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所谓父亲
“又是什么事?”虞太夫人掀了掀耷拉的眼皮道,“又闹什么溢血的事情?这种事情必然是有人故意做的,当时在灵堂的所有人都查一下就行。”
“母亲,不是的,齐王世子遇刺,说刺客进我们府后不见了,现在要查我们府上,门前已经有衙役守着,丧席也办不成了!”
虞仲出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道。
“什么?”虞太夫人一愣,她今天特意的起来,是准备好好表现一番,没想到等来的居然是这么一个消息。
“不只是守着,儿子在吏部的职位也停了。”虞仲阳头大的道。
“这……齐王世子怎么可以这么不讲道理?还有没有王法?”虞太夫人眼睛瞪起,她没想到还闹出这么一出,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母亲,现在不是说讲不讲王法的时候,刑部出面了就代表的是王法。”虞仲阳烦燥的道,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横生这么大的枝节。
虞太夫人必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稳了下来:“别慌,此事让你媳妇去找宫里的宁妃娘娘。”
“母亲,我们现在都不能随便出去。”虞仲阳深吸了一口气道。
“只是让我们不能随便外出,但如果有合适的理由还是可以出去的,让你媳妇派人去找找宁氏一边的人,给宁妃娘娘送送信。”虞太夫人沉声道。
虞仲阳又抹了一把汗,又把方才当街发生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虞太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好半响才道:“仲阳,这个女儿你就当她白养了吧,原本还以为有些用处,没想到……居然是个没用的,这么好的时机都不抓住,把个好好的事情办砸。”
“母亲……”虞仲阳心头重重一跳,声音不自觉的压低,“那以后?”
“以后的事情,就让你媳妇去做,此事终究是内院的事情,信康伯世子若是问什么,你也不必知道,行或者不行以后跟我们府上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虞太夫人道。
“母亲,我明白……只是信康伯世子处……现在要如何应对?”虞仲阳对自己的母亲向来信服,对于虞兰燕这个女儿他其实并不太在意,只是之前希望太大,一时间舍不得就白白的放弃了。
“信康伯世子的情形会好吗?”虞太夫人冷笑一声问道,身子往后靠了靠,“之前以为是一个能干的,没想到居然也是没用的,好好的解释不清楚,现在这名声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信康伯世子应当是当街想把事情解释清楚的,只是正巧信康伯府的二公子也来了,此事后来越发的闹的让人觉得他可疑。”虞仲阳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以后燕儿离开信康伯府,就算……以后,恐怕和我们府上也没什么大的关系了。”
“他们两个以后的事情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既然是宁妃娘娘的意思,就按宁妃娘娘的意思去见,就算最后不成,也不过是损失一个虞兰燕,你这个女儿现在基本上已经废了,如今也不过是看她是不是有福气了。”
虞太夫人不以为然的道,孙女中她最中意的从来就不是虞兰燕,虞兰雪长的好更冰雪聪明,也更合她的心意。
“那信康伯府……”虞仲阳还在犹豫。
“信康伯世子现在恐怕也难了,看以后吧,如果他能抗过去,就再说两家之事,如果抗不过去,就不必再多来往了,还有袭衣斋的事情,你得找宣平侯说说此事,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若不是顾及着虞瑞文还在帮着他们主持丧事,早在知道这事的时候虞太夫人就要去找虞瑞文。
今天中午的丧席,原本了是借着族人们一起逼虞瑞文一下,逼着虞瑞文让他把袭衣斋等几处铺子讨要出来,虞兰萱的这些铺子可都是嫁妆里的大头,虞太夫人如何舍得就这么落在虞兮娇的手中。
如果虞瑞文不愿意,她就给虞瑞文跪下,逼着他同意。
“母亲,我从侧门处去宣平侯府。”虞仲阳眼睛一亮。
“那倒是一个好办法,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虞承轩的事情。”虞太夫人特意又提醒了虞仲阳一句。
“母亲放心,儿子明白,儿子先去安排。”虞仲阳站了起来,向虞太夫人匆匆的行了一礼后告退,此事他就怕又有什么妖娥子出来,谁能想到齐王世子会这么蛮横,不是说这位齐王世子进京主要是为了做人质的吗?
虞仲阳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怕这事还没算完,他当时哪里想这么多,不过和宣平侯府的那一处偏门倒真的是一个得利的地方……
虞兮娇的确是在征远侯府门前被挡回的,晴月下去问过之后,虞兮娇就先回了府,才下马车就看到身后又一辆马车过来,就停下了身子。
身后的马车上下来的是虞瑞文。
“怎么才回来?”虞瑞文下了马车看到虞兮娇还在此处,皱了皱眉头不悦的道。
“父亲,我的铺子出了点事情。”虞兮娇苦笑。
“什么事情?”虞瑞文问道,举步往里走,虞兮娇跟在他身后,一边道:“有人故意来闹事,说什么料子不好,都是坏的,又说我们铺子里卖的都是次品,别人穿用了都不舒服,后来发现是假的,是有人故意来闹事。”
“谁敢过来闹事?”虞瑞文顿了顿脚步后,继续走。
“说是……征远侯府的人。”虞兮娇伸手指了指征远侯府方向,脸上露出几分担心,“父亲,这……不是说已经公证了,都是我的了,为什么会如此?难不成他们还要讨要回去不成?可我是花了银子的。”
“征远侯府是越发的不着调了,应当是他们府里的那位太夫人,做事真不讲究,也怪不得让人瞧不上。”虞瑞文冷哼一声,明码标价公证了的卖买,到她那里居然还会有后续,这分明是欺负自己的女儿只是一个深闺弱质,没经过风浪。
“父亲,现在怎么办?”虞兮娇看着不安的很,想想也是,必竟只是一个才十三岁的女孩子,又在江南外祖家一直娇养,哪曾遇到过这种撒泼无礼的人。
“这铺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以后没事的时候多去看看,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只管找为父。”虞瑞文当下就接过了这份责任。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虞瑞文也是看在眼中,有些话不说不代表什么也不知道,而今更是觉得虞太夫人面目可憎。
怪不得母亲这么多年就没和这位虞太夫人打过交道,就母亲那性子又怎么会看得上唯利是图,不讲体面的虞太夫人。
“父亲,她们会不会……逼着我们让步?”虞兮娇点过头后,还是犹豫。
“怕什么,我偏不让又能如何?”虞瑞文毫不在意的道,“反正我也没什么名声,也不怕这名声坏到哪里去。”
虞兮娇默了默,唇角微微的勾了起来,这个便宜父亲还真的让她意外连连,分明是个胆小的,但有时候做事看着又不什么底线,无赖之极,可莫名的又让人觉得解气。
“你不必怕,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为父替你担了,如果为父还担不下,你就去找你祖母哭诉,我们也是名正言顺的做了交易的,总不能因为兰萱县君不在了,就向我们讨要回去。”见女儿没声音,虞瑞文想了想又加了这一句上去。
“好,一切听父亲的。”虞兮娇笑了,父亲一词在虞兮娇的生命中离的很远,她也会期待着自己的父亲,对于自己的父亲有各种幻想,但肯定没有眼下这种幻想,不过这种感觉也不赖。
“你现在还是一个孩子,许多事情不能自己解决,得量力而行,就像今天在大街上,你就算是想报兰萱县君的恩,也不能直接跟人家在大街上顶上去,当时还有为父在,你一个闺中弱女子,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虞瑞文又道。
“是,当时女儿急燥了一些。”虞兮娇低声认错。
见她乖巧听话,虞瑞文脸色更好看了几分,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你是深闺女子,名声不能有一点担误,入学白石书院,虽然已经定了,但如果因为一些名声的事情,其实也是可以有争议的”
“女儿明白。”虞兮娇柔顺的道,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征远侯府方向,柳眉微微的蹙了起来,“父亲,征远侯府真的和齐王世子遇刺一事有关系?”
“此事为父也不清楚,不过惹到齐王世子……恐怕这事不好了结。”虞瑞文也看了看征远侯府方向,那天和齐王世子虽然匆匆一面,但之后齐王世子派了人来,毫不客气的吩咐自己做事,一看就不是好相于的人。
这性子相当的嚣张霸道,问题是那一次还算是私下里的,眼下却是公然,可见皇上也是认同的。
虞瑞文觉得自己和这位齐王世子还是得拉开距离才是,谁知道这位会不会盯上自己。
“齐王世子不好相于,以后但凡和齐王世子有关系的事物,最后退避三舍。”虞瑞文虽然做事的本事不行,但这避凶趋吉的反应还是挺快的,生怕小女儿不懂事,特意还叮嘱了一句。
“父亲放心,女儿明白,只是征远侯府和我们府上侧门处是相连的,征远侯府会不会最近借我们的路走?”
虞兮娇提醒这个有些胆小的父亲道。
一句话提醒了虞瑞文,脸色一紧,急点手叫过一个小厮大声的道:“去,把和征远侯府相通的门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
虞兮娇退后一步,静静的等他命令完,眼中闪过一丝幽然,这门一关,有些人要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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