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五章:心里空落落的
(抱歉,阳了,难受好几天……)
“你凭什么推人?”
陆逊见诸葛亮被推了一个大趔趄,气得不行,仰着头面红耳赤的怒视着司马懿。
司马懿在朔方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大人,对小孩子实在提不起说话的兴趣,懒洋洋的说道:“就凭我是司马懿。”
说完,不等几人反应,径直走到了高台之上,此时东城学院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也看到了他们这边吵闹的画面。
只是距离太远,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以为河洛学院的人因为输一场急了。
“哈哈哈,你们河洛学院可真有趣,就非得派童子参赛不可吗?”东城学院的书生嗤笑道。
司马懿懒得理会,自顾自跪坐到蒲团上,语气森然的说道:“与其这般啰嗦,还不如想想一会儿输了该怎么跟同窗解释。”
书生愣了愣。
司马懿示意裁判可以猜先了,这裁判看向鲁肃、诸葛亮等人,见他们虽然义愤填膺的样子,却也没有反对让这个人代表学院出战,于是微微颔首,示意开始。
“河洛学院先手,请。”
“多谢。”
司马懿接过棋钵,食指与无名指为托,中指轻点,拈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
书生见状,也懒得跟一个小屁孩计较,随后就放了一子,眉眼之间没有丝毫的重视。
司马懿神色不改,继续落子,不曾有过任何犹豫和踌躇。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就下到了第六十七手。
就在这时,台下突然有人喊道:“傻啊,这白子被人玩弄至此,换了我早就投降了。”
声音很大,书生自然是听到了的,愣了愣,不由得抬眼看向一侧的大棋盘。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他跳出棋盘,从旁观者的角度,再看整局棋子的时候,书生瞬间发现了问题。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被人给锁了大龙,只需要锁链闭合,棋盘上最少七成的白子都要被吃掉,而对方之所以不急着锁大龙,则是想要以游龙分金收尾。
书生脸色大变,想起了上一把棋局,河洛学院就是输在游龙分金的定式上,这一局复以游龙分金获胜,简直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啊……岂有此理!
司马懿眯了眯眼睛,轻笑道:“发现了吗?真没意思,我这游龙分金还差几子呢。”
书生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少年,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有你这么玩人的吗?
你这不是下棋,你这是杀人诛心啊。
“我,我认输。”书生艰难的举起手来,悻悻的跑下了高台。
司马懿拿起一枚棋子,突然失笑的叹了口气,呢喃道:“唉,又着相了。”
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好在才浪费了一炷香时辰,司马懿起身拍了拍膝盖,径直走到高台。
徐庶和蔡珩见状,急忙跟上,好奇道:“怎么,刚刚还兴冲冲的,这会儿没兴趣了?”
司马懿摇头说道:“让徐兄见笑了,某还是修行不够,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琐碎上的。”
徐庶呵呵笑道:“倒也无妨,卫君曾说过,人不能把自己绷得太紧咯,偶尔得松一松,这黑白之道就不错,也是很好的消遣嘛。”
司马懿闻言,郑重其事的说道:“不行,在没有完成师父交待的任务之前,我一刻也不能松懈。”
···
“真的好强啊!”
看着远去的司马懿三人,诸葛亮几人都是面面相觑。
庞统蹙眉道:“该说不说,这人的棋力好生了得,我看跟阿亮在伯仲之间。”
诸葛亮回头看向高台背景板上的大棋盘,蹙眉说道:“我不如他。”
法正几人相视一眼,都是沉默了下来。
对于方才司马懿的失礼行为,他们早已经不在意。
当一个足够强大的时候,就算他行为再如何的乖张,那也是可以被人原谅的。
“最后一局,我来吧。”诸葛亮看着远去的司马懿,目光坚定的说道。
···
距离擂台不远处的一家走高门路子的糕点铺。
两个娇小的身影偷偷从二楼包厢探出头来,生怕被路过的人发现,还用棍子挡着脸。
“牛牛,你能看清楚吗?你说的那个小子还没上场吧?”阿宁帮牛牛撑着窗户问道。
牛牛‘嗯嗯’两声,指着正要上台的诸葛亮,红着小脸蛋,道:“那里,那里!”
阿宁一听,不由得看向擂台,手中的棍子随意搭在窗沿儿上。
不想棍子咕噜噜一转,掉下屋檐,又咕噜噜掉到了街上。
“哎幼!”
“糟糕,砸到人了。”阿宁吐了吐香舌,急忙把窗户关上。
可终究是慢了一步。
司马懿抬起头的时候,刚好看到阿宁吐舌头的样子,还以为她砸了人,还在跟自己得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哪家的小姐如此可恶?”
蔡珩打趣道:“看来是方才那位东城学院才子的拥趸,谁让你赢了人家的心上人呢。”
徐庶也是哈哈笑了起来,看了眼司马懿的头,好家伙,额头长了一个包了都。
司马懿气鼓鼓的捡起棍子,还是花梨木的,这家伙可不轻,难怪这么疼。
就在这时,那窗户复又打开。
“快道歉,砸到人怎么能不道歉呢?”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棍子自己滚下去的啦,郝娘姐姐,你快放了我吧,耳朵好疼啊。”
郝娘没好气的松开手,朝街上的行人望去,此时不少人都是随意的抬头一瞥。
本以为是个小热闹,可当他们看到郝娘的容貌后,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以小酒馆为中心,方圆二十米以内的所有人都僵持住了。
街上突然响起一些东西落地,瓦罐碎裂的声音,还有驴车马车撞在一起的小型交通事故。
郝娘似乎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了,朝拿着棍子的司马懿看去,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原来是小懿回来了,该不会砸到的人就是你吧?”
司马懿三人第一时间回过神来,恭敬的朝郝娘拱手一礼,“司马懿(蔡珩、徐庶)见过郝妃娘娘。”
郝娘温婉笑了笑,道:“看样子伤得不行,你先上来,我这里有些消肿化瘀的小手段,顺便让这丫头好好的给你赔个不是。”
阿宁一看自己砸到的竟然是大师兄,心虚的吐了吐舌头,朝司马懿‘憨厚’的傻笑了两声。
郝妃娘娘亲自相邀,司马懿三人自然不敢怠慢。
在一楼被女卫全身摸(搜身)了个遍,三人羞得面目红赤,急忙跑上楼。
这一家糕点铺装潢十分的奢华,主要做的是洛阳世家贵妇和小姐们的生意。
所以,三人刚刚上楼,就觉得满室生香,不是糕点的麦香味,而是各种胭脂水粉的花香。
“幼,怎么有男子上楼了?”
“那不是方才在擂台上斗棋的小公子嘛!”
这时,走廊尽头的包厢门打开,一个女卫大马金刀的站在那里。
众女见状,纷纷朝包厢行万福之礼,而司马懿三人则是红着脸急忙小跑过去。
女卫扫视了他们一眼,而后与徐庶抱拳道:“见过徐督军。”
徐庶拱手回礼,连说不敢。
进得包厢,外面是一个富丽堂皇的会客厅,中间一张圆形的花梨木茶桌,外加四把小圆凳。
对着门的北面,则是立着一面薄纱屏风,屏风上绘制高山流水,金丝作日,银丝成河,贵气不凡。
屏风后几道婀娜身姿若隐若现,还能听到她们正在小声议论什么。
这时,郝娘说道:“坐下说吧,难得徐督军也在,一起说说朔方那边的情况,听说入了冬后,通往西域的商路还有人在走,不知是真是假?”
徐庶三人依次入座,立刻有丫鬟送上来新鲜出炉的小蛋糕和各类糕点,还有一个玻璃茶壶,当着三人的面,添加热水和香茗,放在香薰蜡烛上温着。
“确实有商队照常来往,有赖于皇甫老将军镇守安西都护府,如今不少外族人在我大汉定居求生,他们没有大汉户籍,分不到土地和田产,只能靠走商为生,故而不曾断绝商事。”
“原来如此。”另一个女子开口,显然是她托郝娘问这个问题的。
这时,蔡珩突然问道:“可是小姨娘当场?”
屏风后面的女子愣了愣,起身走到近前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原是珩儿也来了,你刚刚回洛阳?怎么不先回府见你爹呢?”
蔡珩嘿嘿一笑,看了眼司马懿和徐庶,道:“某想邀请两位哥哥一道回府,这不是耽搁了嘛。”
这女子便是最早帮蔡琰把肥皂买卖做到洛阳的范氏女,虽然不是姐弟三人的生母,却一直对三人视如己出,故而关系一直很是要好。
范氏走到外面,朝徐庶和司马懿敛衽一礼,道:“我家珩儿一向倚仗两位小先生照顾了。”
“不敢当,不敢当。”徐庶二人急忙起身还礼。
范氏摸了摸蔡珩的头,见他瘦了,也黑了很多,心疼的说道:“过完年还去吗?”
蔡珩自认为是个大人了,红着脸拨开范氏的手,理所当然的应道:“当然要去,我可是朔方郡城务主事,他们没我主持大局可不行。”
“哦?你就是朔方城务主事,来来来,你来跟我说说,为何要将我的汤池拆了?”
屏风另一面,张惠抱着一个婴儿走出来,虽是质问,其实语气带着嗔意。
蔡珩愣了愣,没想到遇到汤池背后的那位女强人,这下子可不好办,而且朔方的汤池不是他让拆的,是……
这时,司马懿起身朝张惠拱手一礼,道:“好叫张管事知道,拆汤池的主意是在下提出来的。”
张惠对这位卫君首席大弟子,自然是不敢得罪的,只是好奇他怎么解释。
“那两处汤池左右不对称,影响整座朔方城的观感。”
“……就因为这个?”
司马懿拱了拱手,正色道:“是的,因为不对称。”
张惠、范氏,都是一脸懵逼。
唯有习惯了司马懿这副一本正经说混账话的徐庶和蔡珩在一旁苦笑连连。
徐庶急忙说道:“张管事可以放心,我之前已经命人重建了汤池,想必现在已经开门营业了。”
张惠神色古怪的看了眼司马懿,抱着怀中的婴儿走回了屏风后。
司马懿不由得瞥了眼婴儿,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似乎有什么正离他而去,心里空落落的。
“呜哇,呜哇……”
似乎有所感应,女婴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张惠急忙安抚,“乖乖,春华不哭,春华最乖了。”
···
离开糕点铺。
徐庶无语的看向司马懿,说道:“你啊你,说话就不能绕个弯子嘛,那位张管事可是不得了的人物,朔方经贸的发展少不了她出力,这万一得罪了怎生是好?”
司马懿蹙眉道:“为何要故意绕个圈子说话,就算是怕得罪人,也是她怕得罪我,而不是我怕她,我乃是卫君任命的朔方行政官,难道还要看人脸色行事?”
徐庶一时语塞。
蔡珩却觉得司马懿说得对,像他们这些世家出身的公子哥,其实都有点大男子主义,觉得男主外女主内,对于张惠这种商业女强人,多少带点轻视之心。
但是徐庶不一样,他出身低微,又久经江湖事,对于人情世故把握精准到位。
方才要不是他出面解围,只怕张惠心里对司马懿已经记恨上了。
可不要小看了张惠的能量,她虽然名义上只是汤池的主事,但懂行的人都知道,汤池有关的各个产业都有张惠的影子在里面。
别的先不说,就说那秀禾坊,之所以能够发展壮大,张惠在其中的作用至关重要,否则仅仅凭借一个杜丽娘的美貌,还不足以将秀禾坊开遍大江南北。
“唉,算了,算了,懒得说你……嗯?”
徐庶突然脚步一顿,眉宇间闪过一丝警惕之色。
司马懿和蔡珩回头看他的时候,徐庶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徐兄?”司马懿四下看了看,沉声道:“你看到什么了,可是周围有匈奴刺客?”
三人在朔方呼风唤雨,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匈奴人,经常招呼胡人袭杀,特别是徐庶,更是好几次险象环生,以至于养出了一丝感知危险的本事。
只是,这次不同。
徐庶双眉紧蹙,看向不远处一家酒楼的门廊,沉声道:“没想到那个妖妇也到洛阳来了,但凡她出现的地方,准没有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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