齐誉怅望着整装待发的三军将士，皱着眉头感慨道：“现在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上苍呀上苍，希望您能卖齐某一个薄面，将这风向转上一转！”
小彤闻言也跟着做起了祈祷，嘴里念念有词道：“圣人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希望上天垂怜，助我父一臂之力。”
父女二人的虔诚祈祷，并没有让风向得以调转。
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奇效。
风向虽然没变，但风力方面却明显小了许多，给人的感觉，已经小到接近轻纱拂面了。
如此又过了几个时辰，风开始慢慢停歇下来。
啊……真是天助我也！
哦不！应该说是天有不测风云！适才的这番熄风，并不是上苍给齐誉什么面子，而是大雨将至前的短时安寂。
抬眼却见，原本朗朗的天空突然铅云涌动，而后，一片黑压压就慢慢铺卷了过来。
坏事了！
自己采用的乃是空袭火攻之计，如果大雨倾盆的话，那可就是反帮了里面的守备军了。
不过，这事也不说完全无解。
如果己方行动利索，完全可以利用风雨欲来之前的这段安寂做些事情。只要能于雨来前进攻得手，步兵就可以进入其中了。
机会稍纵即逝，若是错失，那可就要再行等待了。
小彤略略思量，很快也想通了此节，便建议道：“父亲，现在属于争分夺秒，必须立即做出行动才有可能博得这丝来之不易的天时。”
齐誉正色地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个机会千金难求，确实不应错过。”
然话音一转，他又怅然道：“不过，这种方式的出兵风险极大，我非常担心，会出现意外的伤亡。”
“意外的伤亡？应该不至于吧？”小彤想了想，泛起困惑道。
齐誉解释说：“天气突变，多半会伴随雷暴天气发生，在这种情况下升空偷袭，是有可能遭受雷劈的。”
原来是这啊！
确实有这可能。
在雷雨到来之际，大家都是尽量地往低处躲，哪会主动地拔升高度呢？
况且，这还是于雷暴下高空飞行，被击中的概率相当地大。
一旦发生，就是无法挽回的超级悲剧。
但是，这个险是很值得冒的。
舍得舍得，有舍才会有得，这世间，哪存在两头兼顾、舍得皆有的大好事呢？
在必要的时候，就应该拿出与天地争命的勇气来搏上一搏。
若是畏畏缩缩，悬而不决，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贻误战机。
只是可怜了我这些好士兵啊。
心痛之下，齐誉不由得仰天一叹道：“明知不可为，却故意而为之，实在是因迫不得已！只希望此战有所结果，莫要白白浪费了我将士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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