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谣言又起
二月二白马观之行,原著中女帝按期回宫未有停留。
而花素律在此耽误多日,为避更多议论,转日便起驾回宫。
出发前太监来报,燕北生趁众人忙着准备圣驾起行,一大早带着弟子偷偷跑了。
这厮跑前还特意给花素律留张字条,告诉她自己去青峰山长住修行,有缘再见。
花素律对着字条无语,转头放蜡烛上点了。
他跑了也好,不在眼前晃,省得生出事端。
起驾回宫,花素律刚走到光明宫后殿台阶上,房檐上忽出现一道黑影飞跃而下……
来者背对阳光看不清面容,花素律以为又是刺客,吓得往前猛蹿箭步。
其余人忙叫喊。
那道影子时机把握得恰好、身法又极为灵活,插在花素律与宫人中间,朝往前跑的花素律扑过去。
腰上一重,被两条细胳膊紧紧环抱住。花素律踉跄两步,回头看扑过来的人……
巴掌大的秀气小脸昂头看她:“你出去玩了?为什么不带我?你走了那两个坏蛋就欺负我!他们打我!还不给我点心、不给我糖吃!”
无明连珠炮似的告状,花素律被他充满怨气的圆嘟嘟小脸可爱到,转过去一顿怒搓狗头。
“朕不过小半个月没看见你,怎么胖成这样了?”花素律笑着捏他腮边的软肉。
初见时还是有尖下巴的瓜子脸,现在成小圆脸了!他本就有点婴儿肥,这一胖起来,两颊好像蜡笔小新一样非常夸张的嘟嘟着……
无明也不反抗,口齿不清地略略几声,花素律也没听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陛下。”
不远处多多从拐角处快步过来,福身行礼,起身后两只眼刀子似的瞄着无明:“一顿最少五碗饭四道菜一锅汤,额外还得一盘点心一匣子糖。这种吃法,能不胖吗?”
说着朝无明伸手要去拽他。
无明身形一晃敏捷避开,躲到花素律身后。
他手拽着花素律衣服两侧,露出小脑袋尖,看多多的表情和刚出生的小猫似的皱成一团。
花素律对多多使个眼神,回头捏着无明的肉脸蛋调笑道:“你吃这么多不长个,光长肉,胖得都快成小猪了。”
无明一听,突然撒开手干呕起来。
花素律瞧他这样,忙问怎么了?
多多瞄着,福身回道:“回您的话。您说二月二松他一天玩,结果这小子偷摸去御膳房偷了半面猪脸,一口气都吃没了。”
花素律惊
愕地拎着无明衣领子:“你自己吃的?”
无明没回她,呕得更厉害了。
多多嘲笑道:“现在呀,他听不得猪、头、肉三个字,听了就要吐。”
她将那三个字咬得分外清晰,摆明了是故意气无明。
这边扑通一声,无明跪在地上呕得愈加厉害,声音都变调了。
花素律听得发笑,她扶膝逗无明:“朕瞧你这吐半天吐不出东西,合着你是属貔貅的?嗯?”
周围的宫人听了掩唇偷笑,多多走过去,笑:“他昨儿下晚闹,让方将军绑起来了,什么都没吃。今早松开听说您要回来,撒野驴似的乱窜一上午,没消停呢!”
这番话让花素律内心发软,她拉起无明胳膊将他拽起,柔声问:“想朕啊?”
无明用袖子抹下脸,嘴角耷拉着,眼圈因为干呕发红,两只眼睛水漉漉地看她。
语气分外委屈又诚恳道:“你不在,他们都不给我好吃的……”
合着不是想她……
花素律被这小笨蛋可爱得母爱泛滥,揉揉他乱糟糟的脑袋,强忍笑,从袖袋里掏出个小锦囊。
解开系带,拿出枚白色雪球样小丸塞到他嘴里:“好吃吗?”
无明顿了一下,瞬而对她眉开眼笑:“好吃!是糖。”
花素律轻笑,那是白马观特产的清口糖。
无明眼睛闪亮亮的,像只馋嘴的小狼,直勾勾地盯着花素律手中的锦囊。
“我还要!”他伸手就要去拿。
花素律抢先一步居高避开,无明扒着她袖子,不甘心地往上扑,架势干脆是要抢了!
多多紧忙喝他放肆,上前将他拽开。
花素律整下衣裳,严肃道:“身上的伤才养几天,就乱跳?回你屋躺着去,再乱跑,往后都没好吃的。回去!”
熊孩子可爱归可爱,该训还得训。
无明垮下小脸,双眼不舍地看花素律手里的锦囊,转头离开。
花素律瞥了下,眼里带点笑意。
转身要往殿内走时,攥着锦囊的手心骤然一空。
回头望过去,无明已经抢了锦囊施展轻功逃跑,人跟一阵风似的窜没影。
多多要骂,但陛下在这,那样做太过失礼:“陛下,您看他……”
“随他去吧。”花素律笑道:“叫人看着他。你跟朕进殿。”
多多听从安排,吩咐下头人后走进寝殿伺候花素律更衣。
脱了衣裳,多多吓一大跳。
花素律光洁的身上青紫遍布,许多地方还有血肿包。
多多双手打颤,泪水漾满了眼眶:“陛下……”
花素律趴到床上让她帮忙涂药,将白马观发生的事讲给她听,不过斟酌隐瞒了些。
有关她白马观坠崖失踪的消息被国安他们封锁,只有少数人和东厂厂卫知道此事,多多也是头回听说,惊得冒出一身冷汗。
转天来,宫内传出旨意。
御史台张庭越级晋升御史大夫,总领御史台。摄政王江若谷白马观护驾有功,赏金银万两。
花素律在圣旨中袒白遇险一事,国安、绪正、武利智包括划水的肖鹤年都受到嘉赏。她还不忘在圣旨中对江若谷大加赞扬,并将自己遇险缘简单叙述。
要是做好事不留名,她这可白遭这些罪了!
此事后,在宫中修养的花素律本预想自己会收获点正面评价,可天不遂人愿,东厂那边竟生出事。
东厂将在白马观抓到的刺客秘密带回昭狱审讯后得知,雍都中还有潜伏的同伙。
埋伏抓捕中出现意外,有两名逆贼逃到街上挟持百姓意欲逃脱,东厂自然不会同意,但此二人手持利器又不方便解救人质。
之后虽被东厂控制抓捕,但对峙期间二人情绪失控将人质刺死。
此件事被许多百姓目睹议论。
不想几日的功夫事情越传越邪,民间开始有阴谋论发酵,讲是皇帝利用此事清除异己,为此不顾无辜人命、不顾百姓云云……
一时雍都人心惶惶,担心下一个死在街上的就会是自己。
原本就对东厂有偏见的百姓,现下见了他们更如见了蛇蝎恶鬼般嗤之以鼻、避之不及。
然而全雍都里,花素律是最后一个得知这件事。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网络新闻等渠道,花素律身居皇城想得知消息只能通过他人,一旦没了这个渠道,就会闭塞视听,对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若非休养后上朝有官员向她禀报此事,她还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才知道……难怪原身除了东厂还秘密发展了青门。
若说此事绪正也无甚错,但就结果而言,他未有考虑周全就是有重责在身!
但花素律也有疑问。
如今这世上,若说百姓最不敢念谁的坏话,第一个肯定是花素律,因为她是“残忍”的皇帝。第二个必然是东厂,他们负责监听缉拿审问,手中握有昭狱这座人间活地狱,平头百姓谁敢招惹他们?
偏偏此回,他们和花素律成为议论的主体
?
还有一点,常理而言,古代消息传递不发达,怎么这回异常迅速?且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事发不过短短几日,整座雍都城内舆论发酵程度堪称疯狂!也就是没有热搜点击率之类的东西,否则东厂和她一定会挂在上面下不来。
反常!
斟酌一番,花素律当朝将此事交给张庭调查。
一方面他跨越数级晋升,不满者大有人在。他需要事情练手立威,帮助清理御史台内部,建立人手。
另一方面,他是老臣子,且做事稳重辨别得明,知道东厂现在对于朝局重要,是动不得的,有个什么万一也能权衡出轻重。
对于这项安排绪正没有意见,毕竟当初射到张庭家的那支箭是他安排人去做的。
知道张庭算是“自己人”,也无需太过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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