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世家利益,豺狼争食
国安更迷惑了……
花素律解答道：“若朕猜想不错，当日冯妻为薛佳林的人劫杀，是被和雍手下之人所救。后和雍叫人待到时机让冯妻返回，将事闹大掀到台面上！”
“安排好的人，便在此时弹劾。看似针对冯薛二人，针对大长公主、薛赵两家，实则是针对朕。”
“表面上，和雍从始至终站在乐平薛佳林一方。无论成与不成，她尽心尽力，薛赵两家都会记她的情。”
花素律略带怒气，一字一句：“朕若为此事妥协，给了薛佳林平妻，那便是自打自脸。先前颁的律法旨意都成了笑话，往后朕的话再没有效力。”
“若不妥协，薛赵两家不免生怨。世家的特权保不住，各个大族也会因此生出不安。到时朕这个皇位，也不稳了……”
国安这才悟到：“合着，这是个扣？这是把皇上您，陷进两难之地啊！和雍殿下怎么能这么干呢？”
花素律亦是愤怒，她曾经那么喜欢花云舒这个角色，可现在却成了设计她的敌人……
“传朕旨意，夺去和雍封号，降为三品公主。派一队人马驻守花云舒府邸，无诏不得出，亦不许他人探视。”花素律气道。
国安紧忙低下头，行礼应是。可等转身没走几步，又听见皇上叫住他。
“皇上，您还有吩咐？”
花素律眉头紧皱，抬手晃了下：“不必传这道旨了。”
“皇上？”国安疑惑。
垂下手，花素律喃喃低语：“较真论起来，她也没做错什么。”
国安更是不解了，摊手抖了几下：“皇上，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花素律叹出口气，道：“朕不知道她为了什么和朕作对，但她除了伤害朕这个敌人外，没对不起其他人。”
“她虽利用冯妻，但也为冯妻挡住杀劫。虽为薛佳林求平妻，但最终要敲定此事的是朕，不是她。凭朕对她的了解，即便没有朕为冯妻料后，她也会尽己所能的帮助冯妻。”
“这件事里，她尽力不去伤害每一个好人……”花素律失落地垂下手。
国安见她不快，忙安慰：“怎么能这么说呢？皇上您也是好人啊！您为冯妻安排那么多，还惩治了冯玉修和薛佳林……”
花素律看国安一眼：“朕是指和雍眼中的好人。”
花素律知道和雍利用冯妻这个普通人时，有种偶像人设破灭的震怒。
可待冷静下来细想此事，真正伤害冯妻的是冯玉修和薛佳林，花云舒只是将这些暴露出来，实际上她也没做什么。
原著中她本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她慈善温和，却不是个一味只知退让的圣母。
机谋利用，必要时的割舍让利，她一向极有分寸。
这也是花素律，曾为这角色着迷的地方。
但这样的对手轮到自己头上时，可不好受哇！
别人至多经历偶像塌房。
她可好，偶像是没塌房，但偶像抡的板砖砸她脑袋上了！
花素律被这事冲击的不小，虽早有和女主对阵的准备，但这一天来临，还是难免伤心。
国安站后头笑了笑，忽想起方才的旨意，急道：“那皇上下的旨意，岂不是……”
“要是忌惮世家，朕的确会落入两难。”花素律面上一抹狠厉，对国安认真道：“但世上的世家大族不止一家，带兵的也不止他薛赵两家……”
国安细小的眯缝眼闪着敏锐的精光：“皇上您的意思是……”
花素律哼笑声道：“想登高位，想取代他薛赵二族的人家，多得是！”
国安了然，这种方式他一样是掌权的人，了解得很。
官位有限，做官的人只能有一个，可手下管的往往不止一个人。
不是所有人的下属，都如他和钱多多对皇上那般忠诚。
这世上的大多数，都是伺机而动的豺狼……
“只要世家们的利益不会出现根本性的变动，纵然来往交错纵横再深，又会有多少人，敢冒覆灭之险，去帮助另一支家族？”花素律低声不屑。
“皇上实在机敏果断！”国安急忙捧道：“几句话就能想到这么多！要换了奴才，给一百个脑袋也想不到啊！”
花素律瞄他一眼，晃晃手指点了点：“说了多少回，你这毛病得改改。”
国安嘿嘿两声，走上前悄声提醒道：“皇上，这事和雍殿下也掺和了，若是轻易放过，怕是……”
花素律认同：“这是自然。朕的丞相，已经为朕提过一个极妙的惩治办法。”
丞相？
国安在后头听着，眉头微皱……这？刚才丞相来过吗？怎么没听说？
花素律走出殿外时，那边乐平和薛佳林还没完事。
“多多。”花素律对守在门口的钱多多道：“再给半个时辰，还劝不明白，就把她们母女俩都撵出去。”
“是，陛下。”多多福礼道：“奴婢愚笨，请陛下赐教，若是薛姑娘进宫，当安排在何处？”
薛佳林仗着权势素来能作妖，现在她老娘还是大长公主，估计放到别的地，不闹成霸主，也能危害一方。
“直接放到光明宫里，做个三等洒扫宫女，你亲自管。”花素律道。
与其放远处费人盯着，不如放到眼前。
多多似觉这安排不太妙：“陛下，薛姑娘到底是乐平殿下的女儿。”
“也是，乐平姑母的面子不能不顾。”花素律认同地点头：“那就安排个二等的名头，还干洒扫的活。事情正常安排，该罚就罚，不要因为身份顾忌。”
“朕回寝殿休息，她们的事不必再特意通报朕了。”
“是。”钱多多和国安对视一眼。
平大长公主的面子，就值这点啊……
薛佳林千不愿万不愿，最终还是妥协了。
当一年的奴婢，和当一辈子，这轻重傻子都分得轻。
可当乐平万般不舍的离开后，钱多多告诉她要做从洒扫宫女做起时，她当即就崩溃疾呼：“这不可能！你们不清楚我是谁吗？我娘是大长公主！皇上是我表姐！”
“薛姑娘，这是陛下亲下的旨意。”多多冷面厉色道，没半点温和。
薛佳林不信，大喊大叫着：“不可能！我要亲自去问皇上！你们这些贱奴怎敢拦我！我是皇上表妹！她让我做宫女，她骗了我娘！我要亲自问她……”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多多拽开拦在薛佳林前头的太监宫女，狠甩了薛佳林一记耳光。
薛佳林惊叫出声，捂着脸，目眦尽裂地瞪着钱多多。
之前乐平那几巴掌，是薛佳林平生第一次挨打。那好歹是她母亲，也就忍了。
可一个贱婢也能打她？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薛佳林抬手要去打钱多多：“你个贱婢！狗东西！我，啊……你，啊！啊啊——！！”
薛佳林自幼养尊处优，体力上，那里是自幼在宫里打拼，身情体壮的钱多多的对手？
她说一个字，钱多多就抽她一巴掌。
噼里啪啦，一连十几声脆响。
等钱多多收手，薛佳林两颊红肿像猪头，嘴里吐出大片鲜血。
薛佳林何曾被这样痛打过？
刚开始她还发疯，可等她发现反抗根本没有用，只会迎来更多痛打时，她便老实，只知道捂着脸央求躲避。
钱多多生来泼赖，不惧强权。那一点子耐心和温柔，只给陛下。
旁的人，她可没那么多耐性。
她睥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薛佳林，挥下袖子：“按住她，让她抬起头来与我说话。”
“是，姑姑。”两个小太监躬腰应声，上去狠狠按住薛佳林肩膀，抓住头发，迫使这张血肿的脸对向钱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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