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9.顺军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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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尸横累累的武关城下，邓光明也好、段化龙也罢、还有顺军李友所部都视若无睹，相反，邓光明还以这些惨死百姓的尸体为材料，加速了攻城假山的堆垒，甚至还直接射杀那些见到同伴惨死场景后，稍有犹豫的商南百姓。

结果，直抵武关城头的攻城假山终于在无辜的被抓商南百姓伤亡殆尽后建成了；随即，根本不怜惜本地百姓的邓光明和段化龙便指挥着部下，踩踏着亡者的尸体和泥袋混合而成的假山，向武关城头开始了真正的进攻。

顺军李友部虽然在射杀负土攻击的商南百姓时消耗了大量的箭矢以及精气神，但面对尚可喜部生力军进攻时依旧十分顽强，弓箭、滚木礌石用光了，就拆武关城内的建筑，然后用这些建筑材料充当弹药，拼命的砸向尚可喜部，如此，一连打退了邓光明部的三次进攻，造成了尚可喜部及投诚明军的段化龙部近六百人的伤亡----明军可是用盾牌、楯车之类的防具的，所以面对顺军居高临下的反击，损失并不像根本没有任何防护的商南百姓那么大。

但仗打到这份上，邓光明的火气也上来了----驱民作战，导致百姓伤亡惨重，却最终没有获得胜利，日后必然会遭到御史弹劾的，所以，为了日后不受指责，邓光明不惜代价也要赢得武关之战的胜利----所以，他不但白天里发动了对武关的进攻，并且当天晚上也连续两次发动了对武关东城墙的进攻。

面对邓光明部持续的进攻，损失超过五百人的李友终于顶不住了----李友部原本一共2500人，损失了500后，还剩下2000人；而邓光明及段化龙部原有7000，损失近千后，还有6000，就同时间段内的损失比例而言，李友部也是坚持不到最后的----所以，又顶过了十一月十二日的白天后，李友终于带着1300多人的残部，撤出了武关，退往了商州龙驹寨（丹凤）方向。

随后，又因为接手了河南府永宁县方向防务的尚可喜部，违反了与黄得功部的约定，主要沿洛水上行，先光复了卢氏，又威逼雒南、蓝田，所以，为了确保西安府城南境安全，李友部残兵不得不主动放弃龙驹寨、商州州城，仓皇的逃回了蓝田，然后依托蓝田山布防，籍此封堵翻越冢岭而来的两部尚军----其实，占领武关后就没有继续前进的邓光明部一开始根本不知道李友放弃龙驹寨和商州城的事情，直到商州士绅迫不及待的自己找过来后，才匆匆忙忙的继续西进，进而与李友部跟着冢岭形成了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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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李自成为什么没有派兵增援李友部呢？

原因也不复杂，一方面，李自成抽调了大量兵力去救援遭到漠南蒙部进犯的陕北、宁夏、平凉、庆阳、临洮等地，另一方面明军孙传庭部也牵制了汉中的顺军刘宗敏部，至于剩下的兵马则因为黄得功部从洛阳西进陕州、意向不明的缘故，被抽调去堵防潼关了。

故而十几万顺军主力部队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根本就没有多余力量去支援蓝田方向；甚至为了避免夺取雒南的尚可喜部翻越华山、直插潼关之后、截断潼关顺军粮道及后撤道路，李自成还不得不亲自带来千余护卫进驻华阴以防意外。

“万岁，眼下三面交困，我大顺的物力、兵力都已经用到了极限，一旦暴明再别出一军的话，只怕我大顺危在旦夕啊！”华阴城内，顾君恩一脸凝重的向李自成建言道。“万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所以，还请万岁早做打算为好。”

李自成一脸严肃的回应道：“顾先生是担心盘踞晋西南的高杰所部吗？的确，高杰部随时都可能杀过黄河来，但眼下我大顺却没有足够的兵马设防，只能依靠同州方向的屯兵潦作警戒，朕也担心万分，可实在是无计可施，还请先生指教，该如何打算。”

顾君恩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道：“暴明大军一攻狭西，二攻山西，如此肆无忌惮，有两种可能，第一，暴明已经击败建虏，所以北面无虞，自是得陇望蜀，意图全力西顾；第二，暴明与清虏虽未决出胜负，但也陷入了新一轮的对峙之中，所以，明廷才要攻取山西，进而迂回夹击建虏，至于分兵狭西，那是为了避免我大顺出兵山西，打乱了暴明的布置。”

顾君恩说的两个可能，是两种不同的战略抉择，前者，明廷已经没有了国内对手，顺军已经成了明军最后要消灭的目标，；而后者，明廷的主敌还是清廷，对陕西的攻击只是牵制，顺军还能进行一段时间的苟延残喘。

李自成当然希望是后者，但山西目前一半在高杰手中，一半沦陷于蒙古人手中，贺珍所部都困在了城市里，根本就不能获得太行以东的消息，更没办法将已经搞到的情报顺利的送到李自成的手上，所以，大顺朝廷对明清之间有没有大战，大战结果如何都是一无所知的，自然也就不能盲目乐观了。

“那以先生看来，会是什么情况呢？”

顾君恩回应道：“臣认为，高杰部之所以没有现在就过河，第一，是黄得功部还没有牵制我大顺军的主力，高杰不想为黄得功火中取栗；第二，山西也受到了北方蒙部的进攻，所以，高杰主力被蒙部牵制，所以，暂时无力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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